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龍城,過年之後,此刻京城又恢復了平靜,但持續了十幾天的春節還是讓百姓達官們歡天喜地,連張羅的燈籠紅黃綵綢等等,還沒有來得及取下來。
六脈神山距離升龍城並不遠,雲老頭御劍飛行,身後跟着厲家三人,頃刻間便是來到了城外。進城御劍太過張揚,雲老頭步行進入,一路上四人皆是無話,來到了陶然居的門口。
此刻天色纔不到晌午,但陶然居門口卻沒有多少人,距離拍賣的時間還有一個月。
門口的侍衛眼裡不錯,雖然只是煉皮期的武者,雲老頭一出自己的腰牌,身上氣息隨意散發了一些,他們便是慌張進去通報了。
胡東正在前廳之中,聽到下人來報,立刻出來迎接,見到雲老頭,滿臉驚容。
他以前便是後天大圓滿的修士,楚浩提供的丹藥之後,再加上他本來就快突破,此刻已然達到了先天練氣期,看到雲老頭,直覺告訴他不簡單,至少比自己強了許多。
“幾位,你們是……”胡東看向其他人,也是暗自心驚不已,這裡每個人都強大自己不少,恐怕一根手指就能捏死自己,四人齊來,讓他壓力劇增。
“先天期的小輩,不讓我們進去?”雲老頭陰測測地哼了一聲,沒有回答胡東的話。
“幾位,請請!”胡東背心涌上寒意,不敢直視雲老頭的目光,接着忙是將幾人迎接了進去。他現在可不敢有什麼舉動,就算對方來者不善,以他先天的修爲能起到什麼作用,穩定下來纔是關鍵。
來到前廳,雲老頭四人的臉上皆是露出了不屑之色,只聽雲天河道:“想不到堂堂陶然居,一個待客廳如此寒磣,讓人意外啊。”
“前輩,這是……”比起上次見到過的築基期劍老,胡東覺得面前這個傢伙更加的可怕,因爲他字裡行間,都帶着一股逼人的殺意,壓抑着熊熊的怒火一般。
“叫青衫出來。”雲老頭也不喝下人端上來的茶,單刀直入,冷冷地道:“你這個小輩,在這裡做不了住。”
“青衫長老?”胡東此刻才感覺到對方來意不善,可整個大陸,敢和陶然居叫板的屈指可數,就算這幾人是築基期修士,和陶然居作對,也不是什麼明智的做法。
“怎麼,他不在這裡?”雲老頭掃了胡東一眼,頓時讓後者眼睛一陣刺痛,渾身上下好像被水蝨爬滿,陰冷之意佈滿全身。
“晚輩馬上聯繫!”胡東連忙開口,這幾人都不像劍老那般好說話,這些築基期修士要是惹怒了他們,個個都不是善喳,可不會將自己放在眼裡。
掏出一張傳音符,當着雲老頭等人的面,胡東便是傳音給了青衫老人傳了音。他口嘴飛快的蠕動,雲老頭也不怕他耍什麼花樣,閉目養神。一會兒後,胡東滿頭是汗地轉過頭來,恭恭敬敬地道:“前輩,青衫長老馬上就回來。”
雲老頭四人一個都沒有回答他,讓他一陣尷尬,但只能在旁邊站立着。
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時間,座上的四人皆是睜開了雙眼,精光四溢。緊隨着,將頭轉向了前廳門口。只見珠簾晃動,傳來一陣刻意的腳步聲,兩個身影便是出現。
一個乃是身着青衫,腰懸葫蘆,髮鬚皆白的老頭,正是青衫老人。
而在他的身後,還有一個黑色勁裝,渾身上下滿是傲然之氣的中年人。寬額高鼻,威武不凡,雙目更是炯然發亮,頭髮朝着腦後形成了一個結髻,但雙耳卻有幾縷墜下,不羈不類。他負手而行,一進前廳,目光掃過座上的等人,隨即笑了笑。那笑容或多或少,有着幾分嘲弄揶揄的意味。
此人一進來,厲家幾人臉上沒有任何變化,但云老頭卻是臉色一變,目光一縮。
“我當是誰,原來是雲道友。”青衫老人呵呵一笑,朝着胡東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胡東在前廳裡曬了半天,如履薄冰,此刻如得大赦,行了一禮,便下去了。
“青衫道友,我也不和你廢話。”雲老頭站了起來,接着指向厲向賢幾人,冷聲道:“他們乃是厲家的人,這次來,是要和你們陶然居討個說法的。”
“在我們陶然居討說法?”青衫老人一眯眼睛,看着笑道:“不知三位道友在這裡拍過什麼物品法器或者奇珍丹藥?需要退貨還是我們陶然居鑑定有誤,找我們賠款?”
“明人不說暗話!”雲老頭厲聲喝道:“青衫道友,你上次保下的那個小子,殺了他們厲家嫡子厲傑,此事你不會不知道吧!”
青衫老人臉上閃過一道詫異之色,道:“竟有此事?”他正色道:“那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那厲傑是你紫雲門的弟子?”
“此事在四個多月之前,就是那世子剛出京城的時候!”雲老頭還沒有說話,厲向賢便是開口說。他們厲家雖然不如陶然居家大業大,但也是修真大族,這點說話的底氣還是有的。說完,他看了雲老頭一眼,道:“還是外圍弟子。”
“四個多月以前,厲傑是何種修爲?”青衫老人好整以暇,一點也不驚慌,而他身後那黑裝男子自顧自地坐在了椅子上,看也沒有看四周人一眼。
“二十一歲,便達到後天大圓滿!”厲向賢傲然,但說到後面,卻悲痛不已:“他本應該是我厲家的希望,如今卻被人痛下殺手,連魂魄都不曾歸來!”
對於厲家的黃巾收魂幡,青衫老人也有耳聞,所以這句話並沒有表示太大的驚奇,而是冷冷一笑,道:“這就對了,我當初保下楚浩的時候,和你們紫雲門制定了兩年之約,倘若你們紫雲門不去找他的麻煩,難道四個月前他才煉皮一層的修爲,就敢和厲傑挑釁?”
雲老頭嗟嗟道:“誰知道呢,他背後可有你這個築基高手撐腰。”
青衫老人面色一沉,偷偷看了身後那人一眼,喝道:“雲道友,此事是我陶然居和紫雲門的約定,並非是我一人而已,當時周道友也在,你這話說得,好像是老夫慫恿楚浩去挑釁你們紫雲門的人一般!是不是太不把我陶然居放在眼裡了!”
“不知道是誰不把誰放在眼裡!”雲老頭提起那件事,便一肚子的火,如果當時不是他周師兄和陶然居妥協,以他的脾氣又哪裡會輕易答應!
青衫老人淡然道:“此事我瞭解,以楚浩那小子隱忍的性格,定不會主動找上你們紫雲門,那厲傑不聽告誡,這件事,不應該算在我陶然居的頭上吧!”
說着的青衫老人又是回頭看了黑衣人一眼,道:“雲老頭,你莫非以爲在生雲臺上你比我陶然居多搶得了一塊令牌,就真的可以多出一個金丹高手,對我指手畫腳?”
雲老頭一咽,接着氣沖沖地一拍桌子,道:“好,既然你說是厲傑有違在先,那我們再說說厲北鴻的事情!”他冷冷一笑,道:“厲北鴻乃貧道的得意弟子,先天六層的修士,並且身懷高階法器,如此無緣無故的失蹤了,和那廢物世子沒有關係,難道還和你們陶然居沒有關係嗎?”
此話一出,厲家三人均是凝重着臉色看向青衫老人。
厲北鴻已是凶多吉少,他們顧忌紫雲門顏面,才上山討回公道。因爲紫雲門不能對楚浩出手的約定,幾乎整個雲天帝國的修真世家都知道了,在他們想來,楚浩只是個小蝦米,怎麼也不可能有殺掉厲北鴻的機率,唯一可能,就是陶然居!
厲家要找陶然居,自然不太可能,必須要紫雲門的長老出面,纔夠資格!
“先天六層的修士?”青衫老人眼裡閃過一道訝色,但接着好像是明白了什麼,風輕雲淡地笑了笑,道:“此事又是你們紫雲門破壞約定在先,和我陶然居無關,至於各位厲家的道友,對厲北鴻的事情,老夫只能表示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