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鍩一陣震動。
就那麼看着秦六月。
忽然,嚴鍩的眼眶一溼,眼淚毫無徵兆的落下。
秦六月被狠狠嚇了一跳!
她怎麼就哭了?
嚴鍩忽然一把抱住了秦六月,嚎啕大哭了起來:“嚇死我了!我以爲我連你都要失去了!”
秦六月沒想到嚴鍩說哭就哭,哭的還這麼悽慘可怕,頓時不停的拍着嚴鍩的後背,不停的寬慰她說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是我不好!我沒有被陳高那個混蛋糟蹋。我只是受了點傷,我沒事,我還好好的。”
嚴鍩哭的更傷心了。
她不停的捶打着秦六月的後背,一邊哭一邊開吼:“秦六月,你如果敢死,我給我等着!我把你墳墓挖了,讓你永世不得輪迴!”
秦六月哭笑不得。
她只是被人暗算,並不是被人謀害性命啊!
額,好吧。
她確實是差點死在了那裡。
如果她不是因爲身中迷藥身體缺乏力氣,想必她真的就撞死在了那裡了。
也不知道現在算不算是陰差陽錯,僥倖逃脫。
“好了好了我沒事了。”秦六月拍着嚴鍩的後背,細聲軟語:“宗銘皓去救我了,而且陳高已經被軟禁了起來,受到了應有的懲罰。”
嚴鍩一下子鬆開了秦六月,咬牙切齒的說道:“那點懲罰根本不夠,我恨不得……”
嚴鍩說到這裡,忽然說不下去了。
嚴鍩看看秦六月額頭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宗家的藥果然是好的,脖子上的傷口和額頭上的傷口,都沒有留下太大的痕跡。
嚴鍩低頭說道:“你跟宗銘皓……”
“是,我跟他已經……”秦六月說到這裡,有點不好意思說下去了:“昨晚幸虧有他。不然的話,我可能沒那麼容易解脫。他告訴我,殺死我爸爸媽媽的兇手已經調查出來了,我不能放棄任何報仇的機會。小鍩,你明白嗎?”
嚴鍩點頭:“放心,找出兇手,我幫你報仇。”
“不,父母的大仇,我要親自去報。”秦六月面色凝重:“我絕不會放過他們!”
“知道了。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嚴鍩擦擦臉上的淚水,說道:“我看到你安然無恙,我也就放心了。你好好的休息,我先回去了。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
“好。”秦六月點點頭。
嚴鍩沒有在莊西別院停留太久,開車很快離開了。
嚴鍩開着車,在路上不停的超車超車超車,她的心情壞到了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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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聽說秦六月差點殞命的那一刻,她的魂兒真的要飛出去了。
多年前的那場噩夢,記憶如同潮水,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嚴鍩一想到那些記憶,她的身體就開始顫抖。
她終於忍不住了,方向一打,慢慢踩下了剎車。
她朝着後背狠狠一靠,擡手搭在額頭上,似乎在無力的驅趕那些痛苦的記憶。
可是,那只是枉然。
那些記憶,刻骨銘心的記在心底,無法遺忘。
“小鍩,好好活着……如果我的命能換來你的安然無恙,那就值得了。”她滿臉鮮血,含笑對着嚴鍩說。
“小鍩,別哭。我會在天上看着你。你這麼好,一定會有一個天使替我來守着你的。”她一臉的不捨,眼底卻又帶着釋然。
“小鍩,如果將來有一天,你遇到了一個像我的人。那麼,她就是我派到你身邊保護你的人。”她不停的安慰着嚴鍩。
“小鍩,這輩子,認識你,我不後悔……”她含淚遠去……
這些回憶,在嚴鍩的腦海裡反覆的播放着,讓嚴鍩再也無法自控自己的情緒,抱着手臂痛哭了起來。
在她看到秦六月的那一瞬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秦六月跟她好像,真的好像。
她幾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飛奔過去。
可是她知道,那不是,那個女人叫秦六月,是宗銘皓新娶回來的妻子。
她就那麼在人羣之中看着秦六月,看着她被人欺負,看着她忍辱負重,看着她倔強卻不肯低頭的眼神,一點點的跟她重合重合。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了,挺身而出,爲秦六月說話,爲秦六月撐腰。
就算是間接報答了當年的那個救命之恩。
她就那麼看着秦六月對自己道謝,眼前一陣恍惚,好像是看到了那個她在對自己道謝。
那一刻,嚴鍩在心底默默的念着:不必謝,你一輩子都不必謝我。
前面有人按了兩聲,嚴鍩擡頭,看到大哥嚴軻和二哥嚴琛都開車過來了。
嚴鍩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大步撲了過去,一下子扎進了嚴軻的懷中,嚎啕大哭了起來。
嚴軻什麼都沒有說,就那麼抱着嚴鍩,讓她盡情的哭出來。
嚴琛欲言又止,嚴軻衝着嚴琛搖搖頭。
嚴鍩哭了很久之後才說道:“大哥,二哥,你們怎麼過來了?”
“你早上的情緒不對,我們怎麼能放心的下?”嚴軻輕聲回答:“六月還好嗎?”
嚴鍩輕輕點點頭,擦着眼淚回答說道:“受了點委屈,不過沒有大礙了。宗銘皓救的還算及時,那個混蛋並沒有羞辱到六月,只是六月身上被打的青紫一片,看着有點觸目驚心。雖然上了藥,可是依然能看的出痕跡。”
嚴軻的眼底閃過一團風雲:“是嗎?那傷害六月的混蛋呢?”
“被宗銘皓控制了起來,想必,也沒什麼好果子吃吧?”嚴鍩回答說道:“哥,我聽到六月出事的時候,我就想到了她……”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嚴軻再次抱住了嚴鍩,給她安慰:“一切都過去了。小鍩,秦六月不是她。”
“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嚴鍩抽噎着回答說道。
嚴軻嘆息一聲。
只怕小妹的夢魘,真的很難過的去了。
嚴琛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道:“小鍩,既然秦小姐沒事,我們就先回去吧。別讓爸媽擔心你。”
嚴鍩默默的點點頭。
嚴軻這才鬆口氣,帶着嚴鍩上了車。
嚴琛轉身開着嚴鍩的車,跟在了嚴軻的車後面,一起回到了家。
一路上,嚴鍩一直都很沉默,一直看着窗外的景色發呆。
嚴軻也不說話,任由嚴鍩發呆。
這種事情,還是需要她自己慢慢走出來的。
別人,根本幫不上任何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