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向東視線銳利的眯起來,隔着雨霧,凌厲的視線如箭一般的射向許以清,即使隔着雨霧,許以清也感受到郝向東恨意,那樣刻骨,那樣犀利。他想要把自己抽筋挖心吧?他恨她到了這種地步了!爲了這個女人!真好!顧錦書,你到死了還有男人這樣愛着你!你可真是幸福啊!
“哈哈”許以清發出狂笑,只是那笑聲,悲涼又尖銳。
裴瑜宸開始緊張,這樣的情形,只怕要壞事了!
郝向東不動一下,只是立在雨幕中,靜靜地看着許以清。
許以清終於笑夠了,一隻手拍着骨灰盒喊道:“郝向東!這是你念了一輩子的女人呢,你希望我把她挫骨揚灰嗎?”
“你要怎樣?”郝向東沉聲開口,語氣森冷。
“哈!要怎樣?”許以清狀似不經意想着,猶豫着,“要怎樣先不說!郝向東,我們算算!這些年你把我當成了什麼?”
郝向東一愣,這些年,無論怎樣,他都把她當成妻子的,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她越來越偏執,到後來變得不可理喻。“你又覺得我把你當成了什麼?”
“你沒有把我當成人!”許以清突然吼道。
郝向東臉色一變,有點無奈。“許以清,我怎麼沒把你當成人了?”
“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人!郝向東,我一直是你身邊可有可無的人!你想回家就回家,你不想不回就不回!人前人後你吆喝我許以清像是吆喝你的下屬,你想批評我就批評,你想吆喝就吆喝,我像個小狗一樣跟着你搖尾乞憐,爲你的面子忍了多少你的批評!郝向東,我忍了多少年!今天,我要你平心而論,我爲你做的多,還是郝素煙爲你做的多!”
郝向東一愣,咬牙,卻也不能虧心,認真回答:“平心而論,素煙是沒有你爲我做的多!”
“那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因爲你有一顆貪心!”郝向東淡淡說道:“每一次我想要靠近你一些,都被你更貪婪的渴求打敗!我發現我只要對你好一點,你就會要的更多,你總想要太多,總是不滿足!許以清,跟你在一起很累很累,比照顧三年不曾說一句話的素煙還要累!我曾努力過,只是真的做不到!許以清,你可有真的理解婚姻的意義?婚姻裡,不是隻有指責,更多的是包容。你是爲我做了一些事,可有問過我,那些東西是不是我郝向東想要的?我想要的也不過是妻子每天溫柔點!每個男人骨子裡都喜歡溫順善良的女人,總是長刺的女人時間久了都會厭煩!動不動就無中生有污衊我出軌,動不動就要我哄着你!許以清,你不是孩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肯以亂說!我有我的工作,你要我時刻圍繞你轉,這根本就是強人所難!走到今天這一步,我承認我有責任,但我也只有一半!我的確不曾用百分之百的努力去經營這份婚姻,你去德國找我時我就說過,我只能盡力!因爲我的心不在你身上!可你還是堅持,堅持的結果就是這樣,如今你來指責我,可有意義?”
“哈哈!好一個百分之五十,好一個當初!”許以清狂笑:“郝向東,你想要骨灰盒的話,求我!求我我就給你!”
郝向東知道,她是要當衆羞辱他,她是要羞辱他,踐踏他的尊嚴,逼他當衆求她,才肯罷休。可是,他別無選擇,他無法看到素煙的骨灰被她毀了,不忍心看到,也無法看到。
“好!許以清,我求你!我郝向東求你,把素煙的骨灰還給我!”郝向東沉聲說道。
“你求我了?呵呵,素煙?叫的可真親切啊!郝向東,她不是郝素煙,她是顧錦書!裴震玩過的破鞋!哈哈哈你穿了別人的破鞋!你居然爲了一隻破鞋求我!郝向東,你真是不要臉了!”
郝向東額頭的青筋直跳,卻在咬牙隱忍。“到底要怎樣,你才肯把骨灰還回來!”
“你給我跪下,向我磕三個響頭,大聲說你錯了!我就還給你!”
“許以清,你太過分了!”裴瑜宸首先吼道。
韓簡和林紫陽也是一愣。他們轉頭看向郝向東,只見他的臉色陰沉到不能再冷的地步了!
郝向東幽深的目光落到三樓的方向,瞳孔倏的收緊,幽深中迸發出從未有過的憤怒,擱在身側的手也不自覺的成拳。
“怎麼?不答應嗎?那好,我把這個扔下去!”許以清的手一鬆,骨灰盒又是一個晃動。
所有人都是一驚,心裡跟着咯噔一下子,好在許以清沒有扔下來。
“磕個頭而已,不是愛她之深嗎?爲她做這點事都不行?郝向東,你我之間,誰欠了誰,今天就算清楚,磕完這三個頭,咱們就互不相欠!”許以清說道。
“好!我答應你!”郝向東沉聲道,額頭的青筋繼續跳動着。
“郝叔,你答應她,她也未必會交出骨灰!”裴瑜宸終究是不忍的!叫一個男人下跪,這個羞辱,太大了!
“沒關係!這本該是我承受的,有一分希望我都不能放棄!爲了菡菡,爲了我女兒不傷心。”郝向東的語氣沒有太多的情緒,仿若這奇恥大辱不是給自己的。
可是,看着他眼中對許以清的憤恨,對顧錦書骨灰的擔憂,裴瑜宸甚至可以想象他是承受了多大的痛苦才壓抑下這疼痛,他只聽到了郝向東對着二樓說道:“許以清,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如何保證我磕頭後骨灰完好無損?”
“郝向東,你還有籌碼跟我談條件嗎?實話告訴你吧,我就沒想着平安無事走出去,所以,你不要威脅我!現在是我在威脅你!要不要跪,要不要骨灰,看你自己的!”
郝向東握着拳頭的手微微的顫抖着,低沉的嗓音裡壓抑着無盡的憤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