我拼命閃躲他的脣,聲嘶力竭地喊叫:
“放開我!!!放……開……我!!!!“
他卻更加用力地吻我,恍若要吻到我的靈魂我的生命裡去……
扳住我臉的雙手彷彿要將我皮膚下的骨頭捏碎,他的脣灼熱如火,我幾乎要整個焚燒起來……
一股腥甜浸染了我的脣舌,在四脣間蔓延,是我把他的嘴脣給咬破了,和着我的淚水,四處氾濫,冰涼,又滾燙……
他沒有停止!
他沒有半點要停止的意思!
他絕望地扳着我的臉,絕望地吻着我……
我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踉蹌着後退了幾步。
他緩緩擡起頭來,聲音沉鬱得恍若沒有一絲光亮的夜:
“原來……你真的不喜歡我……“
不!!!不是的!!!!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啊……
正因爲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想你的世界一直只有自己孤單單一個人;
正因爲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想你永遠只在乎自己,對周圍的一切漠視不理;
正因爲我喜歡你,所以我不想你只會用極端的方式解決問題,從來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佑承,這一切,你都知道嗎?
可是他聽不見我心裡的聲音,他絕望地轉身,起步,漸離,最終消失在冰冷的陽光裡……
我僵立,如同抽離靈魂的冰冷軀殼,在熙來攘往人來人往的鬧市中心顫抖,戰慄,搖搖欲墜,直至重跌於地……
人魚公主捨棄了動人的嗓音,忍受着魚尾裂開的痛楚,終於找到了深愛的王子。
但,王子卻選擇了鄰國的公主。
翌日的朝霞一點點渲染在她肩頭,連微笑也漸漸變得透明。
人魚公主縱身跳入蔚藍的大海,最後的瞬間,她聽到了王子焦急的呼喚。
但身體已經一點點輕盈起來,逐漸化作海面上最美麗的泡沫……——
《海的女兒》
我們似乎從沒有正式地告別過,而每一次都是絕別。
第十二幕
之後的幾天,我和佑承再沒有說過一句話,即使偶爾在校園裡見面,也是形同路人般地擦身而過。
而這時候,表面若無其事的我,內心都會劇烈地抽痛。
然後,我會微笑着告訴自己:沒事的,裴多菲,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我開始習慣到音樂教室去聽南赫學長吹長笛。
奇怪的是,南赫學長從來不問我爲何而來,但他吹奏的每一段旋律卻都能與我的內心達成共鳴,讓我煩亂的心境暫時歸復平靜。
今天,我同往常一樣,一放學就到音樂教室來找南赫學長,卻被他溫和的笑容攔在門外:
“菲菲,你該去籃球隊訓練了。“
“我的腳傷沒好,已經跟隊裡請過假了。“其實腳傷沒好只是個藉口,我只是不想見到那個人。
“菲菲,適當的鍛鍊對恢復有好處,我陪你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