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工作,杵在一起你們除了談這些還談什麼。”韓宛芬不滿的唸叨,隨手夾了菜放到裴琅碗裡,“我這兒在擔心着呢,怎麼就你們不慌不忙的。阿琅,你倒是說說你今後要怎麼辦?”
男人眉梢挑了下,裴琅擡起頭看向韓宛芬,眼角眉梢的輕佻痞氣擋都擋不住,“媽,我這都不急,你着什麼急!還能怎麼辦,涼拌。”
裴少鋒看了眼鬥嘴的兩人,眉梢縮了縮,如果沈萱童好好的,這門婚事他是樂見其成,只是現在這狀況真的是要好好考慮下究竟要怎麼辦。
“喂,你這會兒倒是在這兒裝啞巴了。”拿筷子敲敲裴少鋒面前的盤子,韓宛芬一臉的不滿意,“真的,上一輩的交情歸交情,但也不能搭上阿琅的幸福,要說沈博榮這些年他也沒少了你的幫忙,按理也算是扯清了。這以後的事兒,就讓小輩們去看着辦吧,你別再拿老人的交情壓着了!”
“閉上你的嘴好好吃飯,一晚上就沒見你消停會兒。”裴少鋒頗爲不耐煩的看向韓宛芬,筷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
韓宛芬看看裴少鋒的臉色並不好看也沒敢再問下去。
“阿琅,你安排個時間,我總得過去看看。還有,我不管你怎麼想,這段時間你不能給我惹出任何亂子,尤其是沈家那邊,我聽說你那邊最近動作不小,但是我也給你提個醒,沈冠生沒你看起來那麼簡單。要真想解除,找個由頭讓他自己提出來。”
只有這樣,才能即達到自己的目的,也能不損失一兵一卒。
裴琅擡起眼來看向裴少鋒,鬢角早已染霜,那雙眼睛裡銳利是這些年在政務部門打拼的結果。
裴琅輕笑,男人眉眼間的凌冽愈發銳利,“我知道。”
這段時間,爲了琅謄新上的項目能有一個比較穩妥的過渡,裴琅做了大量工作,尤其是金融機構的支持方面,他要做到有備無患,哪怕有一天沈氏真的撤資,最起碼他要保證天不會塌了。
揉揉眉心,裴琅站起身往外走,韓宛芬匆忙喚住他,“今晚上住家裡吧,我看你臉色不太好。”
裴琅輕輕一笑,他探手攬住韓宛芬的肩膀,“媽,我可不想在這兒當第三者。”
“呸!你個死孩子,整天的沒個正經!”韓宛芬瞪他一眼,可終究是心疼,“你別怨媽嘮叨,你年齡也不小了,我這整天的擔驚受怕的——”
擡起頭瞄一眼裴琅的臉色,韓宛芬欲言又止,一些話她心裡擔心卻不敢當着裴琅的面問出來,生恐不注意就點燃一根鞭炮,噼裡啪啦的實在是嚇人。
可她真的擔心,看他一副不急不躁的樣子,雖說這幾年他身邊的女人就從沒斷過,可是自從那次蘇墨拿了那碟片幾乎就給韓宛芬造成了心理陰影,每次看到他身邊有男人比較久的出現,她都忍不住擔心一番。
嘶——啓安!
“那個,阿琅啊,啓安他,他找女朋友了嗎?”
裴琅瞅一眼韓宛芬,之前蘇墨已經完完整整把話跟他說明白了,裴琅也算是真正明白當時讓韓宛芬崩潰的最主要的原因,她當真以爲她兒子是同性戀。
嘖——不解釋還真他媽不行。
“你別亂想了,你兒子性向沒問題,媽你也真敢想!”裴琅一副輕佻的樣子,眼底下壓去的深邃別人看都看不清楚。
聽他這麼說韓宛芬的心稍稍放了下,“我是天天盼着抱孫子,偏偏你是不慌不忙的。”
“媽你是不是巴不得有天一個女人大着肚子來找你說懷了我的孩子?”
“你個死孩子,怎麼說話呢,再怎麼樣也得是正經人家的女孩子才行。”
拍拍韓宛芬的肩膀裴琅無所謂的笑笑,“我先走了。”
從龍泰苑出來,車子駛出去不久,裴琅就見着後面一輛車始終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跟在他的後面,他利落的幾個方向打過去,在馬路中央猛的掉頭,深色的商務車一下子堵住後面的車輛。
裴琅下車,他拍上車門,整個人身子半倚在車身邊上,男人偏頭看過去時眼睛微微眯起,眼底的冷意凜冽的射出去。
對面的車子車門打開,蘇承源站在車身前面,他幾步往前走,隔着一段距離,蘇承源貪婪的看着對面的男人,他脣角勾着一抹奇異的弧度,“終於肯跟我談談了?”
裴琅冷哼一聲,他手掌撐在商務車上,壓在腳踝的腳挪開他站直身子,視線卻藐都不藐蘇承源一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跟你說句話本公子都覺得晦氣!”
何止是晦氣,真***蹀躞!
似乎早已料到他這樣的說話,蘇承源似乎也不在意,他眼底流光蘊藏,嘴角笑意突兀勾起,“最近盯我的人盯的倒是挺緊的,怎麼,終於發現我的好,對我感興趣了?!”
**!這人腦子抽筋了!水泥做的不成!
裴琅臉色陰沉的可怕,連說句話都覺得呼吸困難,撐在車門的手掌用力,裴琅猛的錯開身來,拉開車門準備上車,“我沒你那麼變態!跟我玩兒,本公子不玩死你!”
裴琅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咬出這幾個字,他冷眼睇過去,當真是恨不得扒了這個人的皮,不過,也差不多快到時候了。裴琅心底冷哼。
“裴琅,我自己要不到的就算是摧毀都不可能給別人。”蘇承源看着他終於喊了一句。
裴琅聽都不聽,商務車的發動機被轟的極響,車子風一樣駛出去。
蘇承源站在原地,冷風吹過來,男人的衣角翻飛,深深夜色中他眼底流光璀璨,有一種人註定要印入你的腦子裡心裡,拔都拔不掉,裴琅之於他就是這樣的一種人。
哪怕知道無望,都不想放棄。
所以,哪怕有一種方式可以狠狠刺進他的心底,就算會被撕碎了蘇承源都想要嘗試,男人眼底瀰漫出一股子瘋狂的狠,他輕輕笑着,笑聲在冬季的冷風中詭異乖戾。
“小宋,怎麼樣?能行嗎?”耿雲緊張的站在辦公桌前,她兩手交扣着,手指間互相掐捻,那種緊張感從她身上慢慢散發出去。
小宋看看配型單上標註的內容,他面有吃驚,“耿姨,你先告訴我,對方是什麼人?”
“怎麼了?她確實是我的一個親戚,你不用擔心,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麻煩,我保證,最多到時候我多給她一些錢就好了。現在,你先給我說說到底怎麼樣。”耿雲指指化驗單,她聲音忍不住染上哽咽,“這些人,我日日受着煎熬,萱童這個樣子,我的心一天都放不下來。”
“耿姨,你還是跟我說實話,我會保密,但是我要了解實情。”宋醫生難得的嚴肅起來。
耿雲半響沒說話,蘇墨存在的事實終究是她心頭的一根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遑論還是個外人,但是,看小宋的表情,耿雲知道有些事情或許她不說也終究瞞不住。
到了如今,她也早已做好了一切心理準備,如果不是爲了萱童,她不會冒這個險破壞她現在安穩平靜富足的生活。
“小宋,這件事不能有第三個人知道。她跟萱童有一半的血緣關係。”
外面,沈萱童倏然捂住自己的嘴巴,那種吃驚幾乎讓她喘不過起來,各種荒唐從腦子裡一竄而過,她咬着牙不讓自己出生,不過是跟着耿雲出來,她很想知道自己的病情究竟控制到什麼情況。
卻從未料到,會聽到這樣的信息。
彷彿早在預料之中,小宋點了下頭,“耿姨,配型的情況不是非常理想,同胞半相合,六個點配上五個。”
“這是什麼意思?成功還是不成功?”耿雲有些莫不清楚這種專業術語。
“最好的情況當然還是親緣全相合,但是現在這也不失爲一種備選了,以備不時只需。而且現在對於這種並不是全相合的骨髓移植的手術也有成功的先例,只是現在萱童的病情還算是控制的不錯,你們還有時間去尋找全相合的骨髓,如果能夠找到全相合的骨髓自然還是要用全相合的比較好。”小宋非常客觀的給予分析,他推了下眼鏡,“而且,她懷孕了,現在也不適宜做手術。”
“什麼?懷,懷孕?誰的孩子?”
耿雲幾乎是倒抽一口氣,她雙眼瞪大了看向小宋,那種驚訝不像是裝的。
看來她也不知道。小宋看向耿雲,“這個你問我,我更不知道。”
知道自己說了傻話,耿雲閉上嘴,她的眼裡心裡滿是慌張,同時接收到這幾樣信息,讓耿雲幾乎無措。
站在辦公室外面,沈萱童依靠着牆壁,她的牙齒死死的咬緊了,手指扣進掌心裡沙沙的疼,連心臟都要被撕碎的難受,誰的孩子?誰的孩子?
想到之前蘇墨發的那條短信,沈萱童不用想都知道是誰的。
胸腔裡被這個信息衝擊的將要爆炸一樣,她的眼底氤氳淚花,還有漸漸涌上的那股子不甘、怨憤還有惡毒。
沈萱童擡起手指抹掉自己眼角的淚,她悄悄的轉身向病房的方向走去。
蘇墨,我不會讓你如願,不會!
屬於沈萱童的幸福生活,就只能是沈萱童的,任何人都休想奪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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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明天的還是晚上更新,估計還是十二點前,大家不用等,還是第二天早上起來看比較好…嗷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