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三溝鄉黨委書記呂德昌的睡意正濃,突然,牀頭櫃上的電話猛的響了起來。
呂德昌迷迷糊糊的睜開睡眼,心裡很是不爽的暗道:“哪個不開眼的,這都極點,居然這時候打電話過來。”
“喂,誰呀?”呂德昌拿起電話很是不爽的問道。
“爸,我是倚紅!”周倚紅對着話筒急聲說道。
聽到周倚紅的聲音後,呂德昌頓覺精神一振,二兒媳可是鄉里出了名的美人,不光長得漂亮,身材更是沒話說,每次見到她,呂德昌忍不住都要多看兩眼。
“怎麼這時候打電話,出什麼事了?”呂德昌一臉關切的問道。
呂德昌的妻子郭梅正睡的稀裡糊塗,聽到丈夫和女人通話,心裡的火頓時便上來,伸手在呂德昌腰部的贅肉上狠扇了一巴掌,怒聲罵道:“哪個狐狸精這麼騷,這時候還打電話來,老孃去……”
呂德昌和劉萍的事,郭梅心知肚明,不過她一個目不識丁的婦道人家,除了聽之任之,又能如何呢?平時裝傻充愣也就罷了,深更半夜的,那個騷.女人竟把電話打到家裡,郭梅自不會和其客氣。
“你胡說八道什麼,兒媳婦的電話!”呂德昌轉身怒斥了妻子一句。
郭梅聽說是兒媳婦的電話,大窘,連忙轉身裝睡。
周倚紅聽到婆母的話後,心裡鬱悶的不行,不過此刻她已無暇顧及這些了,急聲說道:“爸,出事了,海功被警察抓走了!”
呂德昌沒來由的被妻子扇了一巴掌,心頭正火的不行,聽到兒媳婦的話後,則直接從牀上驚坐起來,大聲問道:“你說什麼,海功被警察抓走了?”
聽到這話後,郭梅也睡不住了,坐起身來,急切的問道:“出什麼事了,誰敢抓海功?”
周倚紅聽到公婆的問話後,低聲說道:“我也不知道出什麼事了,海功剛回家一會,警察就來把他抓走了,對了,那個什麼所長對着海功拳打腳踢的。”
小兒子是郭梅的心頭肉,聽到兒媳的話後,她當場便嗚嗚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道:“老頭子,你不把兒子給救出來,我就和你沒完。”
呂德昌正想進一步問兒媳是哪兒的警察將兒子抓走,老婆卻先鬧了起來,他當即怒聲斥道:“滾一邊嚎去,別耽誤老子辦正事。”
郭梅聽到呂德昌的話後,果然不敢開口,在一邊低聲的啜泣起來。
經過詢問,呂德昌得知竟然是三溝鄉派出所的警察到城裡去把二兒子抓走了,呂書記當即變的怒不可遏起來。
“倚紅,你確定是鄉里的警察?”呂德昌問道。
周倚紅聽後,不答反問道:“爸,鄉里新來的派出所長是不是叫姜凱?”
呂德昌見兒
媳一口說出姜凱的名號,便知這事絕錯不了了,當即怒聲罵道:“他媽.的,真是反了天了,竟敢抓老子的兒子,倚紅,你放心,我這就給姓姜的打電話,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
掛斷電話後,呂德昌立即起牀從包裡拿出電話薄來,找到姜凱的號碼,立即撥打了出去。
此時,姜凱正在縣城回三溝的路上,聽到手機響後,他拿出來一看,見是呂德昌的號碼,當即便將手機調成靜音,放在一邊,不管它了。
在動手之前,姜凱便向韓立誠彙報了這事。這是韓鄉長告訴他的辦法,那位如果打電話過來,你不接也不掛斷,等一會到了所裡再說。
呂德昌連打了兩、三遍都無人接聽,掛斷後,他有撥打了派出所的值班電話。接電話的警員彙報說,所長和值班的吳所都帶人執行任務去了。呂德昌聽到這話後,氣得咣的一聲將話筒砸在了話機上。
呂德昌急急忙忙的穿上衣褲,剛想往門外走,猛的想起了什麼,重又回到客廳,拿起電話給韓立誠打了過去。
嘟嘟一連響了五、六聲之後,韓立誠含糊不清的聲音這才傳過來,喂,哪位?
自從姜凱在動手前打電話過來後,韓立誠便一直睡意全無,枯坐在椅子上等消息。得知姜凱已將呂海功拿下後,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現在他所要等的便是呂書記的電話了。
這事發生的很突然,韓立誠沒有半點準備,不過他還是敏銳的感覺到這對他而言,是一個好機會,如果利用好了,極有可能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韓立誠的話音剛落,呂德昌便怒聲說道:“韓鄉長,派出所那個姓姜的到底想要幹什麼?”
面對呂德昌的質問,韓立誠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茫然的問道:“書記,你……你什麼意思,姜凱怎麼了,我不知道呀!”
“你不知道,行,我現在就告訴你,他竟然將我呂某人的兒子給抓了!”呂德昌咆哮道。
聽到呂德昌氣急敗壞的話音,韓立誠心中暗樂,卻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問道:“不能吧,書記,你在哪兒呢,我這就過來。”
“我在家裡,那什麼,你也別過來,直接到派出所去吧!”呂德昌氣呼呼的說道。
“行,我這就去派出所,一會見面以後再說。”韓立誠裝出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說道。
韓立誠雖然答應的很痛快,但動作卻不是一般的慢,等他到派出所時已是一刻鐘以後的事了。若不是擔心呂德昌再打電話過來,韓立誠還一會磨蹭呢!
韓立誠見到呂德昌時,他正一臉鐵青的端坐在辦公室裡。“書記,到底出什麼事了?姜所怎麼會抓貴公子呢,一定是搞錯了。”韓立誠煞有介事的說道。
“搞錯了,哼,我兒媳剛給我打的電話,姜凱親自過去抓的人,這也會錯?”呂德昌怒氣衝衝的說道。
韓立誠聽完呂德昌的話後,衝着站在一邊不停賠小心的馬靖說道:“你們所長怎麼會去抓呂書記公子的?”
派出所裡馬靖是指導員黃富寧的鐵桿,姜凱並未讓他參與行動,安排他在所裡留守。
聽到韓立誠的問話後,馬靖低聲說道:“書記,韓鄉長,我真不知道姜所去幹嘛了,不過書記既然說的如此篤定,我看十有八.九是真的,我們所長的膽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大,他幹得出這樣的事!”
韓立誠對馬靖並不瞭解,聽到他的這番話後,眉頭不由得緊蹙了起來,怒聲斥道:“問什麼你就答什麼,你只是一個普通警員,什麼時候有資格評論起所長來了!”
馬靖聽到這話後,心裡咯噔一下,他之前只顧着給姜凱上眼藥,忘了所長是韓鄉長的人,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韓鄉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行了,你別在這兒站着了,去門口看着,你們所長回來後,讓他立即過來。”韓立誠不耐煩的說道,同時衝着馬靖揮了揮手。
馬靖出去後,韓立誠也沒再和呂德昌多說什麼,兩人默不作聲吞雲吐霧起來。
漁業公司執法隊長趙大寶的家就在鄉里,吳征程很快便將其帶了過來。
從警車上下樓後,看着手上錚亮的手銬,趙大寶欲哭無淚。他投奔到呂家兄弟麾下,除了想獲得一份穩定的收入之外,便是不想再過三天兩頭進局子的日子。想不到今天竟又嚐到了手銬的滋味,看來他這一輩子和這玩意還真是有緣。
吳征程到所裡以後,馬靖便在第一時間向其彙報說,呂書記和韓鄉長都在所長辦公室裡等着呢,問他是不是過去一下。
姜凱去城裡抓捕呂海功,吳征程是知道的,呂德昌三更半夜到所裡來,一定是爲了這事,他這會過去,除了捱罵,絕不會有其他事,他纔不會這麼二呢!
馬靖見吳征程不願過去,故意使壞道:“吳所,兩位領導可都在氣頭上呢,他們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不過去,只怕會……”
“閉嘴,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給我好好在這守着,等所長回來,我和他一起過去。”吳征程沉聲訓斥馬靖道。
吳征程和姜凱、黃富寧相比,分量輕了點,但要收拾馬靖的話,那可是綽綽有餘。
聽到吳征程的訓斥後,馬靖只得乖乖的往門外走去。
眼看就要到派出所了,姜凱的心情也沉重了起來。他知道前面正有一場惡戰在等着他,不過他卻沒有絲毫畏懼,從決定清理掉呂海功這匹害羣之馬時,他便做好了應對暴風雨的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