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小傢伙居然會嘆氣,這真是太驚悚了!
小傢伙眼皮都不翻一下,回答他:“姨姨,小姨姨,二姨姨!”
小姨和二姨在媽媽面前有要求得不到滿足的時候,就會這樣嘆氣,然後媽媽就會很無奈地看着她們,然後就、妥協了!
裴啓辰驚訝地張了張嘴。“是喊媽媽姐姐的姨姨嗎?”
“嗯!”小傢伙點頭,情緒十分的低落:“我想買那個姐姐哦,好看!”
他其實知道靈波把程曦和程徵接了回來,但是沒有想到會住在一起這麼久,而且那兩個丫頭,只怕也在執行任務了吧?
靈波真是長大了,她不動聲色的擺了程老爺子一道,力挽狂瀾,改變了她們姐妹的宿命,她果然是好樣的!
父子兩人一起逛賣場,所到之處都被人投來驚歎的目光,讚歎父子兩人長得像,也感嘆人家長得真是漂亮,男人高大俊美透着陽剛之美,孩子漂亮聰明透着靈秀之美。
到了零食區,裴啓辰買的是進口零食,小餅乾,各種口味的。一買吃的小傢伙剛纔還低落的情緒立刻高漲起來。嚎叫着,嚷着:“要這個,爸爸要這個,要那個,要那個,哦!小熊餅乾,小饅頭”
看着一堆一堆的東西進了購物車,眼看着要滿了,小傢伙嘴裡更是大聲地嚷着:“哦!滿了,滿了!爸爸,滿了!”
“還得再拿點,一次買足了!”他第一次見到兒子,恨不得買下整個世界給他。
買了零食和必需品小孩子穿的睡衣,結賬後,推着車子又去了玩具區,逮着什麼買什麼,一溜挑選了一大堆。“這些全部要了,麻煩給我搬到車上去!”
售貨員給結賬後又推了一車玩具,給送上了車子。
回到花家地時,已經九點了,小傢伙一進門就撒丫子紮在了玩具堆裡,邢米耀提了幾次東西才送上來,然後離開。
程湛坐在地板上,拆着只能小汽車,那樣子輕車熟路,完全是玩過的樣子,不多時,就拆開了,自己搗鼓了一會兒,竟然按着遙控器,車子就開始跑了。
“噢噢噢跑了!”一陣激動的尖叫,小人兒滿屋子的跑了起來。
裴啓辰居高臨下地看着滿屋子亂跑的小人兒,忍不住囑咐道:“別跑太快,小心點知道嗎?”
“三奘,你好嗦!”小傢伙突然一聲清脆的聲音傳來,應是叫裴啓辰張了張嘴,撲哧樂了起來。
這又是誰教他的呀!這孩子真是調皮的讓他又驕傲又無語,一再叫他賤人,妖孽,現在又叫三奘了!他有那麼嗦嗎?
想着靈波的堂妹們一定恨死了他,所以纔會這樣教孩子說他是賤人吧!他能理解她們的心情,自己都尚且不能原諒自己,況且別人。
北京某一處酒吧,很安靜的氣氛,音箱中放着很悠揚的薩克斯風。
一對出衆的男女坐在角落的沙發上,很是安靜。
女人有着白玉般精緻細膩的臉龐,一雙儂麗貓眼般的大眼睛,流轉間好似清澈的湖水倒影了月光,流光溢彩。不笑不悲,只是淡靜的一張臉,給人一種清麗娟秀的美感,不算是絕美,卻有一種特別的氣質,讓人如遇高山流水一般的感覺。
而她對面的男人,更是出衆。
一張刀削斧劈的臉龐上,五官俊逸的讓女人心碎,眼睛似冰泉般明澈,似寒星般璀璨,似幽潭般深幽。鼻子高挺,脣形堪稱完美,此時微微勾起,帶着一抹笑意,很淡,卻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眼神如經霜帶雪般冷冽,偶爾看向面前的女人時,目光會柔和很多,看向朝他投去目光的花癡女們卻又是異常的凌厲。
“真把湛湛丟給他了?”路修睿這時淡淡地開口問道。
靈波的目光轉向他,微微點頭。“湛湛需要他!”
“你倒是豁達,只是那傢伙懂嗎?”
“說真的,不知道!”靈波笑了笑,笑容有一絲的苦澀。“總會懂吧!我相信他。”
她以爲,三年的時光足以讓他找回自己了,可是,她似乎料錯了,那樣的人,一旦自信被打擊到,只怕修復的過程會更加的漫長。
“我相信,他會回來的!”靈波淡淡的語氣,堅定的一句話讓路修睿的眸子裡說了一抹驚訝和讚賞,同時還有一抹複雜。
他望向靈波,酒吧的光線很暗,籠罩在她的身上,反而折射出一道迷人的光暈。
就在那迷人的光暈裡,他的目光中多了一抹複雜。
“靈波,知道嗎?我很欽佩你!”路修睿鮮少欽佩誰,但卻對淡定的靈波很是欽佩。
靈波輕聲說:“我有什麼可以讓你欽佩的?”
“一個人養孩子不容易啊,你做的很好!只是太辛苦了,辛苦的讓大家都很心疼。”
“誰也沒有去誰的世界裡生活。外人看到的痛苦和辛勞也許在當事人眼中卻是一種幸福。能夠有機會痛苦和辛勞,或許並不是一件壞事,我之與裴啓辰,裴啓辰之於我,都是如此!”
他們之間的一切,已經融入了骨血之中。如果沒有裴啓辰,不會有現在的她,她是個知道感恩的人,即使有些東西埋得很深,卻也一直懂。同時,她也是個記仇的人,一旦傷透,就會徹底抽身。
“是他牽着我的手,走出那端最難熬的歲月的!所以,他跟其他人不一樣!”她允許他傷害自己,只因爲他曾經做了別人不曾做的事。
“如果換了別人呢?”路修睿輕聲地開口,似乎問得別有深意。
霎時又陷入沉寂,片刻之後,靈波輕聲地開口:“沒有如果!!那個時候,誰會牽住一個胖子渾身一堆毛病的女孩的手呢?”
“這就是愛情嗎?”
“我不知道,愛情不愛情的,到此刻我已經不知道了!十二年前,我就認識他了!初相遇,就知道他是有毒的人,卻還是被毒上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我和他之間,已經融入了骨血之中,在一起或許傷的更深,不在一起卻是彼此真心的牽掛!”
“他太慫了!”路修睿搖了搖頭。“不肯面對現實的男人有什麼可留戀的!”
“不!他在面對現實,這樣的他,纔是成熟的。雖然在你看來,或者在每個人看來他真的很可惡,但我真的不覺得,如果他死纏爛打,在我這裡,已然出局了!”靈波輕輕的晃動了一下手裡的杯子,看着玫瑰色的酒在被子裡晃動,琉璃的光芒讓人陶醉,輕輕一笑:“他不是絕情,也不是無情,他只是走不出自己鑄就的牢籠!就像當年的我,明明知道吃了會胖,還是忍不住去吃。明知道不說話,時間久了會出毛病,卻還是不想去說!他認識我時,我是個醜的不能再醜的姑娘,當年他不嫌棄。就憑這點,我也會給他機會兒,我也堅信,他可以的!”
十五歲,他奪走了她的初吻,在她胖的那樣難堪的時候,他不嫌棄!
無論走過了多少的路,程靈波從沒有真正忘記過最初的那個自己!
她不會真的去怪他,只會等下去!
只是,剛纔的電話,讓她整個人還是忍不住的難受,聽到三年不見,他說的那些話,她的心被割的生疼。
愛着她,卻杳無音訊三年,她真的很難過!但,她也深知,這三年,她活在他的心裡,獨一無二的活在他的心裡。
“你想過沒有,如果他一輩子走不出呢??”
“無所謂,我現在這樣的生活很好!”靈波回答的淡淡的:“人,如果總是忘記最初的那個自己,生活就會不如意。”
“不忘本是好事!”路修睿十分贊同。
“怎麼?你想結婚了啊?有了合適的對象了?”
“我結婚什麼?我這輩子都不會結婚!”路修睿計劃裡壓根沒有這一條。“我看着你們這麼累就不想了,麻煩!”
“你擔心我什麼?我現在不是挺好的?有兒子了,即使不跟男人一起生活,將來我兒子爲我收屍,無所謂!”
“呃!基於這個好處,我有時候也想,我是不是也要生個孩子,將來給我收屍?”
“心動不如行動!”
“靈波,我沒你這麼灑脫!”
“那就不要感嘆別人的生活!”
“看來是我瞎操心了!”
“的確!你不就想看裴家人的笑話嗎?說真的,裴震和他的夫人過得也不過是貌合神離的日子!”
“你調查了他們?”路修睿驚呼一聲。
靈波點頭。“讓人做了份材料,林女士是個要強的人,也很悲哀!一輩子都不曾活到裴震的心裡,倒是你母親,無論如何,都活在裴震的心裡!”
“靈波,那是你的未來婆婆!你是羨慕我的母親嗎?”
“我並不打算認!”靈波輕輕笑了下。“能活在男人的心裡,比活在男人的身邊,要來得幸福!”
路修睿挑眉。“你們女人還真是奇怪!”
“你們男人是寧肯活在身邊吧?所以,你們只有獸慾,沒有感情!”
“怎麼扯上我了?儘管我承認我很禽獸,但也沒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靈波輕笑一聲:“希望你永遠這麼灑脫下去!”
兩人碰杯,路修睿挑眉一笑:“謝謝你的祝福!”
給湛湛洗澡,小傢伙在浴盆裡又玩水仗,一直玩得開心,洗了大半個小時,父子兩人才出了浴室,擦乾淨,裴啓辰沒有給兒子換睡衣,因爲新買的睡衣有太多的化學染料,已經放在洗衣機裡洗了,還沒有晾乾,今晚只能先讓小傢伙光着睡了!
他也躺上牀,抱着兒子光溜溜的小身子,開始想着故事,講什麼故事呢?他想了一圈,都想不着。
“爸爸,快點講故事!”小傢伙打了個阿欠,裴啓辰看了眼表,已經十一點了,靈波說孩子要十點睡覺,這玩起來都十一點了。
“好吧!那講個爸爸小時候聽的故事好嗎?”
“好!”
“名字叫《小馬過河》”
“講!講!”小傢伙倦在爸爸的懷裡,大聲嚷着。
裴啓辰用薄被把孩子裹好,然後低沉的男聲溫柔的響起:“從前,馬棚裡住着一匹老馬和一匹小馬。有一天,老馬對小馬說:你已經長大了,能幫媽媽做點事嗎?小馬連蹦帶跳地說:怎麼不能?我很願意幫您做事。老馬高興地說:那好啊,你把這半口袋麥子馱到磨坊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