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我的媽媽嗎？”小小睜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問道。
“對，我就是你媽媽。”孫巧英面帶笑容，輕輕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滿是酸楚。
“可是，奶奶說你死了呀，死了就變成了天上的星星。”
小小滿臉的茫然，現在的媽媽不像是星星啊。
“是啊，但是因爲媽媽太想小小，小小也想媽媽了，所以神仙讓媽媽重新變成人跟小小見一面，等見過以後，媽媽會再次變成星星的。”
原本坐在牀上的小小，小手悄悄地拽住孫巧英的衣袖，還當媽媽沒發現。
“媽媽，那你在天上能看到小小嗎？”小小睜大着眼睛，好奇地問道。
“當然能看到我們家小小。”
“我們家小小最喜歡吃的菜是嘎嘎肉，最喜歡的水果是蘋果和西瓜。”
“我們家小小最喜歡看的動畫片是汪汪隊立大功，還想讓奶奶給你養一條小狗狗。”
“我們家小小從兩歲的時候就學會了自己穿衣服，真的是超級棒。”
小小小嘴微張，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媽媽，滿臉地驚喜。
“我們家的小小還愛爺爺燒的魚，還跟爺爺說，在沒有成爲他們的小寶寶前，她是海里啊嗚啊嗚的大鯊魚，成天在大海里游來游去吃小魚魚，所以纔會這麼愛吃魚。”
“我們家小小最喜歡的玩具，是兩年前，過生日的時候，小慧姐姐送的長頸鹿玩偶。”
“我們家小小想過生日的時候，讓奶奶給你買個大蛋糕，但是奶奶說家裡人少，蛋糕太大吃不完就浪費了，所以小小希望家裡有多多的人。”
“我們家小小不喜歡扎辮子，跟媽媽小時候一樣，都喜歡短頭髮。”
“我們家小小喜歡穿裙子，可是跟奶奶去上班，怕弄髒了屁屁，所以只能穿褲子。”
“我們家小小喜歡黃色花兒，藍色的蠟筆，紅色的小娃子。”
“我們家小小喜歡畫畫，說長大了要當一個小畫家。”
……
“我們家小小不喜歡吃水煮蛋和饅頭，可是還乖乖聽奶奶的話，每次都大口吃了它們。”
“我們家小小害怕老鼠，討厭老鼠，因爲老鼠把她最喜歡的兔兔鞋咬了一個洞。”
“我們家小小不喜歡戴帽子，因爲戴了頭上癢癢，但是奶奶擔心小小凍感冒了，每次出門都要帶着。”
“我們家小小每天夜裡都要人叫起來尿尿，要不然就有可能會尿牀，這一點不太好，小小要自己起牀上廁所哦。”
“我們家小小害怕剪指甲，每次爺爺都要幫奶奶捉住小小，奶奶才能給小小剪指甲。”
“我們家小小晚上不喜歡刷牙，這一點不太好。”
……
“我們家小小很乖很聽話，從來不接受陌生人的東西，奶奶幹活也從來不亂跑。”
“我們家小小很乖很聽話，無聊的時候自己會給自己唱歌，講故事……”
……
孫巧英說着，眼淚水吧嗒吧嗒地落下來。
“媽媽。”小小緊緊摟着她的脖子。
她現在非常確定，這就是她媽媽。
媽媽一定是在天上一直看着她，所以纔會知道這麼多小小的事。
“媽媽。”小小輕輕叫道。
“哎。”孫巧英輕輕拍着她柔軟的小脊背，溫柔地應了一聲。
“媽媽。”
“哎。”
“媽媽，我想你了呢，好想好想你。”
“寶貝，媽媽也想你了。”
……
蘭芝和朱翠霞低聲抽泣起來。
孫發成和蘇傳家心裡也不好受，坐在旁邊默默無言。
小小累了，困了，在媽媽懷裡睡着了。
孫巧英緊摟着她，捨不得放下。
這是她出生以後第一次抱她。
這也是小小出生以後，第一次在媽媽懷裡睡覺覺。
看着懷裡的小小人兒，孫巧英心裡說不出的甜蜜，她不後悔把她帶到人間來走一遭了。
…………
小小做了一個夢，夢裡她見到了媽媽。
她在媽媽懷裡睡覺覺。
媽媽的身上，軟軟的，香香的。
媽媽說話也很好聽，輕輕的，柔柔的，她說她想小小了，笑笑也想她了。
媽媽還跟她說了很多話。
小小好開心呀。
小小開心地從夢裡醒來了。
睜開眼睛，她纔想起來了，原來她真的見到了媽媽，她正在媽媽懷裡睡覺覺。
“笑笑，媽媽要走了。”媽媽輕輕摸着她的臉說。
“媽媽，你要去哪裡？”小小捨不得媽媽離開。
“媽媽要變成星星，重新回到天上去。”孫巧英擠出一個笑容，不想在女兒面前表現出難過的模樣。
“那我要是想你了怎麼辦？”小小癟着小嘴，難過地問道。
“如果媽媽感覺到小小想媽媽了，等小小睡着了，我就會在夢裡來見小小。”
“真的嗎？”小小滿臉驚喜問道。
孫巧英強忍着淚水點了點頭。
“我相信媽媽。”小小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
看着她的笑臉，孫巧英鼻子更是發酸。
“這是外公和外婆，你以後要聽他們的話，他們以後會照顧小小。”孫巧英指着孫發成和蘭芝說道。
“那爺爺和奶奶呢？”小小疑惑問道。
“他們也會跟小小一起的。”孫巧英摸了摸她的小臉說道。
就在這時，屋內落下一團光。
孫巧英親吻了一下小小，然後流着淚，面帶微笑地向他們道：“爸，媽，叔叔，阿姨，再見……”
說完她向光芒走去。
“豆子……”孫發成和蘭芝喊道。
“謝謝你們生了我。”孫巧英回過頭來說道。
“媽媽。”小小從牀上跳下來，赤着腳飛奔上去，可是奶奶拉住了她。
“小小聽話，跟媽媽再見。”孫巧英擠出一個笑容搖了搖手。
小小呆呆的下意識舉起小手搖了搖。
孫巧英消失在那團光芒之中。
出租屋內一時安靜下來。
直到小小開口疑惑問道：“媽媽又變成星星迴到天上去了嗎？”
“對，回到天上去了。”幾位老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她什麼時候再來看我？”小小問道。
衆人沉默了下來。
“等明年哦。”就在這時，屋內忽然響起一個孩子的聲音說道。
衆人嚇了一跳，轉頭望去，原來是之前見過的提燈小姑娘。
原本放在牀頭的紅燈籠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到了她的手上。
“小妹妹，這個送給你。”她把手上一個小青蛙玩偶遞給小小。
“謝謝姐姐。”小小呆呆接了過去。
“哈哈，不用謝我哦。”
“小神仙，你剛纔的話是什麼意思？”蘭芝在旁邊緊張問道。
“明年七個……七……我忘啦，哈哈。”
衆人：……
就在這時，又聽她說道：“不過沒關係，老闆寫給我了。”
說着她掏出一個小紙條遞給了蘭芝。
“我要回去了，小妹妹再見。”
說完，也不等大家說話，提着小燈籠直接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
山城
四季花小區
孫發成拉着小小出了電梯，小小揹着個小書包，走起路來一蹦一跳。
“小小，在幼兒園，要跟小朋友好好相處。”
“嗯，我認識了好多好朋友呢，他們都跟我玩。”
“是嗎？小小真棒，中午飯也要認真吃哦。”
“那是當然，小小要吃這麼大一碗飯飯。”小小在空中畫了個大大圈。
看着外孫女可愛的模樣，孫發成感覺這日子又有了盼頭。
“對了，外公，外婆呢？我怎麼沒見到她呢？”
“外婆買菜去了，晚上小小回來，給你燒好吃的。”
“哇，外婆好厲害，那能叫爺爺奶奶一起來吃飯飯嗎？”
“哈哈，當然可以，晚上我要跟你爺爺好好喝一杯。”
他們一路走一路說着，路過小區外沿街店鋪。
路過一家早點鋪，小小還沒進去，老遠就嚷嚷着，“爺爺奶奶，我來吃飯飯了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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