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將臉上的表情調整了一下,語氣中帶着清冷,打破了這一室的溫潤,腳步朝前走了一步,語氣淡淡的:“殷先生是喝酒了嗎?”
別墅的空氣是不流動的,但是自從殷安睿進來之後,空氣中便多了一股淡淡的酒味,雖然不明顯,但是盛晚還是能夠聞得出來。
殷安睿輕輕的點了點頭,腳步朝前走了兩步,身子停在了盛晚三步遠的地方,眼眸在行走之中變深了幾分,眼眸緊緊的盯在了盛晚的身上,整個人顯得格外的溫淡矜貴。只看見殷安睿的薄脣輕輕的動了動,聲線帶出來的都是暗色的寒芒:“盛小姐這是在等我嗎?”
不知道爲何,一句看似很是溫淡的話語,聲調沒有絲毫的上揚,但是一出來就讓盛晚感覺到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迎面撲來,帶着的都是侵略性,順着盛晚的骨子流入了她的血液之中。
潔白的齒貝輕輕的咬了咬嫣紅的脣瓣,盛晚不知道怎麼解釋來的好,但是同樣也很清楚如果自己不解釋的話,恐怕下場無法想象,便將手中的鍋鏟舉了起來,臉上帶着三分的訕笑:“殷先生,我餓了,在煮麪,你吃嗎?”
這樣的回答雖然答非所問,但是也算是回答了殷安睿剛剛的提問。
越過盛晚的肩膀,殷安睿朝着廚房看了一眼,眉目瞬間變深了一點,眼眸中挑起幾分的溫淡,英俊挺拔的身子轉身便朝着沙發的方向走去,眼眸中噙着的光彩盛晚看不見了,只能夠聽到殷安睿的聲線溫貴:“那就麻煩盛小姐幫我也煮一碗了。”
“好。”
盛晚下面的時間也不過是十幾分鍾,順便還在廚房煮了一杯醒酒湯出來,顏色很深,味道卻不差。
畢竟殷安睿是剛剛喝了酒纔回來的,一杯醒酒茶能夠讓他明天早晨起來更加的舒服一點。
現在盛晚是藉着殷安睿的名聲,有着殷安睿的庇護纔有着現在這般舒服的日子生活,如果沒有了殷安睿,盛晚恐怕還需要耗費更多的心力來經營自己的計劃,那樣的話,盛晚恐怕就要受到盛家更多的控制。
這是盛晚所不想要看到的事情,也是盛晚不想要經歷的事情,所以盛晚現在的行爲也就算是對殷安睿的討好了。
這段時間裡面在浴室裡面洗了個澡,也將西裝換了下來,換上了一套家居服。還滴着水的黑色短髮給空氣增加了兩分的潮溼和曖昧,骨節分明的手指隨意的插在了口袋之中,姿態清貴。
深色系的家居服讓殷安睿身上的戾氣少了兩份,多了兩分的溫淡。站立在盛晚的面前,身姿挺拔,倒映下來的陰影將盛晚完完全全的籠罩在其中,不緊不緩卻帶着強烈的攻擊性。
盛晚不着痕跡的後退了一步,將自己的身影和殷安睿的拉開,無視殷安睿猛然深下去的眼眸,身上徒增的戾氣,素白的手指將桌子上放着的醒酒茶推了過去,語氣輕柔:“殷先生,你喝酒了,恐怕明天早晨醒來會頭疼,這是醒酒茶,喝一點吧。”
順着盛晚的語句,殷安睿將視線落在了面前的醒酒茶之上,深色的液體在暖色的光線之中搖曳着,一瞬不瞬的眼眸盯在了上面,手指沒有伸出來,語氣溫淡:“這是給我的?”
“自然。”
我也沒有喝酒啊。
心中雖然這般的想着,但是盛晚卻不敢這般的說,只是靜靜的點了點頭,素淨的小臉上染上了淡淡的笑容,雖然不見嫵媚,卻有着高貴,紅脣微勾:“面時間長了就不好吃了,殷先生還是喝了醒酒茶後快吃點東西吧。”
說完,盛晚就徑直的坐在了位置上,素白的手指捻起了筷子,絲毫不顧殷安睿的反應,直接夾起了麪條就朝着自己的口中送來。
她已經十六七個小時都沒有吃飯了,餓的厲害,哪兒還管得了殷安睿到底想要做什麼。
看着絲毫不害怕自己的小女人,殷安睿只是靜靜的看了她兩眼之後便坐了下來,中間沒有開腔,不急不緩的將桌子上那杯醒酒茶端了起來,嫋嫋的香氣順着氣流鑽入了他的鼻腔之中,流入了呼吸道,讓他原本疼痛的腦子緩解了兩分。
臉上帶出了淡淡的滿意的感覺,輕抿了一口,咂下了肚,殷安睿臉上帶着優雅的姿態,淡淡的擡眸朝着盛晚看了一眼,眼角眉梢睥睨天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喝酒的緣故,殷安睿將真實的自己全部暴露了出來。
將醒酒茶放在了桌子上,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語氣中帶着三分的笑意:“盛小姐還真是什麼都會,醒酒茶很好。”
聲調溫淡,只是那眼神之中夾雜着的都是犀利。
盛晚繼續夾着自己的麪條,冷靜的斂眸靜靜的看着碗中的麪條,麪條的香氣配合着蔥香很是勾引人的胃口。
聽到了殷安睿的聲音,盛晚點了點頭,不自覺的抓緊了自己手中的筷子,冷清的小臉多了幾抹的笑意,緋紅的臉蛋水媚:“這是自然,我以前在國外的時候,都是自己給自己做飯吃,這幾年來也就都練出來了。”
說完,盛晚繼續低頭吃着自己的。
到那時她雖然說的輕鬆,可是五年前那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家小姐因爲五年的經歷,變得廚藝樣樣精通,這其中的故事恐怕就只有盛晚自己知道。
殷安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頭悶悶的,眼眸輕眯,帶着幽深,溫淡的盯在了盛晚的臉上。
盛晚沒有絲毫的反應,良久殷安睿肚子中的響聲也被面條的香氣給勾了起來,響聲不大不小,但是在安靜的環境之中卻足夠讓盛晚聽見。
可惜殷安睿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惱怒的痕跡,甚至都沒有抱羞,只是乾脆利索的拿起了桌子上的筷子,夾起了碗中的麪條,一根根的送到了自己的口中。
兩個人雖然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但是全程兩個人幾乎沒有任何的言語交流,餐廳裡面也是安靜一片。
將碗中的蔥花再一次的夾了出去,眼角餘光看到盛晚將碗中的蔥花吃進了肚子中,殷安睿這纔好像是想到了盛晚的存在,筷子再一次的伸進了自己的碗中,聊天一般的言語溫淡:“盛小姐今天做了些什麼,晚上這麼的餓。”
話語雖然似乎什麼都沒有說,但是落入盛晚的耳朵之中,試探性的味道就濃重至極。
低着眸,盛晚眸子瞬間就警惕了起來,將口中的事物嚥了下去,精緻的小臉上勾勒着淡淡的淺笑,將今天自己和吳家兩姐妹之間的交
鋒當做是笑話一般的說給了殷安睿聽,妙語連珠,讓殷安睿臉上勾起了淡淡的笑意,聽着兩個人被盛晚給嘲弄了,殷安睿便無端的被取悅了。
“哦?”殷安睿臉上勾勒着溫涼的笑意,眉目平靜,眼神深邃的朝着盛晚看着,語氣中帶着三分的詢問:“盛小姐就這般的不喜歡吳家姐妹?”
“也不是。”盛晚搖了搖頭,她上輩子又沒有和吳湘婷、吳夢娉有仇,自然也不是一見面就厭惡的對頭,筷子在碗中撈着最後幾根麪條,聲音聽着有着幾分的清脆隨意:“我只是覺得她們姐妹很有趣,一個聰明,一個無腦,還真是絕配。”
一個利用,一個被利用,這不是絕配是什麼?
可是誰知在盛晚口中的字眼哪個觸動了殷安睿的心絃,讓他的眉目猛然的深鬱了下來,臉上雖然還勾勒着一模一樣的笑意,但是眼眸卻猛然的內斂了下來,嗓音帶着三分的冷漠至骨:“所以呢?盛小姐從中得出來什麼結果了嗎?”
原本這些盛晚都是不準備和殷安睿說的,他的事情關她何干。
但是既然都說起來了,盛晚也就不準備有什麼隱瞞的想法,畢竟對方現在和自己正處於利用和被利用的階段,雙方皆是。如果這個時候他們雙方之間有一方出現了絲毫的問題,這個合作將會瞬間崩塌,盛晚不希望出現這樣的情況。
深吸了一口氣,盛晚擡眸,對上了那雙噙着冷笑的雙眸,眼角眉梢帶着的都是冷清的味道,眸色很是清楚,不準備用的筷子輕輕的在桌子上點了點,聲響在安靜的別墅之中很是清脆:“殷總,利用這件事情不僅僅是你我這樣的陌生人之間的事情,也許兄弟姐妹之間也會出現,尤其是涉及了利益的牽扯。”
“我的話,殷總能夠明白是吧。”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少的就是利益,卻難算計的也是利益。
西城區上流社會爲了利益而反目成仇的親生兄弟有多少,從古至今數都數不過來,所以盛晚的話並沒有錯,吳湘婷和吳夢娉之間就是因爲利益而發生了現在這般的事情。
不過,殷安睿卻溫溫淡淡的笑了起來,眼眸淺層顯現出來的都是溫淡和儒雅:“哦?利益,盛小姐,就好似是你我這般的利益?”
筷子直接被盛晚放在了桌子上,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狠狠的眯了起來,斂着三分的不悅。
不爲別的,殷安睿此時此刻的試探實在是太明顯了,明顯的盛晚不想要察覺都能夠察覺出來。
清淺的小臉冷了下來,安靜的就好似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深沉的厲害,語氣清涼:“殷總,如果說你不信任我的話,大可不必和我合作。”
“而既然已經選擇了合作,那麼就該麻煩殷總信任我不是嗎?”
現在這般處於信任和不信任之間到底算是怎麼回事?
商人多疑,盛晚這是知道的,但是她卻沒有想到殷安睿能夠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絲毫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也絲毫不在乎自己是否會因爲此事而對他心生怨意。
但是隻看着殷安睿淡淡的勾脣,眼角眉梢帶出來的都是綿長的笑意:“盛小姐說的是,不過盛小姐也沒有完全信任我不是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