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一正忙着揪掉礙事的荊棘,忙出一身汗,卻依然無果,心中煩躁着。這時,胸口傳來一陣溼潤的**,他愣了一下,無奈的嘀咕一句:“這個搗蛋鬼,一醒來就不老實!”用帶着血的手捂住胸口,對着裡面咕噥道:“白沐老實一點,我正忙着呢!”
衣衫裡,白沐啃得起勁,身體突然被外來的力道按住,緊緊貼在面前健碩的胸肌上,他努力用腳去蹬那外面之力,只聽到宗一清越的聲音透過衣衫傳了緊來。當宗一鬆開手後,白沐這才發現,面前印着紅通通一片血漬。
學長這是怎麼了?
他心中一驚,忙從他衣襟裡探出腦袋,只見外面黑漆漆的,不知爲何,心中特別不安!
難道是到了藤秀出事的地方?
白沐身體抖了一抖,下意識將腦袋縮回衣衫裡。呆了一會,望着衣衫上的血漬,只覺得很不對勁!心依然十分害怕,白沐還是壯起膽子,僵硬着身體飛了出去。
夜色下,他就像只金色的螢火蟲,在叢林裡特別顯眼,也特別漂亮!
同樣是幽靈,他的出現,卻讓整個深林亮起了眼睛!
好奇是幽靈的特性,原本已經熄滅的鬼火,再次出現,所有的幽靈,見犬神不在這個人類身邊,都大起膽子,前來圍觀這個外表和他們並不相同的小幽靈。
宗一見他們沒有惡意,繼續手中的活,並沒有驅趕他們!
幽靈們在樹上交頭接耳:
“喂!你看那個幽靈好小!”
“是啊!他竟然和人類在一起,不怕人類傷害他嗎?”
“不知道誒!不過之前那個小桔燈,裡面好像也有個幽靈?”
“真的嗎?我以爲那是個燈怪!”
他們姿態各異,有的坐在樹上,有的在空中飛舞,有的則偷偷飄上前,想要近距離觀看這隻如芝麻般大小,卻金光閃閃的白沐。
面對着一大堆的幽靈,白沐很是害怕,顫抖着身體,卻又在看到宗一遍佈鮮血的身體後,哆哆嗦嗦着不肯離開!
“學學學長,你身上爲什麼那麼多血?”白沐面色十分難看,話語凌亂。
面前突然冒出一隻高瘦的幽靈,白沐嚇了一大跳,大叫一聲:“哇!”咻!地一陣風,鑽入宗一懷中。
這個敢近距離觀望白沐的幽靈是個大學生,性別男,名字叫水野架樹,年齡與白沐相仿。由於他才死不久,對於陰陽師還沒有確切的瞭解,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害怕。他仗着自己是幽靈,人類根本看不到,就大膽的撲向宗一,伸手向他懷裡抓!
“喂!”宗一一把抓住他的手,冷冷道:“你這樣很失禮!”
“你能看到我?”水野架樹愣了一下,他快速抽回手,卻發現宗一握得很緊,根本收不回來!
身後,有個女孩子的細小聲音傳了過來:“架樹哥哥,你幹嘛跑到人類跟前,很危險!”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水野架樹掙扎着想要脫離宗一的手:“放開我!你放開我!”
他的神情語氣和白沐十分相像,宗一嘴角動了一下,淡淡道:“我放開你可以,但是要幫我照顧這個不安分的小東西!”伸出血紅的手,將白沐從懷中抓出,向地上一丟!
嘭!
白沐瞬間恢復原狀——一個嬰兒般大的可愛身軀!
水野架樹眼前一亮,頓時喊道:“哇!好可愛的小孩!”
宗一鬆開手,水野架樹向前一飄,撲了過去,將白沐抱在懷中!
周圍氣氛怪異,白沐很害怕,可是面前的人卻相貌清秀,一臉的陽光,讓人不光不覺得懼怕,反倒生出許多親和感!
只是,他幹嘛把臉貼在他臉上蹭啊?口中還叨咕着:“真是太卡哇伊了!”
白沐氣的揮舞手腳,連推帶蹬,推開那白癡的臉,大叫:“放開我,你這大花癡!”
水野架樹壓根沒在意白沐的牢騷,自顧自的在那裡親暱着他,這小小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
其他的幽靈見他玩的這麼開心,又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我說,那個人類好像並不那麼可怕!”一個幽靈說。
“是啊!好和善哦!而且好像長得很帥”旁邊的幽靈是個女生,她一臉羨慕的唏噓着!
“可是,我剛纔看到他有放出犬神啊!”另一個幽靈有些擔憂的提醒他們。
“真的嗎?那真是太可怕了!”第一個幽靈,開始擔心起來。
“對啊對啊!天沒黑的時候犬神還在他身邊的!”
大家各有意見,他們商討了半天,還是不敢上前!
宗一這邊,他依然在忙,水野架樹一邊逗弄着白沐,一邊問道:“這位帥哥,看你這身打扮是學生吧!”
“嗯!”宗一應了一聲!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水野架樹的懷裡,白沐不停掙扎着,打斷他們的對話!
“別急!別急!哥哥馬上就陪你玩!”水野架樹撫弄着白沐。
白沐氣的哇哇大叫:“你是誰哥哥!沒準我比你大呢!”
“好淘氣的小孩!”水野架樹笑着,繼續問宗一:“你是哪個學校的,興許咱們是一個學校的!”他故意拉近關係。
宗一停下手中動作,望了他一眼,又繼續幹活:“聖德!”
“誒?聖德學院?真的是同一個學校哎!”水野架樹十分吃驚!
“放開我!你這個大混蛋!”白沐憤怒的話語再次傳來,小腳亂蹬!
“好了好了!不要淘氣啦!”水野架樹被白沐折騰的手忙腳亂!
此時,地上的荊棘已經被宗一薅的堆積了一地,像個小山丘般高高的!可是,結界處的荊棘依然以驚人的速度在生長!
宗一皺起眉,他當然見過他,不然怎麼可能放心的將白沐交給他照顧!
又拔了幾下荊棘,終於停下動作,對着水野架樹認真的說:“我們見過一面!不過,我現在遇到了非常棘手的問題,如果你能調動整個深林裡的幽靈,興許能幫到我,你願意嗎?”
“誒?”水野架樹再次驚訝?“我們認識嗎?”
“不是認識,只是見過!這個問題並不重要,現在我需要你們的幫忙!”
宗一話語真摯又很執着,水野架樹卻犯了難,踟躕道:“可是,我才死不久,他們會聽我的嗎?”
正爲難着,手臂處突然傳來一陣痛楚,白沐狠狠地咬了他一大口。水野架樹疼得嗷嗷大叫:“啊!這個小孩子怎麼會咬人?”手一顫,白沐從懷中砰地一下掉到地上,頓時摔得魂煙四起。
他憤憤然的從地上飄了起來,此時早已忘記了害怕周邊的氣氛,雙手掐腰,兇巴巴衝着水野架樹嚷嚷着:“大混蛋,這回知道我的厲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