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你醒醒吧,她死了
時間一到,墨希澤就下班去接子墨放學,自從夏念失蹤後,每天都沒有例外過。
以前,小子墨總像一個高傲的女王,在同學們的簇擁下走出校門,可現在,在小子墨的臉上卻再也看不到往日的那份傲氣,只有與她年齡不相符的憂愁與傷心。
看到小子墨走出校門,墨希澤下了去朝子墨走過去。
子墨的同學又看到墨希澤,無不對小子墨羨慕的要命,可是小子墨哪裡還有心思顧及同學們的想法,每天第一眼看到來接她的墨希澤,她最關心的事情就是問,“爹地,今天有媽咪的消息了嗎”
墨希澤輕舒一口氣,卻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因爲,他不想看到小子墨眼裡的失望,那麼痛的失望,只會讓他更痛。
“寶貝兒,你媽咪在生爹地的氣,所以故意躲起來了不讓爹地找到,等哪天你媽咪的氣消了,我們就可以找到她了。”
小子墨當然知道,這是墨希澤在哄她的話,但她怎麼會不理解,夏念不在,最痛苦最難過的人不是她,而是墨希澤。
“嗯,我知道了,媽咪總有一天會原諒你的。”
墨希澤嘴角輕扯,心痛地將小子墨抱進懷裡。
“爹地,我想答應環球唱片公司的簽約邀請,同意他們爲我舉辦世界循環演奏會。”
墨希澤看着小子墨,稚嫩的臉上全是與她的年齡太不相符的成熟與大氣,他知道,因爲子墨獲得了肖邦國際鋼琴少年組比賽的金獎,環球唱片公司早就有意要簽下子墨這個小天才鋼琴公主,只是夏念沒有同意,所以這件事情就再沒提起過,因爲子墨向來最聽夏唸的話,也最尊重夏唸的選擇。
“寶貝兒,爲什麼”
“因爲這樣,我就可以去到很多地方,每到一個地方,那裡的媒體都會關注我和我的演奏會,我們可以通過演奏會更快的找到媽咪,我相信媽咪看到我的演奏會,她也一定會出現的。”
墨希澤嘴角微扯,卻全是心痛和苦澀的味道,眼底不受控制地氤氳起霧氣,輕點頭道,“好,等你放暑假和寒假的時候,爹地就陪你到全球各地舉行演奏會。”
小子墨一笑,終於有了一絲開心的味道,“謝謝爹地。”
墨希澤的別墅裡,肖以玲在着急地等待着墨希澤回家,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爲了自己的丈夫這樣卑微地站在自己兒子的面前,只爲求兒子去見父親的最後一面。
是她錯了,是她和墨原青錯了,做了這麼多,到最後卻搞的家不像家,父子不像父子,如果當初一開始就成全了墨希澤跟夏念,想想現在應該是多麼美好幸福的一幕啊。
當肖以玲正沉寂在痛苦的悔恨當中的時候,墨希澤和小子墨走進了大門。
看到肖以玲,墨希澤一點都不詫異,反而早已在預料之中。
“媽。”
“奶奶。”雖然小子墨不怎麼喜歡肖以玲,更加不喜歡墨原青,但是他們畢竟都是墨希澤的父母,所以她還是會禮貌地叫人。
“希澤,子墨。”一見到墨希澤和小子墨,肖以玲眼裡的眼淚就止不住的涌了出來,“你爸爸快不行了,媽求你,你就去見他最後一面,讓他安心地走,可以嗎”
墨希澤微不可聞地一聲嘆息,轉頭看着子墨說,“寶貝兒,你先去樓上把校服換了。”
雖然小子墨很董事,會理解他,但是墨希澤還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在肖以玲面前無情絕決的一幕。
小子墨點頭,又看了肖以玲一眼,由傭人陪着上了樓。
“媽,您回去吧,我不會去見他的。”看着子墨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墨希澤纔回答肖以玲。
“希澤,難道你就真的這麼恨你爸爸嗎難道就算他要死,你也不肯見他最後一面嗎”
自從墨原青第二次腦中風之後,就全身癱瘓,再也沒有下過牀,現在,整個人的意識已經模糊,偶爾有清醒的時候,唯一的願望就是想要見墨希澤最後一面,想當面告訴墨希澤,他錯了,請墨希澤原諒他。
“是,我恨他,如果不是他的一已私心,夏唸的父親就不會死,我和夏念就不會分開七年,夏念就不用一個人生下子墨受了七年的苦,就算七年後回來,我還要在折磨了她那麼久之後才明白了一切真相。當我明白了一切,以爲從此和夏念再也不用分開,我可以將世界上最美好的一切都給夏唸的時候,他卻再一次讓夏念從我的身邊消息了。”說到這,墨希澤的眼淚早已不受控制地落下,心彷彿再一次被生生撕碎般,讓他痛不欲生,“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了,我用盡一切辦法,但是卻沒有任何關於夏唸的消息。你知道這三個月我是怎麼過的,子墨又是怎麼過的嗎”
“可是他始終是你的父親,他最關心的最疼愛的永遠是你。”
“如果可能,我真的希望和他脫離一切關係,他將再也不是我的父親。”墨希澤撇開視線,盡力不要去看肖以玲眼裡那無助而卑微的哀求。
“希澤,原諒你爸爸一次,原諒他最後一次,他已經後悔了,他已經知道錯了,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回去見他最後一面,好嗎”肖以玲抓住墨希澤的手臂,整個已經成了一個淚人。
“現在後悔有什麼用,他後悔了,夏念就能馬上回到我身邊嗎”墨希澤倏地轉頭,冰冷而凌厲地視線落在肖以玲的臉上,“如果他可以讓夏念現在就回到我的身邊,那我就去他見。”
肖以玲看着墨希澤,緊握的五指一根一根地鬆開他的手臂,眼裡透着的是無盡的絕望和淒涼。
“你以爲夏念她真的還有可能活着嗎從那麼高的懸崖掉下去,流了那麼多的血,你以爲她真的還有可能活下來嗎”肖以玲苦笑一聲,“三個月了,如果她還活着,爲什麼她不聯繫你,爲什麼她不回來找你就算她恨你,但是她怎麼可能會捨得子墨,怎麼可能會拋下子墨。所以,你醒醒吧,夏念她死了,她早就死了。”
“不,你住嘴。”墨希澤如最兇猛的雄獅一樣大聲嘶吼,整座別墅彷彿都因他的嘶吼聲而在顫抖,人心彷彿都要被他的嘶吼聲震碎,他看着肖以玲,幾乎想要用目光將她生吞活剝,“夏念她沒有死,沒有死,她一定沒有死。”
肖以玲被墨希澤的目光嚇的連連後退,已經分不清楚剛纔自己說的話是對還是錯了。
作爲一個母親,她怎麼忍心看到兒子爲了一個女人而每天活的跟一俱行屍走肉一樣,她告訴墨希澤,夏念已經死了,就是希望墨希澤能夠放下夏念,忘記她,開始新的生活。
可是,當聽到墨希澤發出的從未有過的撕心裂肺般的怒吼,當看到他那從未有過的駭人眼神,肖以玲就知道自己錯了,墨希澤對夏唸的感情,已經深到完全不是她能夠想象的了。
“希澤,媽媽求你,你要怎樣才肯放下夏念,要怎樣才肯回家見你爸爸最後一面”
墨希澤的理智漸漸回籠,看着眼前顫抖的肖以玲,他再次撇開視線,不想再和她做任何無謂的爭執,“您走吧,不要再爲墨原青來找我,我說過的話不會改變。”
話落,墨希澤再也不理會肖以玲,大步朝樓上走去。
“希澤,希澤,媽媽求你...”
肖以玲看着墨希澤絕然的背影,卻再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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