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血!好多血!”燕菡看到裴若宸的血,那樣觸目驚心,而她更是虛弱的奄奄一息。
燕菡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是的!周醫生,病人大出血,需要立刻止血!我們已經聯繫了大夫,馬上就進手術室!”護士趕緊稟報病情。
周啓航頓時明白,臉色一震,沉聲道:“叫劉醫生來,若若姐,我給你找我們最權威的女醫生,你別怕!一定沒事的!”
“啓航!”裴若宸在被推進手術室的一刻,不忘記說了句:“不要告訴周啓明,不要!”
“若若姐!”周啓航錯愕着:“你們這是爲什麼啊?怎麼會走到這一步?”
“別告訴他!”裴若宸聲音斷續着,如同被汽車碾壓過的破爛娃娃,微弱的氣息下讓人感覺到她此刻的虛弱。
周啓航看着她被推進去,他想換手術服,想親自動手幫她止血,但想到這個女人是裴若宸,極有可能成爲他嫂子的人,他怕周啓明會殺了他。儘管他覺得婦科醫生這工作很高尚,很神聖,但還是避嫌好了!
“啓航,別告訴他!”裴若宸再度喊道,喘息着,從蒼白的嘴角里終於吐露出一句完整的話,那樣急切,那樣堅定。
一滴一滴的鮮血從病牀上躺下,慢慢的滴落在地上,豔紅的血液在地板上匯成了一條細微的血流。
“周醫生,快別說了,好多血啊!”燕菡急喊,嚇得腿都軟了。
周啓航趕緊認真的點頭。“若若姐,我知道,我不告訴他。你放心吧!無論何時,我都知道你是我姐!這與周啓明沒關係!劉醫生,抓緊!備血漿!”
“我死也不會讓他見我最後一面!”躺在病牀上,裴若宸喘息着,軟軟的語氣宛如天使一般的稚氣,可惜她的眼神卻是那麼的淡漠,無光無波,如同死水一般的沉寂。
周啓航的電話又響了,他看着手術室關了門,人退出來。很是無奈,他真的想不到裴若宸跟自己大哥出現這種情況。
燕菡站在那裡,忐忑而着急的等待着。她也在想裴若宸到底怎麼回事,同時很擔心她出事。
周啓航接電話,聲音裡透着一絲顫抖和沙啞:“我不去了,急事!我在醫院手術室。我他媽不像有的人這麼有興致,半夜三更不睡覺,不回家自己還玩,沒人性,你們他媽的都沒人性!我就罵人了,怎麼地吧?”
他就說了這些話,掛了電話,轉頭看向燕菡,她也看向周啓航,擔心的問道:“周醫生,裴姐她沒事吧?”
“不會有事,大出血而已!”周啓航面對燕菡,換了態度,輕聲地開口:“放心吧,來了醫院就沒事了!”
燕菡想起那天在這裡,燕霜也是大出血,難道她?裴若宸她懷孕了嗎?
大約一個小時,等到裴若宸被推出出急救室,確定人沒事了,也止血後,周啓航問劉醫生:“到底怎麼回事?”
“她應該是之前做過流產手術,本身身體不好,情緒波動很大,先前可能是先兆流產,滑胎了,沒流乾淨,又做了手術。人看起來很疲憊,而且情緒很不穩定,所以造成的二次出血。”
“她不是自己做的手術?”周啓航錯愕着。
“我看不像!”劉醫生說道。“她身體狀況很糟糕,人瘦的不成樣子,誰敢給她做手術!除非是意外!”
周啓航錯愕着,難道不是她主動去做掉了孩子?
燕菡也呆住了!原來真的是懷孕了!還流產了!她流產了怎麼跑出來了?她這不是在糟蹋自己的身體嗎?裴若宸她還笑得那樣燦爛,難怪她覺得她笑容背後都有點悲涼,原來她剛失去了寶寶!她心裡一定很難過吧?
她真是裴瑜宸的姐姐,他們姐弟都喜歡戴着面具,不已真面目示人!燕菡在心底唏噓不已。
裴若宸被推進病房,周啓航直接辦理了住院手續,根本沒用燕菡的錢。周啓航看着睡在病牀上臉色蒼白的裴若宸,又看看燕菡。“燕菡,你照顧她一下,累了就在旁邊的牀上休息。有事按鈴聲,護士會過來,我已經知會過了。我出去下,很快就回來!”
“呃!好!”燕菡送他離開。
“辛苦了!”周啓航溫潤的嗓音在出門時,又響起。“我去去就來!”
“沒關係的!”燕菡搖頭。
走了幾步,周啓航回頭望向燕菡,那雙眼眸明亮。
微微一笑,他忽然說道,“燕菡,你臉色也不好,進去休息下吧!”
燕菡望着周啓航走到走廊盡頭,轉角,她回了病房,突然很感慨,爲什麼受傷的總是女人?
自己坐下來,坐在裴若宸的牀邊,看着她緊閉着眼睛躺在上面。
暖暖的病房的光線照在她的臉上,爲裴若宸姣好的面容鍍上一層暖光。病房裡很高級,很溫暖,卻,又充斥着另一種格格不入的,甚至有些駭人的氣息。
是血腥味!燕菡心中悲涼,女人總是要比男人多一些痛苦!
裴若宸流產了,就像當初燕霜流產,而身爲生命的另一個締造者卻不知情,他們甚至不以爲意吧!譚銳不是絲毫都不在意嗎?此刻,裴若宸一個人忍受痛苦,她的孩子是周啓明的吧?就在她進手術室的那一刻,她還如此決絕的告訴周啓航,她不要見周啓明!燕菡猜測她懷了周啓明的孩子!
可是是什麼原因讓她寧願孤孤單單一人在這裡忍受痛苦,也不願意周啓明知道呢?女人當自強!她沒忘記剛纔裴若宸的話!心疼她的同時也不由得審視自己,女人如何當自強?
她坐在牀邊,看着裴若宸,她的秀眉緊皺着,睡夢裡也似乎不安穩。
她把一切掩藏在笑容背後,那個男人在哪裡?她此刻爲了那個男人受苦受痛,那個男人在哪裡?
周啓航出現的時候,包廂裡只剩下裴瑜宸,林紫陽,和程子琪!
周啓航看到裴瑜宸,皺皺眉,他靠在沙發上,燈光明亮,照向他的眼底,卻沒有半點暖意。他雕塑般的俊容沒有半點情緒,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