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璟良皺了皺眉,他還渾然不覺有任何異常,直到衣服的一角被她掀起來,陸璟良這纔看到了那個顯眼的口紅印。
他這就想起來了,臨別之際,薛靈雲一直纏着他,慌忙躲閃的時候,她的脣湊到他襯衫上,似是故意那般蹭下的口紅印。
所以是因爲這個,她才發了這麼大的火嗎?
衛暖柔嫌棄地將他推進浴室,用冷水一遍遍地澆着他,就連自己渾身溼透,冷的打顫也渾然不覺。
她咬着牙狠狠地罵:“陸璟良,你想跟誰在一起,做什麼,我管不着,你不要故意來刺激我噁心我,行不行?你是故意的,成心的嗎?你就是想看我現在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是不是!?”
衛暖柔覺得難堪到了極點,這顆心臟就像是被一百隻螞蟻啃咬着一樣!
早知道一見面是這幅情景,還不如讓這男人不要回來,眼不見爲淨!
“你既然有你的溫柔鄉,那你就在她那老老實實呆着,你幹嘛還要出現在我面前?你非要讓我這麼痛苦嗎!”
她聲音因爲嘶吼微微啞着,分明是不想哭的,這淚珠卻不受控制的滾落,她擡起手來,大意凜然地將淚痕擦乾,死死咬着牙,眼神兇狠如一隻小獸般瞪着他。
看到這個小女人這副模樣,陸璟良心口也是一緊。
他怎麼會是故意刺激她?他分明就是擔心着她,唸叨着她,放心不下她,所以這才急急趕了過來……
她知不知道,自己這一晚上也過得度秒如年異常難捱?只要一想到她跟那個張子路在一起,還有她那雙揮之不去的眼眸,陸璟良的心就好像被什麼揪着一樣,疼的厲害!
那邊的事情一結束,他就着急忙慌地過來找她,可當他尋遍整個屋子也找不到她,她又怎麼會知道,他有多瘋狂,多懊惱?
那雙漆黑的眸子死死勾着她,等到她罵夠了,陸璟良這才上前,隨後抱住她。
哪怕是此刻這般狼狽,衛暖柔卻依舊用盡全身力氣的在抗拒着。
“你滾!你這麼髒,你不要碰我!你讓我噁心!”
衛暖柔恨的咬牙切齒。
這話着實把陸璟良給氣到了,這麼些年來,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說他!
他髒?
看着衛暖柔脖子上還掛着一條男士圍巾,就連現在都還戴着,陸璟良心情又酸又苦,上手扯掉圍巾,不耐煩的說了句:“我髒,你又有多幹淨?今晚上不也是去見了別的男人……”
他扯着圍巾的動作沒有絲毫憐惜,一不小心竟勒到了她纖細的脖頸,衛暖柔煩躁的一甩頭,直接將那圍巾扔在地上,順帶着也將他推出去老遠!
“好!就算是我髒,我不乾淨,但起碼我還有廉恥之心!就算我之前再怎麼討厭你,我跟你結束前,我也不會跟別的男人做那樣曖昧不清的事!你簡直是個無差別泰迪,精蟲上腦的混蛋!”
衛暖柔越罵越是憤怒,淋了水後的身子,冷的讓她一陣哆嗦,卻死死撐着不肯低頭。
陸璟良上前一把將她擁住,不給她反抗的餘地,冷冰的聲音就懸在頭頂。
“你沒跟別人搞曖昧,那是應該的!我之前就說過,你要是敢揹着我亂來,我絕不會放過你!我要把你抽筋扒皮,喝你的血,吃你的肉!”
看着小女人慘白如紙的臉色,陸璟良狠狠威脅道。
“你這個混……”
話還沒罵完,陸璟良突然冷不丁地低頭,在她額頭上親吻了一下,極輕極快的一個吻,飛速即逝,甚至讓衛暖柔來不及拒絕。
就在她一秒愣神的時候,卻又聽到陸璟良幽幽的解釋起來。
“這口紅印又不是我故意的,是那個薛靈雲非要不依不饒,我爲了躲她才蹭上的,又不是我真的跟她乾柴烈火,做了什麼不該做的……”
陸璟良越說,聲音越發壓了下去,臉色壓抑着一絲不自然,該死,自己竟然還真的跟她解釋起來了?
面子上有些掛不住,但看着懷裡那小人兒,他又壓了壓聲音,乾脆不吐不快了。
“這一整晚上,我只是跟她跳了支舞,還是被迫的,除此以外,我對她避之不及,更別說碰她了……”
這麼一說着,陸璟良的口氣裡儼然有着濃濃被冤枉的怨懟。
衛暖柔嘴角一抽,看着這副怨氣橫生的跟個“小怨婦”似的陸璟良,她剛想說句什麼,忽然腦子一熱,那散發着光芒的眸子也疲倦的睜不開了,頭腦越發昏沉起來——
下一秒,察覺到衛暖柔異常的陸璟良心中一緊,上手輕拍着她的小臉,眼中是翻滾的驚慌。
“柔兒?你怎麼了?醒醒……”
衛暖柔覺得好冷,好像掉入了無邊的深淵,就算她以爲自己差點要被凍死的時候,忽然有一隻大手拽住了她,那隻手的力量如此之大,如此這般溫暖,讓她彷彿被溫暖的火爐烤着。
是做夢嗎?
衛暖柔迷迷糊糊又睜開了眼。
剛纔她在自己面前昏了過去,這麼樣可把陸璟良嚇慘了,趕緊將空調開到最大,又用毛毯裹住她,她的身子卻始終都暖不起來,最後陸璟良沒法子,用自己的體溫溫暖着她。
果然沒一會,她渾身的冰涼逐漸退去,整個人身上也開始回暖。
他寬廣有力的環抱正圈着她,感覺到他渾身的火熱將自己團團包裹住,她想抗拒卻沒有力氣。
衛暖柔用那雙猩紅的眼睛瞪着他,察覺到衛暖柔這頗具殺傷力的目光,陸璟良竟不由的有些心虛,目光垂了下去。
“我……我不是要佔你便宜,只是你身體一直這樣涼,我怕你生病,就想着用我自己的體溫給你暖暖……”
陸璟良一邊說着,頭一次覺得,在這小女人面前,把舌頭捋抻都不容易!
他好歹在商場上巧舌如簧,如今在這小女人面前,竟然說句話都說不直了!
衛暖柔依舊一聲不吭,用那哀怨的小眼神勾着他。
“我……我知道你又要說我髒,說我不乾淨……可是我剛纔已經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了,不信你聞聞看,我身上沒有其他人的味道了……”一邊說着,他寬廣的胸膛就湊了上來,極度耐心的安慰着懷裡的小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