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梅梅的大眼睛還在四處飄忽:“剛剛我去找你,大眼說你被一個兇女人叫走了,我怕你有難,特別趕來支援。”
她一派義氣的樣子,像個戰士。馬上,她看到了花叢邊上的裴慕陽,“咦?裴二少?”
裴慕陽冷臉,沒有給予迴應。
鄔梅梅朝程江南投來疑惑的目光,程江南聳了聳肩,“時間不早,我要去上課了。”
鄔梅梅來了,有話也不好再說,她決定還是離開的好。裴慕陽也未阻止她,由着她去。
路上,只剩下他和鄔梅梅。
“裴二少,你不會是專門送過來給我研究的吧。”鄔梅梅走過去,試探着問。他垂了臉,她只能偏臉去仰視他。
他的下巴瘦削,又酷又帥,真的很養眼。
裴慕陽原本沒看她,這會兒突然移目過來,落在她臉上,“鄔梅梅,你瞭解我嗎?”
“啊?”鄔梅梅給搞蒙了,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
“你認爲我是怎樣的人?”
“呃……”
“說!”他的雙臂落在她肩上,抓得緊緊的。他的目光炯炯,惹得鄔梅梅的心都跟着狂跳起來。她越發說不出話來,好一會兒才憋出幾個字來,“我……我不太清楚啊。”
他猛然鬆開,擡腿就走。鄔梅梅更傻了,“這是個神馬情況?”
午後,這個點一般情況下都呆在圖書館裡的程江南此時陪着鄔梅梅坐在圖書館門口的臺階上曬太陽。某人撐着下巴,一臉苦惱,“江南,你說裴慕陽他是什麼意思啊。今天突然就問我了不瞭解他,他想幹什麼?他不會是真的愛上我了吧。”
程江南憂心忡忡地看過來,卻久久開不了口。
“上次他拉着我對那些人說,他的女人不能受傷害,今天又逼問我了不瞭解他,按言情小說的套路來分析,八九不離十,就是……啊!”她指着自己的鼻子,越發不淡定,偏過來搖程江南,“他是不是變相在跟我表白啊!”
“這個……”她要怎麼回答?
“梅梅。”她思忖着,要怎樣才能把這些事說清楚,“其實……”
“安啦,你都知道啦,我是不會喜歡帥哥的啦。”鄔梅梅沒給她說完話的機會,拍了她一下,一副“你完全不用擔心”的表情。
“要不,你換個研究對像吧。”
儘管知道她一直謹守這個信條,程江南還是想勸她。感情的事情誰說得清?而且他們的童年有着相似點,都是母親被父親拋棄,而後離世。鄔梅梅是個感性的人,搞不好就一頭栽下去再也爬不出來。裴慕陽太冷太自我,並不適合她。
“怕什麼!”鄔梅梅飛揚着眉毛,恢復了原本的樣子,“你去圖書館吧,我得整理論文資料去了。”
她像只小鳥,飛得遠遠的。程江南滿腔的話自是再不能說出來,只能在心裡祈禱,她真的不要被裴慕陽迷上。
程江南沒在圖書館呆太久,五點半一到就去了裴景軒的公寓。裴景軒的手臂受了傷,這兩天都呆在家裡,雖然不是重傷,但也有諸多不方便,她得過去照顧他。
在樓下買了菜,上樓。才走到門口就聞到了菜的香味,以爲鐘點工來了,走進去,卻只看到裴景軒一人呆在廚房裡。
他背對着她,在攪什麼,一隻臂掛在頸上,只有一隻手能動,動作顯得彆扭。她急忙將手裡的東西放下,進了廚房,“餓了嗎?餓了可以讓鐘點工做也可以叫我提前回來,怎麼自己做上了?”
“反正閒着也是閒着,不如自己做。”他笑着,卻還是在她來接勺子時遞了過去。他傷的是右手,平常用的卻是左手,所以並沒有太大防礙。
程江南把勺子接過去他便無事可做。也不願意退出廚房,反而朝前,用那隻單臂從後抱住她的腰。
“小心手!”程江南擔心的是他吊着的那隻手。
裴景軒不以爲意,“只要不用力,不會有事的。”他享受這樣抱着她,看她做晚飯的時光。程江南索性由着他,自己低頭洗菜。她的後頸露出來,雪白雪白的,像剛出鍋的豆腐腦。裴景軒盯着那一塊,心猿意馬,不覺間將脣壓了上去,用牙輕輕啃着。
“喂!”程江南被啃得癢,輕輕叫了一聲,都不敢動了。他沒再啃那裡,卻在她轉頭去取菜刀時一口咬上了她的耳垂。他咬得不重,咬了吐出來,吐出來又咬上……
程江南的腿都給咬得軟起來,不得不去推他,“不想吃飯了?”
他這麼咬下去,她還真沒辦法做飯。裴景軒低笑起來,到底放過了她,自己去了客廳。
總算是做好了一頓飯,她端着菜往桌上去。客廳裡,太陽神已經從陽臺被放出來,正立坐在過道中間。看到程江南出來,伸了一口尖牙朝她低吠,眼神兒格外兇猛。
程江南略略吃驚,她和它的感情沒有這麼差啊,這感覺,怎麼像是把她當陌生人了啊。
不過還好,它只是吠,並不行兇。菜很快擺好,程江南扭頭來看沙發上的裴景軒,“可以吃飯了。”
裴景軒懶懶地窩在沙發上不肯動,“你扶我。”
程江南搖了搖頭,本想調侃他幾句,最後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決定忍了。她走過去,伸手拉他。
汪!
巨大的身體突然插入兩人中間,太陽神粗魯地撞過來,差點將她撞倒。它的叫聲不小,程江南嚇得縮回了手,去看它。它的屁股一沉,坐在裴景軒面前,乖了。
“太陽神怎麼了?”對於太陽神的反常,程江南終於引起了注意。
裴景軒單手拍了一把狗頭,捋下去,“失戀了。”
太陽神由着他捋,光亮的皮毛在他的掌下變了形狀,裴景軒捋得並不溫柔。它伸伸舌頭,沒有生氣。
“失戀了,所以看不得別人秀恩愛。”他補充一句。
太陽神吼吼地從喉嚨裡發出低音,好像在附和裴景軒,兩隻大眼眨着,好不委屈。程江南還是第一次聽說狗還會有這種情緒的,不肯相信。她執意越過太陽神去抱裴景軒。
汪汪汪汪……
鑑於某人的淫威,他不敢再去推程江南,只坐在原地叫個不停。
等到她退開,它又安靜了。
這回,她信了。
“怎麼辦?以後我們之間要適當保持距離?”
裴景軒撇了撇嘴,將太陽神頸間的帶子給提起來,牽向陽臺,然後關門,拉簾。完成這一系列動作後大步走回來,單臂勾起她的頸壓過來,脣擒住了她的脣。一番舌吻,吻得程江南頭暈腦脹,他的脣移至她耳側,低語,“儘快給它找個女朋友。”
他的聲音帶着喘息落在她耳側,惹得她心臟一陣亂跳,都理不清他說的是什麼了。
裴景軒去了洗手間洗手,她沒好意思去幫忙,忙跑到餐桌前擺碗筷。擺好碗筷盛好飯,他便出來了。強壓着臉紅心跳,她裝做什麼事都沒有,低頭吃飯。
吃着飯,總感覺裴景軒的目光射在自己頭頂,火熱火熱的。此時誰都沒說話,氣氛曖昧極了。
她拉直了腰身,試着找點話說,“裴慕陽……是不是喜歡上鄔梅梅了?”
裴景軒低着頭看碗裡的飯,額角暗了一暗,“他喜歡誰你不知道?”這話……火藥味兒很濃啊。程江南給滯了一下,裴慕陽不止一次表露了喜歡自己,但像他們這種人,應該不會把喜歡和交往掛鉤吧。
“他屬於花花公子型男人,我怕他一寂寞就找上鄔梅梅,你知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要確認清楚。
裴景軒的臉色這纔好一些,勾起了脣角,“慕陽是個很長情的人,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不會再跟別的人交往的。他對江映雪就是這樣,直到江映雪跟了我父親,纔開始濫交。”
“你知道他和江映雪的事?”
這出乎了程江南的意料,裴慕陽說過,他和江映雪的戀情一直在地下進行。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他應得極隨意,“更何況慕陽是我弟弟,我們一起這麼多年,怎麼可能看不透他的心思。只是沒想到,江映雪最終會和我父親走到一起。”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弟弟沒有喜歡上江映雪,你會不會……和她結婚?”她忽然很想知道。
裴景軒手上的筷子明顯滯了一下。
“你們有過結婚的打算,是嗎?”她看到了他的小動作,越發好奇。
“我們現在談的是慕陽,他對喜歡的人很長情,該怎麼辦?”他不客氣地把老問題翻出來,甩給她。
程江南立時萎靡,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裴景軒丟了筷子,伸臂將她的後腦壓住,壓向自己,隔着桌子就吻起她來。這一次滿帶了懲罰的意味,甚至用牙去咬她。程江南極力躲閃,他的力氣極大,就是不放。
直到血腥味傳來,他才離開。咬破的,是她的脣。程江南委屈地伸指去抹自己的脣,他的額頭壓過來,抵住她的額頭,“到底使了什麼妖氣,讓這麼多男人都圍着你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