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汐結束了和雲岫的視頻通話,然後專心的打開了那個盒子,是一個蛋糕,血淋淋的,就像是一個大怪獸張着血盆大口,要把自己一下子吞進嘴裡,然後把自己吃完以後嘴角還涔涔的流着血液,痕汐嚇得手一抖,那個蛋糕便直接撲在了地上,連腳都來不及閃躲,鞋子上也蘸上了些血一般的東西。
痕汐拿張紙俯下身把鞋子擦乾淨,才發現那些駭人的血只是草莓醬。痕汐本來蘸了一點點草莓醬在自己的手指上想要舔一口,手伸到嘴邊才赫然想起:都不知道是誰送的怎麼能亂吃?
好恐怖的一個蛋糕,一定是誰的惡作劇,痕汐看着蛋糕便想起來看那一封隨手放在桌上的信,她抽了張面紙擦了擦自己沾滿草莓醬的手,然後準備看信。
痕汐打開信封,上面的字跡很陌生,傳來淡淡的花香,痕汐蹙着眉頭看完了短短的幾行字:尹痕汐,安宸放不是你的,如果你不和安宸放分手,就是自尋死路。
死路?痕汐手一顫抖,信紙飄落在了桌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先是匿名郵件現在又是恐嚇信,而且都圍繞着安宸放這個主題,“安宸放的女朋友”還真是遭人嫉妒的職位呀,痕汐一時間很迷惘,不知道該不該讓安宸放知道這件事。
她死路一條?不會有人要暗殺她吧?痕汐低下頭看了一眼那幾個字,有些害怕起來了。她糾結的左思右想着,現在她應該怎麼辦?現下有誰可以幫她?思緒真是亂成一團。
幾分鐘的胡思亂想以後,她抓緊了自己的衣角,然後跑到衛生間的鏡子面前,笑了笑,對自己說:尹痕汐,爲什麼要把事情看得這麼複雜?只不過是小小的恐嚇而已,你纔不會害怕呢,對不對?你就是安宸放的女朋友,就要學會面對這些煩惱,不管是不是一個人。
痕汐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說服自己相信那只是一個小小的惡作劇,自己要當什麼都沒有發生。痕汐心急火燎的衝出衛生間把這封信藏進了抽屜,然後手忙腳亂的把掉在地上的蛋糕收拾乾淨,平復着自己內心的惶恐不安,她需要時間整理這些壞情緒。
痕汐一個人躺在牀上望着天花板,想着血淋淋的畫面,還有那些字,安宸放,安宸放,她爲什麼要離開安宸放,憑什麼要他們分開?又想到雲岫的話,自己和安宸放的幸福真的讓人這麼羨慕眼紅?雲岫和柏原野又應該怎麼辦?伊索和盛闐馥的情路也坎坷呀,現在輪到她和安宸放了麼?接
着思緒又回到了那兩封恐嚇信,她不斷的告訴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只要想到那些惡作劇就心跳加速。
還沒有多久,當痕汐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只是不斷的鑽牛角尖的時候,天已經毫無預兆的黑下來了。
安宸放和痕汐在經歷各自的休息時光之後,相遇在熱鬧的晚餐會上,應該說是不期而遇。本來今天是說好要去看莫雷諾冰川的,卻因爲痕汐昨天的一場醉打了水漂。痕汐看見安宸放還是有點不知所措,一見安宸放不知道說些什麼,安宸放只好主動搭訕了。
“小姐,你今天好像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安宸放一口德文說的有些調侃,拿起一杯酒。
“你怎麼知道。”痕汐擡起頭才發現是安宸放,然後又沮喪的低下頭來。
“能和我說說嗎?”安宸放繼續假裝第一次認識痕汐,喝了一口酒說。
“你明明就知道的。”痕汐看着安宸放堅毅冷峻的輪廓,感覺到了安宸放的良苦用心,他只是想讓自己能釋懷。
“我不知道。”安宸放淡定的搖晃着紅酒杯。
“安宸放,你不會總是這樣和女孩子搭訕吧?”痕汐拉了拉安宸放的一角,笑着問。
“注意現在的重點,不是我,而是你。”安宸放強調,不回答痕汐的問題,只想解開她的心結。
“我——不想說,現在。”痕汐的眼神又暗下來了,要談昨天的糗事,怎麼開口。
“怎麼,我都不在乎了,你還耿耿於懷的。”安宸放喝了一口酒,走出喧闐的人羣,痕汐緊跟其後,拿了一盤水果沙拉,自從昨晚那一醉,痕汐有直覺自己會有一段時間不敢碰慕斯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安宸放——我——”痕汐站在安宸放的旁邊,用叉子拌了拌水果沙拉,支支吾吾的開口,卻沒有往下說。
安宸放沒有說什麼,只是等着痕汐整理好自己的思緒以後再說,他放下酒杯拉起痕汐的手往外走。
他們攜手走出了木屋公寓部落,踏上了不遠處的小山路,兩旁樹木蔥蘢蓊鬱,隨着風發出嘩嘩啦啦的聲音,還有零零落落的幾個農家,亮着橙黃的燈爲他們的這場演出充當鎂光燈。
安宸放走在前面,後面拉着痕汐,痕汐一隻手還拿着那盤水果沙拉,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似乎在醞釀着各自的對白,幾乎是同時,一個
中文和一口德文在山間的小路上回蕩了幾秒鐘,而後隨着習習涼風吹散。
“對不起。”痕汐用德文和安宸放說。
“沒關係。”安宸放用德文和痕汐說。
安宸放停下腳步,痕汐也站住腳,安宸放轉過身來,藉着旁邊人家的燈火,兩人能看清彼此的臉孔,他們同時會心的一笑。
“我說的是昨天的事情。”痕汐說,因爲夜的黑,安宸放沒有看見痕汐臉上的紅雲。
“我知道,我說的也是,我真是很佩服你,爲這點小事,還能彆扭這麼久。”安宸放還是用了自己習慣的德語,和痕汐在一起,自己不想笑也得笑了,和尹痕汐在一起幾天,笑的次數加起來能抵過他過往這二十幾年加起來笑的次數。
痕汐笑得有些靦腆,“我這不是第一次喝醉麼,還有,就對你——那什麼,呵呵,非禮,我能不心裡愧疚的怕見你嗎?”痕汐厚着臉皮才說出“非禮”兩字。
“你還會愧疚?”安宸放湊到痕汐的耳畔,明顯又是開始調戲痕汐了。
“討厭,我臉皮纔沒你厚呢。”痕汐微嗔,推了推安宸放。
“既然這樣的話,我也沒有必要客氣——”說完,安宸放直接一把攬過痕汐的脖子吻上了她的嘴脣。
吧嗒一聲,一盤水果沙拉就這樣英勇犧牲了,砸在小石塊上摔了個粉碎。
痕汐踮起腳,安宸放卻一把抱起了痕汐,讓他們之間的身高差不復存在,痕汐雙手搭在了安宸放的肩上。兩人深情對視着。
“與其這樣朝着我傻傻的笑,不如直接吻我好了。”安宸放突然開口,痕汐自覺臉上一片灼熱,心跳加速。
“你真是個無賴,我纔不要吻你呢。”痕汐輕輕拍了拍安宸放的肩膀,笑得很幸福。
“那就我吻你怎麼樣?”安宸放就知道痕汐會拒絕。說着安宸放慢慢的拉進兩人之間的距離,準備吻上痕汐的嘴脣。
可是痕汐就像被什麼撕扯着,一些畫面突然涌進痕汐腦海,是那一個血淋淋的蛋糕,還有幾個零零亂亂的字。痕汐的笑臉一下子僵住了,連腦袋都耷拉下來,痕汐掙扎着從安宸放身上下來,臉色凝重。
“怎麼了?”安宸放問痕汐,注意着痕汐的臉色,事情不對勁。
“沒什麼,我突然間頭暈,我們還是回去吧。”痕汐說着便往回走,安宸放跟在後面,想着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