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離不知道,但她卻是清楚的,李陌軒還是喜歡安離的,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可惜自己認不清楚,白白錯過了心中所愛。
如果讓李陌軒知道安離現在心裡已經完全沒有了他的位置,他會怎麼想呢?
司徒忍不住便想,李陌軒會不會就此放棄安離……
這個想法一經出現,便將司徒嚇了一大跳,她像是終於窺探到了什麼秘密一樣,一個哆嗦便掛斷了跟安離的電話。
然後坐在原地,粗粗的喘着粗氣。
平復下來之後,她又忍不住去想剛纔想到的那個可能……
李陌軒對安離死心,放棄這個人……
重開開始。
“重新開始……麼?”司徒將這四個字在口中反覆唸叨兩邊,忽然有種雲開見月的豁然,原來她是想讓李陌軒放棄安離。
她……爲什麼會這樣想?
司徒現在還弄不明白,也不敢深入去細想,總覺得這簡簡單單四個字背後,藏着一些她現在還承擔不了的東西。
司徒只好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紛雜的情緒都隱藏起來,就在她整理好心情,準備給安離再次打過去解釋剛纔掛斷電話的原因時,安離的短信道:
“司徒,你是不是喜歡他?”
“……”
一句話,司徒剛纔費盡心力整理的心情轟然崩塌。
你是不是喜歡他……
是不是……喜歡他?
司徒不可置信的想,她喜歡李陌軒?怎麼可能?
那個渣男!
這個男人不久之前,在她心中還是個渣男的,爲什麼她會喜歡他?安離真是會開玩笑。
這絕地不可能,司徒在心中慌亂地否認着。
然而在心底更深處,她卻很清楚的意識到,或許安離說的是對的。
她真的……
真的那麼一點兒喜歡那個人。
也就是那麼一點點而已。
司徒還沒從安離前面一條短信中的震撼中脫離出來,安離的第二條短息那就到了。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的話,就去追吧,我沒有關係的,但是李陌軒這個人……可能比較難搞定哦。”
“……”司徒怎麼也沒想到,安離居然會這樣說。
她說她不介意……
還提醒她李陌軒的性格。
一瞬間,司徒覺得自己剛纔的想法似乎也不是那麼罪不可恕了,既然安離都不介意了,那是不是就代表她可以明目張膽的去喜歡了?
司徒想着,覺得整片天空都晴朗了。
“李陌軒我跟你說,安離已經答應讓你過去了,你準備好。”
關掉安離的短信界面,司徒轉手就給李陌軒發了這麼一條信息。
李陌軒沒有回覆,司徒也沒有回覆安離的短信。
但是她相信,大家心中都是明瞭的。
……
安離搬去了安家之後,連公務也不能處理了,生怕司徒有什麼心理負擔,發完短信之後,安離不放心,第二天又給司徒打了個電話。
大約是經歷一晚上的沉澱想明白了,司徒已經恢復了之前的開朗,安離也不藏着掖着了,
索性將自己態度說明,兩人一番長談,雙方心情都舒爽了不少。
掛斷電話,安離就想去隔壁跟童鬱分享一下,一出門正好看到童鬱從屋子裡出來,安離忙湊上去,將剛纔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童鬱聽後也很替安離高興,道:“這下好了,以後就只剩下肆無忌憚的幸福了。”
安離微微一笑,沒有說話。
除了安家跟母親的身世,李陌軒算是她最大的一塊心病了,如今這塊燙手山芋有人願意接受,她如何能夠不高興?
不管他們兩人能不能成,司徒那樣一個鬧騰的性子,肯定能讓李陌軒從過去中走出來的。
固執堅持一段已經逝去的感情,其實不是長情,而是負擔。
人就是這樣,有時候還是要學會放棄的。
“行了,別想這個,我剛纔聽到下面有些動靜,想下去看看,你跟我一起吧。”
安離點點頭,跟着童鬱一同下了樓。
兩人在二樓的時候還是有說有笑的,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安離的面色忽然愣住了,她腳步微頓,探身往樓下看去。
只見樓下站了一羣人,吵吵嚷嚷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那吵嚷的聲音裡有一個音調十分熟悉,安離在人羣中細細搜查了一遍,便看到了一個眼熟的人。
是徐夫人。
就是那位前兩天送女兒去公司,被安懷雅拉下水,又被殷北辰送了一張一千萬罰單的徐夫人。
安離本以爲經歷過上一次的事情,這位徐夫人就算不跟樑谷梅絕交,也不會輕易來往了,沒想到這麼快就又重新上門了,這變化還真是讓人驚訝。
見安離腳步頓住,童鬱便問道:“她是誰?”
“樑姨的一個朋友。”安離簡單將上次的事情說了一下,道:“我們還是不要下去了。”
童鬱聽完之後笑了起來:“殷北辰居然能想出這麼損的招數。”
她又低頭看了一眼,覺得從某方面來說,樑谷梅也是個人才,之前都已經鬧得那麼僵了,她居然還能將人請到自己家裡開。
童鬱本來是聽到聲音想順便下來走走的,在安家呆了一天都在房間裡覺得悶得慌。
看到這情況便不想下去蹚渾水了,便拉着安離道:“我們走後門吧,去花園裡走走,悶死我了。”
眼下這種季節,平常應該不會有人在花園中走動的。
安離便也點頭答應下來。
兩人去了安家花園,沒料走了沒有兩步,迎頭便撞上了那位徐夫人,她是一個人過來的,身旁跟了一個女傭,沒跟樑谷梅在一起。
她一眼就看到了安離,立馬尖聲道:“是你!”
她扯着嗓子的尖細嗓音着實難聽,安離皺眉,不動聲色地後退了一步,靜靜看着她。
“你居然還有臉回來!”樑谷梅不知道對這位徐夫人說了什麼,見到安離猶如見到有血海深仇的仇人,手指在安離眼前指指點點:“以前樑夫人說你是個壞胚子的時候,我還不相信,現在看來,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樣尖銳的言語,若是安離一個人,或許也就無視過去了,可現在旁邊還跟了一個童鬱,看着她那爪子幾
乎都要點到安離臉上去,童鬱忍不住了,上前一把將那人的手揮開,道:“拿開你的手!”
徐夫人沒想到童鬱會直接動手,措防不及被拍了個趔趄,捂着自己被抽痛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童鬱:“你、你居然敢打我?”
“我可沒打你。”童鬱冷笑出聲:“我只不過是把礙眼的東西扇走而已,自己不長眼將手放到了不該放的地方,可不能怪別人。”
那位徐夫人大概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不客氣又尖銳的人,當即呆住,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安離還以爲她會因爲上次的事情跟樑谷梅反目,如今看徐夫人的反應,樑谷梅想必是將鍋甩到她頭上了。
認不清楚事實真相,這個簡單。
安離往前一步,虛虛攔了童鬱一把,童鬱立刻停下站到了安離的身後。
看着還在呆愣中的徐夫人,安離笑道:“徐夫人,我知道你,你女兒前段時間去了我未婚夫的公司,她其實很用功,也很努力,北辰還跟我說,過了實習期,想要將她提升到經理的位置。”
“什麼?”徐夫人皺眉,安離所說的話怎麼跟樑谷梅說的不一樣?
樑谷梅告訴她,是安離看不慣她女兒,怕她女兒勾引她的未婚夫,故意編造了一個理由,讓殷北辰將她開除的。
徐夫人承認,當初讓女兒進興言也是抱着別樣心思的,可是她女兒還什麼都沒幹呢,這個叫安離的憑什麼污衊他們?!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但徐夫人是不管的,樑谷梅說安離這樣做了,她就覺得安離是個壞胚子。
安離卻不着急,慢慢悠悠地解釋:“但是懷雅在公司犯了錯誤,你也知道,殷少那個人,是出了名兒的不徇私,就算懷雅是我的妹妹,他也不可能格外留情的,我本以爲那事情是懷雅一個人做的,沒想到臨了懷雅說,是令千金跟她一起的,殷少生氣,才送了罰單。”
徐夫人眉頭皺得更深,她的女兒回家的時候也是這麼跟她說的,她原本還在懷疑,聽安離這麼說,雖然理智上還是質疑的,但感情上卻下意識就相信了。
安離又道:“對於令千金,我還是很惋惜的……不過樑姨那邊嘛,徐夫人你瞭解的,女兒驟然被趕回來,還是很生氣的,這事情是殷少做的過分了,我倒是要向你陪個不是了。”
徐夫人原本就是那種意志不堅定的牆頭草,不然也不會被樑谷梅三言兩語忽悠,安離這麼一說,她又立馬倒向了安離這邊。
看着徐夫人眉宇之間都是動搖神色,安離忽然一歪頭,道:“誒,那不是樑姨麼?她要去哪裡?”
徐夫人一聽樑谷梅在附近,哪裡還顧得上安離,急忙轉頭去找樑谷梅算賬了。
至於她到底能不能找到樑谷梅,找到樑谷梅之後又說些什麼,就跟安離沒關係了。
徐夫人徹底離開之後,童鬱終於笑出聲來,道:“沒想到啊,你現在居然還會這一手了。”
借力打力,讓樑谷梅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安離也是無奈,這全都是被逼出來了,她無奈笑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那事情原本即是安懷雅將人硬拖下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