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立誠回到宿舍後,將白天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聯繫起來想了一遍,越發感覺事出蹊蹺,這也是他決定將事情搞大的原因所在。現在他要做的便是等莊教授那邊傳過來的消息,以確定下一步究竟該怎麼搞。
莊家良可是明確表態了,回去以後,便和他帶的研究生們一起實驗,儘快搞清其中的原委。
韓立誠躺在牀上,久久難以入睡。頭腦中不斷浮現出張家魚塘水面漂浮着的那一層死魚,這對於張家兄弟來說,那可是到手的錢,轉眼間便一無所有了,無論誰也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張家龍在飯桌上儘管想竭力表現的正常一點,但雙眼裡不經意透露出來的失望之情還是出賣了他心底的想法。
前世今生,韓立誠見過許多的官場爭鬥,但今天這事超出了他的底線,讓他很是憤慨。如果真是呂家兄弟搞的鬼的話,他是絕不會和他們客氣的。
也不知過了多久,韓立誠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突然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將他驚醒了過來。由於之前睡覺時,並沒有熄燈,韓立誠很快便拿起了手機,當看到莊家良的號碼後,連忙摁下了接聽鍵。
“喂,莊教授,您好,我是韓立誠!”韓立誠恭敬的問候道。
在接電話的同時,韓立誠瞥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的時間,這會已經十二點半了,而莊教授卻還在研究採集過去的水、魚的樣本,這讓其很是感動。
莊家良回了一聲招呼後,對韓立誠說道:“韓鄉長,我和學生一起分析了水質,解剖了死魚,但遺憾的是並未發現太過異常之處。”
韓立誠本來對莊家良是滿懷信心的,對方的名聲在那兒,由不得他不信,不過他怎麼也想不到對方會給出一個這樣的答案來。
“莊教授,你的意思這些魚是正常死亡?”韓立誠在問話的同時,下意識的將聲音提高了八度。
一池塘的魚在兩、三個小時之內全都死掉了,如果這也是正常死亡的話,那世界上只怕便沒有非正常死亡了。
聽到韓立誠的話後,莊家良連忙否定道:“韓鄉長,不是你想的這樣,這些魚死亡的症狀像極了缺氧,我們暫時未能找出導致他們缺氧的原因。”
韓立誠聽後,這才明白過來。莊家良的意思是他們暫未找到導致魚死亡的原因,並不是這些魚是正常死亡。
見韓立誠明白他的意思之後,莊家良繼續說道:“韓鄉長,明天一早,你讓張總他們把魚這段時間吃的飼料給我
送點樣本過來,尤其是昨天喂的食。”
韓立誠聽到這話後,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的脫口問道:“莊教授,您的意思是那些飼料有問題?”
“現在我們能肯定的是魚塘裡的水沒有任何任何問題,而這些魚兒偏偏又是窒息而死的,只能考慮飼料的問題了,有沒有問題得等我們檢查之後才知道。”莊家良說話非常嚴瑾,沒有任何推論之語。
漢韓立誠聽後,答道:“莊教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明天一早,我便讓張總他們派人將飼料送到農學院您的實驗室去。”
“行,那就先這樣,再見!”莊家良說道。
韓立誠向莊家良道了謝之後,這才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後,韓立誠睡意全無,索性從牀上坐起身來,點上一支菸抽了起來。
在這之前,韓立誠以爲這些魚應該是中毒而亡的,現在看來卻不是這麼回事,這讓他很有幾分不解。按說飼料可能毒死魚兒,但讓其窒息而亡的,卻是不太可能,看來莊教授這麼做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想到這兒以後,韓立誠的眉頭緊縮了起來。這種情況說明有兩種可能,第一,魚兒因爲缺氧而死亡;第二,有人從中做了手腳。
第一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現在最可能的便是第二種情況,同時還能確認一點,那便是做手腳的人是個行家裡手,否則不可能讓農學院的教授都束手無策。
想到這兒後,韓立誠的頭腦中越發清晰的浮現出一個人名來,呂海成。
呂海成是三溝漁業公司的總經理,對於魚蝦蟹的養殖很是熟悉,再加上他和張家兄弟之間有直接的利益衝突,如果是他做的,一切便順理成章了。
儘管這想法看上去很合理,但韓立誠也沒忘記一點,那就是他一連試探了呂德昌兩次,對方都表現出一無所知的樣子,這讓他不得不不對這個推論產生懷疑。
儘管夜裡折騰了許久才睡着,但第二天早晨六點不到的時候,韓立誠便醒了過來。
韓立誠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撥打張家龍的電話,將昨夜莊家良提出的要求向對方說了一遍。
張家龍應聲後,韓立誠又沉聲說道:“張老大,這事非同小可,你最好讓二哥或是三哥親自去一趟雲州,以免再出什麼紕漏。”
張家龍聽到這話後,先是一愣,隨即還是爽快的答應了下來。
昨夜臨睡之前,韓立誠猛的想到如果真是有人搞鬼的話,他是如何下的手
。在這之前,黃富寧帶着派出所的警察仔細調查過了,前天夜裡並沒有人靠近魚塘。在此情況下,要想往飼料摻東西只有一種人能做到,那便是張家漁業公司裡的員工。
有了這想法之後,韓立誠這才特意提醒張家龍讓他的兩個兄弟親自將飼料送到雲州農學院去,他可不想因爲這事打草驚蛇。
張家龍接完韓立誠的電話後,便往家門外走去,他準備找老二和老三商量一下,看他們兩人誰將飼料送到莊教授那兒去。
“咦,三牛,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張家龍衝着一個身體瘦弱,面色白淨的中年人說道。
來人名叫曾一鳴,綽號三牛,他的脾氣壞的不行,三條牛都拉不回來。三牛在張家莊是出了名的人物,整天不務正業,喜歡小偷小摸。三年前,在滄河偷摩托車被警察逮了個正着,去年中秋節前後才被放回來。
張家兄弟的漁業公司成立之後,三牛那將近七十歲的老孃拄着柺杖求到了張老大的門上,懇求其給她兒子一碗飯吃。
張家龍見三牛的老孃實在可憐,再加上公司創辦之初確實需要找一批人,這才勉強同意將曾一鳴招了進來。
開始的時候,張家兄弟對三牛還有幾分防範之心,他的手腳不乾淨,公司和魚塘都有不少東西能換錢的。半年多以來,倒也沒丟過什麼東西,張家人對其也就沒了之前的防備之心。
三牛聽到張家龍的問話後,笑着說道:“大老闆早,昨晚還剩一些死魚沒有清理乾淨,三老闆讓我們今天早點過來把它們處理掉。”
張家龍聽後,輕點了一下頭,開口說道:“三牛呀,辛苦你們了,等這事完了以後,我讓三老闆好好請你們喝一頓。”
漁業公司用工這一塊一直是張家豹在負責的,張家龍這纔有此一說。
“大老闆,你可別這麼說,之前若不是你收留我的話,我現在只怕……”三牛說到這兒,停下了話頭。
張家龍聽後,擺手說道:“三牛,不說這個了,你去老三吧,讓他立即去老二家,我有點事和他們商量。”
三牛聽到這話後,忙不迭的答應下來。
張家龍到二弟家等了一會,張家豹便過來了。他隨即便把韓立誠早晨打來電話的事向兩位兄弟說了,並問他們誰去雲州走一趟。
老二張家虎表示他手頭上沒什麼事,他去將魚飼料送到雲州農學院去。
張家龍聽後,輕點了一下頭,答應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