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音剛落,一陣低低沉沉的笑聲在她耳邊傳開,頓時有些惱,剛轉頭,他灼熱的氣息便噴灑在她的耳畔,帶着燒烤的味道。
她不由得一慌,縮了縮脖子,就要轉回頭,卻被他一手迅速托起下頊,“呃!現在不行了,又本色了!”
她身子一顫,僵在那裡。心中頓時亂了,連忙用力掙脫他,卻不曾想,一個重心不穩,只聽“撲通”一聲,整個人便翻落在草坪上,她從馬紮上滾了下去,跌落在草坪上。
“呃!這麼緊張做什麼?”裴瑜宸輕笑一聲,伸出手要拉她。
燕菡看到他修長的手就在眼前,卻沒有伸過來,她自己趕緊爬起來。
他也不惱,五官輪廓分明的俊容在流於表面的溫和表情褪去後,皺起的劍眉多了幾分冷峭意味,更顯得英氣逼人。但他此時看她的眼神卻是異常的溫柔,盪漾着心疼的神色。
她還是想要跟自己劃分那麼清楚!
而燕菡爬起來,立刻去翻那燒烤,而她的身和心,都久久不能平靜。
她不再說一個字,低頭烤東西。烤好了,無言的把東西放在他面前。
因爲不知道那個人的心思,不知道他這麼做是否又有別的目的。生活真的讓人覺得很累很累!
裴瑜宸見她不說話了,側頭看了她一眼,看着她烏黑的秀髮差點忍不住伸手去觸摸。
她的乖巧,在這寂靜的黑夜裡,令人的心也不自覺變得柔軟起來。還有她偶爾輕顫如蝶翼般的眼睫,彷彿在不經意間被撥動的心絃,那麼輕那麼輕的一下顫動,讓他忍不住勾起脣角。
她是緊張的!
她還是不開口,他不禁笑道:“摔疼了?”@^^$
“”她不語。
裴瑜宸好笑地看着她,看到了正襟危坐的她,像只膽怯的小貓。
於是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怎了了?真的摔疼了?要不要我給你揉揉?”
說完,索性放下了吃的,要動手!
“啊!不要!不疼!”她慌亂的低叫。!$*!
摔得是屁股,疼也不能讓他揉啊!
“真的不疼嗎?我看摔得很厲害的!”裴瑜宸又是說道,語氣裡看似關心,可是看神情倒是真的一點都不擔心。因爲他知道沒有摔疼,那是草坪!
她有點懊惱,根本不是他對手,只能低頭盯着火苗,小聲道:“您快吃東西吧!涼了不好吃了!”
他拿起羊肉串繼續吃,吃了一支,丟掉竹籤,突然開口,漫不經心地:“剛纔你吃得可好?”
她沒有回頭看他,不動聲色:“很好。”
他輕輕吐了口氣,笑了出來:“剛纔我看你一直在烤東西,根本沒吃什麼,一起吃吧!”
她握着一堆燒烤竹籤的手緊攥了一下,看得見清瘦的手上凸出來的骨節,勉強笑了一下:“謝謝領導關心,我吃飽了!”
他竟是不依不撓地:“不吃的話,就繼續坐在這裡耗着吧!”
他的表情漸漸變得玩味起來。
她不想跟他糾纏,就抓起一支羊肉串吃着,邊吃邊烤。
“要我喂嗎?”他突然說道。“樂意效勞!”
“咳咳咳”燕菡一下就被他嗆到,辣椒麪進了肺裡,一下子就更咳嗽的厲害了。“咳咳咳”
“小心點!這麼大的人了,吃東西還會嗆到!”他一手拍着她的後背,一手端了杯子水給她。
“謝咳咳咳謝謝咳咳咳”好不容易好點了,燕菡的眼睛已經因爲咳嗽而紅了眼圈。
他是故意的,故意要她出糗,他怎麼就那麼壞啊?燕菡明知道不是他對手,卻又無法走開,更加的懊惱。
“喝點水!”他又道。
她一下擡起頭,慌亂緊張中眸子對上他的眸子,不知道是她眼底被嗆出了淚霧,還是因爲他眼底的眸華太灼灼其華,根本沒有掩飾,她看到了他眸底的一片深情,一下子!她驚住了!
四目相對,眼神糾纏!
夜色很濃,漫天的星光無比的耀眼,卻奪不過裴瑜宸那雙黑亮的眸子。
她一下僵在那裡,癡癡地看着他的俊顏。
宿縣一別!
四個多月,他們再也沒有相見!
她再也不用去吉縣,週末再也不用爲誰煮飯!一下子日子好空!除了看媽媽就是寫稿子,賺錢,賺錢,她要還債!
想到家裡的事情,想到了燕治國入獄了。她猛地回神,讓理智拉回,接過他手裡的杯子,小聲道:“謝謝!”
“你在緊張是不是?”
“我緊張?”燕菡被他問得這樣莫名其妙。
可是她也的確是緊張的!
她心下氣惱,咬了咬嘴脣,別過臉去把杯子放下,繼續烤東西。
“菡菡,非要這樣嗎?”他開口。
“呃!這個肉烤好了!”她飛快地扯開話題。
他欲言又止。
好半天,他說:“燕菡,你覺得口是心非,裝聾作啞,真的能瞞過自己的心嗎?”
她的心臟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卻硬是鎮定了下來:“我沒有那麼無聊。”
他笑得氣定神閒:“需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他那樣的笑,卻叫她太陽穴都開始突突地跳了,只覺得全身發軟,當下不敢再看他一眼,飛快地把肉拿下火堆,放在盤子裡,深呼吸,她終於忍不住道:“我不需要任何證明,裴領導,結束了!早就結束了!你到底要怎樣?”
他一點都不着急,側過身來看她:“那麼你又是想怎麼樣呢?”
她疑惑地望向他,她只想他好啊!
他的眼底是銳利的光芒,幾乎要把她的心臟射穿,“不要以爲我跟你一樣笨。”
她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她無法做出任何反應,她甚至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
“我是個成熟的男人,永遠知道自己要什麼!永遠都會爲自己想要的東西努力!而你,明明想要的,卻不敢付出努力!你是膽小鬼!不去努力又怎麼知道結局一定是悲劇?”
耳邊他的話斷斷續續,她卻呆了!
他的話在她心上剌開了道口子,風襲來,她忍不住要彎下腰去,整個人彷彿木了一般,再也沒法動彈。
他看着她倉皇木然的眼神,苦笑了下,伸手點了支菸。
她一動不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問:“菡菡,這四個月,你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