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莫小棋和許梓晉又一次“不動聲色”地秀過恩愛以後,目的地——阿維尼翁到了!
阿維尼翁引人注目的景物不少,城牆就是其中之一。這裡的城牆是完整的一圈,總長近5000米,由大塊方石砌成,堅固而厚重。城垛、城塔和城門都完好無缺。
等一步一步走近了,大家已經能夠看清牆上雨水沖刷的痕跡,凸顯着阿維尼翁的滄桑。
進城之後,一行人先找地方停好了車,迫不及待地下了車,感受着這座古老的城市帶給自己的震撼和心靈上面的寧靜。
碧波盪漾的羅納河從阿維尼翁的城下緩緩流過,如一條綠色飄帶蜿蜒伸向大海,高大斑駁的石頭城牆將小城內外分爲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城內古老而熱鬧,城外現代而安靜。
城裡街道不寬,有兩排綠樹相夾。漫步其間,不時可以聽到路旁飯館和咖啡館裡傳出的杯盤相碰聲,使人感受到一種悠閒、祥和的生活氣息。
可能是由於戲劇節的願意,街上游人如織,操場、停車場、甚至教堂和修道院都被改造成臨時劇場,牆上、樹上、路燈上、櫥窗裡,各種演出的海報鋪天蓋地,街上不時有人向行人散發着演出的小廣告,穿着各種奇裝異服的演員或敲鑼打鼓地招搖過市,或找個寬敞的角落停下來爲遊人表演一段。
街頭劇團、賣藝人和發傳單的人更是熱情地招呼着大家去觀看世界著名的阿維尼翁戲劇節。
來之前,祁天他們本來還以爲要找找地方,結果一到街上,當地人民就已經主動地當起了嚮導,帶着他們往戲院走去。
在去戲院的路上,當地的人還很是熱情地跟大家介紹着阿維尼翁戲劇節的歷史,“我們這個阿維尼翁戲劇節是在1947年9月創立的,創始人是著名的演員兼導演讓?維拉爾。”
領路的阿維尼翁人興奮地介紹着創始人,還很有興趣地問,“你們知道吧,就是維拉爾!那真是個天才一般的人!”
提到維拉爾,領路的人的臉上出現了崇拜和尊敬的神情,他嚴肅地說,“當時啊,巴黎是被公認爲法國文化之都,而巴黎以外的外省則被巴黎人譏諷爲文化沙漠。但維拉爾深感巴黎戲劇日益成爲上流社會和圈內人士自娛自樂的形式,他決心讓戲劇走出巴黎,走向觀衆,走向民間,用一種與巴黎戲風不同的戲劇去感染一代年輕的觀衆。”
頓了頓,領路人接着說,“剛開始的幾年內,戲劇節可以說只是維拉爾一個人、一個劇團的事情,但是維拉爾一直堅持地率領着自己的劇團執着地在阿維尼翁弘揚、革新着戲劇藝術。”
領路人的臉上出現了虔誠的光芒,激動地說,“維拉爾就像一塊磁鐵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年輕有才華的導演走出巴黎,也吸引了越來越多的忠實觀衆,使戲劇節成爲全法國戲劇藝術家和愛好者們不可不去的盛會。”
許梓芸一行人認真地聽着當地熱情的民衆認真而虔誠地介紹着,感覺彷彿也回
到了那個奮鬥的時代,看見了那個爲了自己的夢想,爲了一份事業不懈追求的維拉爾,心裡不禁產生了一種共鳴,
領路人對於許梓芸他們這種被感染的表情,顯然十分的滿意,臉上滿是驕傲!這是他們的城市,他們的家,他們的親人,能夠讓他們被世界所知道,是他們能夠想到的最美好的事情!
在許梓芸沉浸在故事中時候,領路的人接着說道,“阿維尼翁的成功引起了政府的高度重視,維拉爾被招回巴黎,擔任夏約宮國家劇院的院長。後來,他就將該劇院更名爲國家民間劇院。”
說到這裡,他又停頓了一下,然後十分自豪地說,“但是巴黎那邊浮華的氣氛,還有繁雜的行政事務根本不能夠和阿維尼翁的寧靜和平和相比,那種浮躁的氛圍使維拉爾感到十分的厭煩。他身在巴黎,但始終心繫阿維尼翁,最終在1963年徹底離開了夏約宮,全身心地投入阿維尼翁戲劇節的策劃和革新中,直至1971年去世。”
語畢,那位先前還熱情激昂的當地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就連許梓芸一行人也沒有說話。
對於他們來說,也許維拉爾離他們很遙遠了,但是這不妨礙他們知道他,瞭解他,並且爲他的一生經歷所折服。
而維拉爾的逝世顯然是值得大家沉默悲傷的。
聽完了介紹之後,再看這座城,似乎有了一些不一樣的感受。現在的阿維尼翁靜靜的矗立,彷彿是在守護着這座城,守護着阿維尼翁戲劇節,守護着阿維尼翁熱情而又善良的居民們。
大家心裡都有很多的觸動。
不多時,便到了戲院。
等大家看完劇出來後,時間已經不早了。但街上仍是一片喧譁,人們從劇院涌出,奔向咖啡館,家家爆滿,桌子擺到街面、廣場上,遊人圍桌而坐,把酒臨風,高談闊論,其樂融融。
出了戲院之後,許梓芸他們跟着人流到了教皇宮。
到了跟前他們才發現,教皇宮前的廣場更是熱鬧非凡!這裡有來自大洋彼岸的南美印第安樂隊在演奏,有身懷絕技的藝人表演雜技,有造型藝術家一動不動地扮作或埃及法老、或自由女神、或受難耶穌等尊尊白色雕塑,更多人在此歌一曲或舞一段,這邊表演未畢,那邊鑼鼓已響。
遊人拋棄了規規矩矩的長凳,席地而坐,欣賞開心之餘也會投下一兩枚硬幣,作爲對錶演者的酬勞。
老太太興奮了一天,心情很是不錯。只是畢竟年紀大了,有些受不住了。路媽媽和路爸爸陪着她在旁邊找了一條長凳坐下,好好地休息一下。
路麓拉着莫小棋,連帶着許梓晉一起去看錶演了,在這種全民娛樂的氛圍裡面,激動地不行。
許梓芸沒跟着一起去,她跟着其他的遊人一樣,席地而坐,靜靜地感受着這片土地,這座城市,心裡一下子就靜了下來。
祁天陪着老太太,站在長凳的邊上,從他的角度,正好看見許梓芸的側影
。
許梓芸眼神專注地看着面前的表演,溫柔而虔誠。從祁天的角度看過去,許梓芸沐浴在柔和的燈光下,她屈起雙腿,雙手環抱着,幾絲髮絲散落,增添了幾分嫵媚和隨性的美好。
這麼一瞬間,祁天的心裡似乎有了一絲觸動,生出了一絲異樣的感覺。
祁天意識到這一點之後,立馬搖了搖頭,試圖把自己心裡的異樣趕出去。祁天是知道的,儘管許梓芸和弟弟一起來的法國,身邊也沒有出現很親密的男性朋友,但是許梓芸是有男朋友的!
他還記得之前路麓開玩笑,說要撮合他和許梓芸,當時莫小棋很快就出言制止了,並且很明確得告訴了祁天他們,許梓芸是有男朋友的。莫小棋說這話的時候,還猶豫了一下,又接着說,“其實我覺得說是‘男朋友’,這個說法可能不是很準確,反正在我們看來,其實就是準夫妻了!”
當時路麓還很是惋惜了一番。
路麓這個人看着好相處,但其實不容易交心,真正的朋友也是屈指可數的。但是很奇怪,路麓看許梓芸很是對胃口,甚至有一種相交已久,必須引爲知己的感覺。她之前倒是真的想要撮合自家小舅舅和許梓芸,畢竟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不過既然莫小棋都那麼說了,路麓也就沒再提這個話,畢竟挖人牆角這種事還是略顯沒品的。而自從莫小棋的那一番話過後,祁天對許梓芸單純的朋友之情就更單純了。
雖然祁天和路麓都有些好奇爲什麼許梓芸到法國這麼久,她的男朋友卻從來沒有來看過他,甚至連電話都很少打的樣子。就連許梓芸自己,也很少提及到她的另一半。
但是有些話不該問的,他們還是有分寸的。更何況其實能看出來,許梓芸會時不時地走神,眼裡滿是溫柔和想念。
在阿維尼翁這一刻之前,祁天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面臨這種情況:明明知道不應該,沒希望,卻還是不爭氣的動心了!
儘管祁天一直想要趕走自己心裡的那種異樣的感覺,但是很顯然,他失敗了。
一直到大家返回住處時,祁天都有一點恍惚。路麓幾次跟他說話,他都沒有反應,彷彿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小世界裡面。
這下,就連老太太都覺得有什麼問題了,她有些擔心地問,“小二,怎麼啦?是不是不舒服啊?”
祁天連忙搖搖頭,隨意扯了一個理由,說,“沒有,我就是覺得剛剛那邊的表演很好看,蠻有趣的,所以回味了一下~”
“哦?有這麼好看嗎?我倒是沒注意。”老太太倒是有些好奇地問。
路麓也是一臉神奇地看着祁天,臉上帶着一絲難以言說的神色,驚歎地說,“原來小舅舅你喜歡這種表演啊~”
路麓的話尾拖得很長,帶着一絲瞭然和感慨。
祁天意見路麓這表情,就知道有什麼問題了,只是也只能硬着頭皮“呵呵”了兩聲,然後警告性地瞪了兩眼路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