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林中,大樹參天,還有微風徐徐,只是偶爾有絲絲光芒調皮的透過巴掌般大小的綠葉,投入淺褐色的泥土中。在這裡乘涼還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啊!
蘄坐在樹杈上,扯過幾片樹葉,疊在一起,使勁的搖着。
“這鬼天氣,上午還好好的,現在這麼熱。”蘄抱怨着。
“你在這兒躲着都嫌熱,外面的人怎麼辦?”
嵐似乎不跟蘄鬥嘴便不爽一般,立馬接話。只不過又被無視了……
蘄雖然很熱,但卻並不焦躁,心裡平靜的很,隨時保證着自己的最佳狀態,時刻準備出擊。他緊盯着打鬥的二人,一刻也不敢放鬆。
大道之上,少女和老者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兩人纏鬥在一起,分不開身。隨着時間漸漸逝去,少女見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這老頭,便給另外三個黑衣人使眼色,他們三人雖然有受傷,但滅掉對面的那羣護衛還是沒有多少問題的。
接到指令,三人互相望了一眼,然後不再隱藏靈力,雙腳發力一蹬,三道黑衣瞬間衝入人羣。
三個立道的修士,在嵐眼裡是渣渣。可是在普通護衛眼裡卻是高深莫測。
眨眼間,護衛便被屠戮一空,餘下的車伕,隨從立馬一鬨而散。三名黑衣人上前翻開箱子,找着他們所要的東西。
那邊,突然又是一股靈力爆增,大地上冒出三根石柱,將那三名還在找東西的黑衣人穿了個通透,直直的頂到了半空中,鮮血順着石柱灑了下去。雖然說是偷襲,不過那股靈界的氣息卻是實實在在的。
少女以一對二,憑藉着矯健的身形,卻沒有處於太大的劣勢。當少女提劍對着藍衣老者狂砍的時候,她的身下突然冒出一根尖銳的石柱,直直的向她刺去。
‘砰’,說時遲那時快,少女雖然時刻小心的注意着對放那位隱藏起來的靈界高手,但還是被對面這出其不意的一招擊中了。她感受到地面的靈力波動,連忙躍身飛起,收劍格擋。
不過,這僅僅是讓少女不像那三名黑衣人一樣被石柱穿透而已。少女受到重擊,在空中噴了一大口血,身影翻飛,朝着蘄所在的那片樹林倒飛而去,她的身影接連撞斷了幾棵大樹後,滑行數步才停了下來。
蘄看見少女在地上一動不動,使出來吃奶的勁兒往那邊奔去,也不顧有沒有危險。起步的同時,一把抓出儲物戒之中的起爆符徑直的砸向了悅欣悅雅兩姐妹的身上。
藍衣老者正要追,卻見一片片黃色的符咒向悅欣悅雅飛去,急匆匆的趕了過去。一堵土牆瞬息成型,在悅欣悅雅身前擋住了這一片起爆符,隱藏的另一名靈界高手出現了。
藉着這個空隙,蘄緊趕慢趕總算到了少女的身邊,急忙檢查起來。
“呼,好在還活着。不過,得趕緊離開。”
蘄嘴上說着,手上動着,腳上也不慢,抱起少女便向林間深處跑去。
藍衣老者正要上前追擊,悅雅淡淡的開口說道。
“不用追了,把東西運到了纔是最重要的。”
……
蘄抱着少女一路狂奔,根本不管方向,只顧遇山翻山,遇水渡水。
半個時辰後……
蘄喘着粗氣停了下來,不是他想停下來,而是實在是跑不動了。
“這是哪兒啊?已經出了林子了嗎?這麼大太陽還是找個地方避一避吧。”
蘄安頓好了少女,便有點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少女傷得如何,也不好意思深入檢查。只能尷尬的站在一邊,等待着少女甦醒。
“你還在等什麼?她都已經被你推倒了,現在你只需要撲上去就行,快呀快呀!”嵐滿是興奮的催促。
“滾。”
“你不是喜歡她嗎?擺在面前都不要?這兒沒人,放心,我幫你看着。”
“滾!”
“真不上?”
“……”
蘄坐在少女的身邊,託着下巴,靜靜的看着熟睡的少女。一綹如雲的黑色秀髮隨意的落在身旁,新月般美麗的秀眉,兩隻大大的眼睛緊緊的閉着,纖細狹長的睫毛是不是被微風撩起,挺秀的瑤鼻,香腮嫣紅,點絳般的櫻脣,如雪的臉頰甚是美豔,晶瑩剔透勝雪般的肌膚如酥似雪,身形纖弱,道不盡的清新脫俗。
‘這個妹子好好看。’蘄的目光有些癡了。
夜在不知不覺中降臨了。山崖邊,蘄撥弄着篝火,有些出神。少女一直昏迷着,蘄也一直坐在旁邊陪伴着她。霧越來越濃了,夜也漸漸的更深了,蘄在等待中靠在一旁沉沉的睡去。
清晨,旭日東昇,霧氣漸薄。
蘄悠悠轉醒,揉了揉發脹的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地上,身上蓋着一件黑色的披風。篝火已然熄滅,少女不知何時離開的。‘連個名字都沒有留下。’蘄心中有點淡淡的失落,‘一句話都沒有說便離開了嗎!’。
他拿起披風仔細打量起來,黑色的披風上繡着燃燒着的火鳥般圖案,‘這個應該是個線索。’蘄收好披風,站起身來,拍了拍臉,打起精神。‘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繼續前進,目標匯溪城。
衆所周知,東部是連綿不斷的羣山峻嶺,這裡有數不清的世家,仙門,也就意味着這裡有很多很多資源。但是,白世沒有國家,所以東部大部分普通人都以村落的形式存在,這裡的人要麼是沒落的仙門,世家;要麼是不喜世間爭鬥的隱世大族。總之,這裡算是比較祥和的,幾乎沒有什麼爭鬥,更是缺少交流。這樣一來匯溪城便出現了。
匯溪城是東部唯一的一座城池,也是連接中原的樞紐,這裡匯聚着各色各樣的人,有商隊,有小販,有修士,有凡人。這座城池不屬於任何一個勢力,但是億萬年來,也沒有人敢在這裡明目張膽的發生打鬥。
因爲這座城池的中心廣場上有一座雕像————彌天。
城內東街小道上,有一位年約十七的少年正在瞎轉悠,他東瞧瞧西望望,像是個好奇寶寶一樣,充滿了對一切新事物的好奇。
‘砰’,少年猶豫過於興奮,未看清前面。直接把一個身材高大的錦衣繡袍男子撞翻在地,男子的隨從立刻反應過來,兩人上前扶起這位少爺,其餘人立馬上來將造事者團團圍了起來。
蘄見是自己撞到了人,便抱拳說道,“這位兄臺,不好意思,在下......”
未等說完,“草,哪個夠娘養的,不長眼睛啊?知道老子是誰嗎?”男子在隨從的攙扶下,他那被酒色掏空羸弱的身子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還一邊罵罵咧咧道。
世間總是少不了湊熱鬧的人,喜歡看熱鬧的人。行人見有事發生,立馬像是聞到飯粒香味的螞蟻一般圍攏上前,還不忘在一旁指指點點。
“咦,這個華服男子不是西城主的小兒子嗎?這傢伙可是經常欺男霸女啊,這位小哥可能是要倒黴咯!”一位老伯低聲說着,蘄耳朵微動聽得真切。
“知道少爺我是誰嗎?啊!”男子打量着蘄,心裡暗暗想到,‘看這傢伙多半是鄉下來的土鱉,穿得土裡土氣的,雖然比我帥那麼一點點。嗯,只是帥一點點。不過,老子就是要揍比爺帥的。’
蘄本着息事寧人的想法,準備道了歉就算了,不過看來對放可不這麼想。‘難不成你們還敢在這裡動手?’雖然蘄第一次出門,但是聞名天下的匯溪城他還是有在族中書籍上看到過。
“不知道,你是哪家的龜兒子?”
蘄見對方來者不善,也不準備客氣了,面無表情的問。心中鄙視,‘看這樣子二十多了吧,才僅僅入道?唉,昨日剛見天才少女,今日便識蠢材青年。老天待人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公平嘛!’
“我是西城主的龜......”男子順着話說到一半,見到周圍的羣衆都捂着嘴巴偷笑,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這貨就是個沒腦子的,不過就是仗着他老爹而已。”
“就是就是,蠢得沒救了。”
“估計他爹也是這麼覺得,所以基本上都不管他。”
男子聽着周圍的議論聲,陰沉着臉,滿是羞怒,可是也沒有多少辦法,這裡不可以打鬥的規矩他是知道的,並且匯溪城可不是他們一家獨大,他們家也不過是代表中原的世族而已,雖說東部不參與,但是還有北方和南方的兩家。
男子真的很想把這羣人全部滅掉,對他來說,殺這些人如殺狗般,不過理智告訴他,現在還不是時候。‘哼,等把南北兩家滅掉後,你們這些人給我等着。’
男子似乎並沒有蠢到家,見事情無果,留在這裡也只是受辱,便放了幾句狠話,拂袖離開了。不過卻是留下了兩人悄悄的跟着蘄,一等他出城便動手。
蘄知道這個男子的算盤,不過無所謂,殺人越貨可是發財的最佳途徑。到時候,還真不知道誰殺誰。
雖說只是一個不足留心的小插曲,但是被這一攪合,蘄也沒有了繼續逛下去的興致,不過他還是得繼續逛,因爲要找客棧落腳。
行了數步,便見一客棧,門前兩座石坤,牌匾兩側掛着乾。
‘萬博樓!敢以天地神獸當門神,有意思。或許我和這家客棧還挺有緣的呢!’
蘄邁步跨進了客棧,可是眼前的一幕讓蘄瞠目結舌。蘄就這麼呆呆的停在了門口,連上前招呼的夥計喊了數聲都沒有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