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楊曉水欲言又止。
“可是陽子還沒看到啊!”肖恪直接替曉水說了:“我覺得他會來看的!”
靈波只是把視線轉向窗外,然後不再說話。
最終,裴啓辰也沒有來!
畫展進行了一週,這一週,裴啓辰不曾再出現過一次。
靈波一直很平靜,淡定的不可思議。
最後畫展結束時,畫被訂購了大半,剩下的靈波交給了常羲去處理,自己回了學校,然後安靜地上了一個月的課。
倫敦。
裴啓辰這一陣子很是安靜,幾乎面無表情,卻認真處理着自己的論文,馬上畢業在即,他不再到處亂跑,開始處理學校的事物。
再見林箏,裴啓辰的眼底多了一抹厭惡。
林箏看着他,淡淡地開口:“裴哥,看到我,不高興?”
裴啓辰看着她的眼,一直看着,最後輕輕地笑了起來,眼底怒氣與自嘲交織,還有那不易被發覺的傷痛。是,是他自找的!他傷靈波那麼深,不因爲眼前的這個女人,只是因爲自己!
他終究敗在自己過於自信,過於自命不凡之上了!
這個世界,總有些事,是難以預料的。
林箏也望着他,沒有迴避他的眼神,只是道:“我買了那幅畫!名爲《眼神》的那幅畫。她問我是不是愛你,我的回答是愛!”
裴啓辰嗤笑一聲,“你的愛可真讓人感動,跑去買那幅畫,你向天借了膽子嗎?”
“我的膽子一向就比天高,你不是知道嗎?”林箏看着他的眼,反問。
“這麼說,你真的愛上我了?”裴啓辰也望着她的眼睛。
林箏眸光一痛,卻是強自笑着說道:“是啊!愛上你了!”
“是嗎?”敏銳的感覺下,裴啓辰直覺地發現林箏的神色有些不對,儘管她一再掩飾,而他卻還是很敏銳的感覺到了。愛,不過是個藉口而已!真正的目的在何處,他心中似乎也有了瞭然。
林箏一怔,撲哧樂了:“愛上你也很正常,這有什麼可懷疑的?你的疑心病也太大了!”
裴啓辰冷峻的臉上勾勒起嘲諷的笑容,神色冷漠地望着林箏,冷哼一聲,“又是誰命令你愛上我的?這一次,又執行的是誰的命令?”
林箏又是被問得一愣。“這是私事!”
“一千萬歐元,你出的起?”涼涼地反問,裴啓辰的眼底有着比往昔更加的冷厲。
“借啊!我爲我的愛負債,也沒什麼不可以的啊!”林箏笑,在裴啓辰的冷漠眼神裡,只能笑得更燦爛掩蓋着什麼。
“誰借給你?”裴啓辰冷笑:“用一個億的人民幣買的是什麼?買的你所謂的愛情?買我一瞬間自己都說不清的眼神?還是你們都篤定我他媽變心了?或者買的是對程靈波的徹底打擊?想把程靈波給打擊到塵埃裡去?”
“你真是疑心病太重了!對你來說不當什麼,但是對我來說,一億,買我的愛情,很廉價。我認爲愛情是無價的,可是程靈波還是把你賣了,這說明,你在她心裡並不怎樣重要。”
裴啓辰一驚,神色微變,可是那攥緊的拳頭卻昭示着他的情緒不如臉上的那樣冷靜。面容一凜,裴啓辰也緊繃着神色開口:“你的話說完了嗎?說完了,可以滾了!”
林箏臉色一駭,卻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並不退讓:“一年了,她走的無聲無息,突然歸來,就讓你如此失控!”
“林箏,你真不是程靈波,這世間只有程靈波可以讓我失控。你們,還真不配。”
“是!在你眼裡,我不配,我姐不配,喬棲不配,其她任何女人都不配。只有程靈波配,但你還不是沒做到全心全意對她?”
“林箏,你想說什麼?”
“想說那個眼神裡蘊含了太多的東西!”
裴啓辰猛然回過頭,視線直插林箏的眸子,一抹厭惡迅速升騰而起。“你是不是挺自豪的?覺得我有一秒鐘給了你這麼個眼神就很得瑟了?”
“裴哥,對不起。我知道我不該讓你爲難!”
“滾出去!你們的所有目的都達到了,我和程靈波不會再在一起,這不就是你們想要的嗎?你們如意了!”最後一次,他的心底有另一個自己在垂死掙扎,讓他拋開驕傲,放棄自尊,承認自己輸得很徹底。“滾!”
他疲憊的捏着額角,因爲真的失去了程靈波,他一下子被抽乾了力氣。
“她並不懂你不是嗎?你跟我纔是最配的一對不是嗎?她不能容忍你的驕傲,不能接受你爲她安排的一切,甚至恨不得把你綁在她的身邊,不是嗎?而我,可以給你自由,跟我在一起,要比跟程靈波在一起輕鬆不是嗎?你跟我在一起,做的事更有意義不是嗎?”
裴啓辰已經忍無可忍,卻也不願再跟瘋子對話。
林箏在說完了前面的話,一頓後,接着道:“昨天有人侵入了我的系統,屏蔽了對張洪山的監控裝置,躲開了我們的監控!上面叫恢復監控,你和我一起行動!”
“滾出去!”裴啓辰的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裡繃出來的,神情劇烈的變化着,凝重的面容裡冷厲閃過,壓抑緊繃的心絃,低沉緩聲開口:“林箏,別再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已經不再是工具,我的約定已經全部完成。那幅畫,你要留着,隨便,隨便你帶回哪裡去欣賞,都與我沒關係。過去的裴啓辰已經死了,從今天起,沒有程靈波,沒有任何人,我只爲我自己活。現在,你,一個字,滾!”
“能避開我的監控裝置的必然是高手,你不出面,這任務我完不成,相信你也可以猜得出對方的實力,絕對不是一般的對手!”
“與我沒有關係!”
“上面並沒有同意你的辭呈!”
“滾出去!”裴啓辰還是那句,視線冷厲地直刺林箏:“不想死,滾出去!”
林箏抿脣,站在公寓的客廳裡,卻不走。
“別逼我殺人!”裴啓辰冷喝一聲。
“死在你手裡,無所謂!”林箏很是倔強。
裴啓辰突然站起來,然後手裡一把瑞士匕首,倏地打開,陰沉的看着林箏。“你以爲我不敢?”
“如果你不參加,可以殺了我!”林箏還是那句話。“死在你手裡,也沒什麼。”
“倏”一聲,那匕首竟真的直接插在林箏的胳膊上。
“你”林箏神色一冷,錯愕着,低頭看着自己的胳膊,刀就插在她右臂上方的位置,血也瞬間流出,鮮紅的色彩在燈光下更加的妖異,刺眼。
她驚駭的愣住,她沒有想到裴啓辰會真的一刀刺向她,這個結果讓她驚愕。直愣愣的看着血從胳膊上流出來,擡頭看向裴啓辰。
裴啓辰神色俊冷,淡淡地看着她,脣邊一抹譏諷的嘲笑,修長的手指倏地擡起她的下巴,清冷的嗓音低沉暗啞的響了起來,“你當真以爲我不會動你?林箏,你錯誤的高估了你自己,你在我眼裡,如今不如一粒塵埃。回去告訴他,別他媽惹我,再惹,我他媽徹底公開他的計劃!”
“你想被暗殺嗎?”突然一道凌厲的嗓音從門口傳來,無聲無息間,有人打開了門,接着,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歐陽希莫?”裴啓辰擡頭看到門口站立着的人,正是歐陽希莫。
沒有言語,歐陽希莫走了過來,冷厲的眼神裡滿是陰寒,走到林箏的面前,低頭去看她的傷勢,血順着手臂流下來,林箏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還好,你手下留情!”歐陽希莫冷嘲的開口:“沒有傷到大血管!林箏,還行嗎?”
說着,已經動手,拿手絹幫她繫住上方的胳膊,開始幫她包紮。
“沒事,小傷而已!”林箏搖了搖頭,儘管臉色疼的已經蒼白,卻還是沒有哼出聲來,只是咬牙,隱忍。
“要包紮,要計劃,滾出老子的公寓,這裡不是你們的地盤!”裴啓辰無情地開口。“立刻滾出去!”
“你冷靜點!”歐陽希莫沉聲的吼道:“不想靈波有事,你就老老實實點!”
“該死的歐陽希莫!又拿靈波威脅我?你們以爲現在的靈波,還是你們可以威脅的到的嗎?”裴啓辰只感覺全身的血液凍結着,原本已經緊繃的心絃此刻一觸就斷,那冷峻陰沉的五官緊緊的糾結着,只餘下一雙眼晦澀而陰鬱,似乎又看見靈波那冷淡而疏遠的面容。
“你敢動我的女人,就該知道後果絕對不是死那麼簡單!”爆發的山雨之勢被壓抑着,裴啓辰陰森的嗓音冷冷的響了起來,聽起來很平靜的音調,卻讓人感覺到了毛骨悚然的寒冷和壓迫。
“誰都不想拿靈波開玩笑,但你若不配合,也只能拿靈波開涮!”歐陽希莫的語氣也很冷厲。
“裴哥,你冷靜一點。”林箏沒有喊疼,卻是對着裴啓辰吼了一聲。
她已經感受到裴啓辰此刻的樣子,那種森冷的駭然,他一身的冷厲之氣,恍如從地獄走出來的死神,退卻了往日的冷靜,讓那壓抑的血腥和黑暗籠罩了下來,整個人陰暗的如同宇宙的黑洞一般,森冷的要撕裂一切。
“你們要是敢碰了她一下,我就血洗了你們!”森冷的開口,裴啓辰###第一次如此不在意他們的一切,一切一切他媽都毀滅了,他也無所謂。
“疼嗎?”歐陽希莫沒有看裴啓辰,只是問林箏,聲音溫柔。
“還可以!”林箏搖頭,擡頭看了歐陽希莫一眼。“我沒事,歐陽叔叔,我們先走吧!我不要緊!”
林箏說完,倏地拔下匕首。
血忽的一下流出很多,哐噹一聲,刀子被她扔在地上,快速地拿了浴室的毛巾,林箏動作利落地纏上胳膊,阻止血流。“走吧,我回去處理一下就好!”
“不用走!”歐陽希莫冷漠的開口,隨後拿出電話,撥了號,三分鐘後,敲門聲響起,歐陽希莫去開門,周淵站在門口:“先生,您找我?”
歐陽希莫把林箏拉過來。“帶小林去包紮一下,注射抗生素。”
“是!”周淵安靜地點頭,瞅了一眼裴啓辰的方向,終於什麼都沒有說,帶着林箏離開。
臨走的時候,林箏轉頭看了一眼裴啓辰,開口道:“不管你想不想,最後一次活動,這個行動結束後,你才能徹底自由!”
裴啓辰冷笑。
門從外面關上。
“你滾!”裴啓辰朝歐陽希莫沉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