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地方啊?”樑紅兵打量着周圍來來往往的車輛,好奇地問道。
“這是下邽市。”何四海道。
“下邽?”樑紅兵聞言有些詫異。
心想我家是在天河鄉,不是在什麼下邽啊。
何四海知道他在想些什麼,於是隨口給他解釋一句道:“天河鄉現在已經改爲天河鎮,而天河鎮正是下邽市下面的一個鄉鎮。”
樑紅兵聞言有些恍然。
說起下邽市大家還有點陌生。
但是說起華山,就沒有不知道的,華山就是屬於下邽華陰市。
“走吧,我們爭取在中午之前趕到天河鎮。”何四海說道。
然後跨步往前,可是……
婉婉這小傢伙沒跟來,回頭一看,她正伸長脖子往前面一處看臺張望。
原來是一家商家促銷,在做促銷表演。
表演的是木偶戲,又叫郃陽提線木偶戲,是一種傳統戲劇表演,小傢伙看得津津有味。
“好了,我們還有事要做,等下次有空,我再帶你來看。”何四海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道。
“hiahiahia……”
小傢伙這纔回過神來。
“我是勤勞的小蜜蜂。”
“是,是,你是小蜜蜂,我知道了,快點走吧。”何四海拉着她的小手往前。
下邽作爲一座古城,文化底蘊非常深厚。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三聖三賢。
三聖是指字聖倉頡,酒聖杜康,史聖司馬遷。
三賢是指宋代名相寇準,唐代大將張仁願,唐代詩人白居易。
另外國家大領導,也是出生在下邽市下面的富平縣。
總之呢,這是個非常厲害的地方,出人才。
文化底蘊深厚,就意味着古蹟多、玩得多、吃得多……
可惜何四海趕時間,也沒能駐足好好欣賞一番。
不過實在受不了小傢伙布靈布靈的小眼神,還是給她買了幾樣傳統小吃。
然後三個人就蹲在馬路牙子上啃了起來,吃完再走。
下邽因爲屬於北方,所以以麪食爲主,各種特色小吃,自然也以麪食爲主。
“你還說中午要吃你媽媽做的好吃的,現在吃這麼多,你還能吃得下嗎?”
何四海啃了一口月牙燒餅,看向旁邊啊嗚啊嗚的婉婉。
婉婉聞言看向他道:“媽媽做的好吃的隨時可以吃呀。”
何四海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稍微思索一下才明白過來。
小傢伙的意思是說媽媽做得好吃的,她要想吃,媽媽隨時可以給她做。
但是這裡買的好吃的,可就一次機會,不吃就可惜了。
“真是一個小機靈鬼。”何四海有些好笑地在她小腦袋上輕敲了一下。
“hiahiahia……我是嚇人的小鬼。”
婉婉翻着眼睛,吐着舌頭,扮着鬼臉,努力讓自己變得恐怖嚇人。
可是——
這可愛的模樣,可嚇不到人,只會被人捉回去養。
不過因爲這一耽擱,何四海決定不用普通的趕路方式。
神力吹起神風,卷着三人在空中呼嘯而過。
速度實在太快了,差點跑過了頭。
一路上全是婉婉的hiahia笑聲,她一點也沒感覺到害怕,反而很是興奮,她很喜歡這種感覺。
好在她現在是詭的狀態,也不慮被別人聽見。
要不然雖是大白天,但是頭頂莫名傳來hiahia的笑聲,也很嚇人的。
反而是樑紅兵腿腳發軟,要不是詭沒有心臟,恐怕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
“應該是這裡了。”
何四海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落了下來。
化作人身,從乾坤葫中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定位,應該是這裡沒錯了。
“你對這裡有印象嗎?”何四海向樑紅兵問道。
樑紅兵向四周看了看,搖了搖頭。
主要是現在農村變化太大了。
路路通、新農村等政策,農村真的是一天一個樣。
“我們進去看看吧。”何四海說着,點燃了引魂燈。
三人順着水泥路,走進木屯村。
村裡人很少,很多家都是大門緊閉。
想想也不意外,畢竟春節剛過,很多人都出去打工了。
不過也有些人家,大門打開,外面還晾曬着東西,卻沒看到人。
隨着往村裡走,樑紅兵慢慢找到了一絲熟悉之感。
“以前這裡是一條土路,下雨的時候滿是泥濘。”
“這裡以前有個豬圈,現在拆了嗎?”
“這裡應該有個池塘的吧?”
……
樑紅兵一路嘀嘀咕咕地往前,不過一切都不是很確定。
等路過打穀場的時候,看到一棵形似人手的巨大榆樹,樑紅兵終於確認,這就是他的家。
“是這裡呢,是這裡呢……”樑紅兵激動地問道。
何四海沒有打擾他,樑紅兵圍着大榆樹轉了兩圈,在最下方的位置,找到一個快要長嚴實的傷痕。
他仔細摸索着,然後站起身,順着馬路蹣跚往前。
“那時候妹妹還很小,但卻每天要和我一起外出去拾柴火,那時候村裡家家都會拾柴火的,附近的枯枝基本上都被拾完了。”
“大人還能砍些木柴,我們小孩只能全憑運氣,那年冬天,我和妹妹從外面回來,路過這裡,妹妹說我們把大榆樹砍回家吧,大榆樹這麼大,能燒很久很久,這樣我們就再也不用出來拾柴火了,因爲外面太冷了,我們衣服又很破……”
樑紅兵的淚水順着臉頰滾滾而下。
他一邊說着一邊往前走,他其實並不認識路,只是憑着感覺。
然後他們來到一處雜草叢生,斷壁殘垣的房屋前。
樑紅兵站在那裡,直勾勾地看着眼前這破敗的房屋。
“這就是我家,這就是我家啊……”他喃喃地道。
何四海拉着婉婉四處張望一番,看來應該很久沒有人來,因爲門前的雜草一點踩踏的跡象都沒有。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戶人家,一位老人扛着鋤頭從屋內走了出來。
“大爺,打擾一下……”何四海趕忙拉着婉婉走了過去。
“你是?”大爺疑惑問道。
“我想問一下,隔壁這一家,有回來過嗎?他們家人現在哪裡去了?”何四海指了指倒塌的房子道。
“你找他們家人,你是誰啊?”老人疑惑問道。
“我是他朋友,他叫樑紅兵。”何四海指了指依舊站在那裡發愣的樑紅兵。
“樑紅兵?廣財的兒子?”老人驚呼道,滿臉吃驚。
他放下了肩頭的鋤頭,然後向着樑紅兵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