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泰邦面色大驚地反向撥出號碼,他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收到了短信。
這不是一封短信,而是一條自殺的留言,楊露露已經無法承受心靈的煎熬,想到了自殺!
電話打不通。
崔泰邦一拍自己的耳朵,主動向娜塔莉說話。
“咪咪的家住在哪裡?”
此時,也發現無法聯繫上咪咪的鶯鶯擡起頭,驚訝地看着崔泰邦:“你也認識露露,你也收到了短信。”
崔泰邦舉起手,示意她等下說,此刻他正在與娜塔莉說話。
“把她住的地方發到我手機上,我現在趕過去。”
說完,崔泰邦拿起手機就向外衝去。
“等等,”崔泰邦發現自己被鶯鶯拉住了。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你是要我現在回答,還是想去救露露,如果你選擇後者,我就建議你跟我一起走,我的車停在樓下停車場裡。”
鶯鶯一愣,發現崔泰邦堅定的說話語氣和她預想中的小白臉形象有些不符。不過她還是很快回過神來,現在去救要自殺的楊露露才是最重要的。
“我跟你一起去。”
菊花市是個超級大都市,崔泰邦的奔馳S600在開出豪庭夜總會幾條街之後很快就被堵在路上了。
現在只是晚上十點,中心城區的馬路上還是能夠看到不少車的,而且,這一路上紅綠燈又多,一遇到紅燈,很快就會堵一路。
“又是紅燈!”鶯鶯有些急了,抱怨道:“這樣下去,等我們到了露露住的地方,恐怕屍體都冷了。”
崔泰邦掏出自己的手機,翻動了一下電話號碼,播出了一個熟悉的姓名。
“蔡書記,我啊,小崔,我有個朋友因爲生活上的事情一時想不開,正要尋短見,對,馬上就要自殺了,我現在正在市區,豪庭夜總會附近,這一塊的紅綠燈太多了,我怕趕不及去救他,能否麻煩你向交警隊以前的同事打聲招呼,麻煩請一輛警車或者巡邏的摩托來忙我開一下道,恩,好的,我的車牌號是南A******,好的,謝謝。”
崔泰邦放下手機,副駕駛座上的鶯鶯姐就有些不大確定地問道:“蔡書記?你說的是是不是以前的交警支隊隊長,現在南田區政法委書記蔡鷗?”
“是的,”崔泰邦看了一下表,自己剛纔從夜總會裡開出來已經過去了十分鐘,希望趕得及。
鶯鶯姐的神色有些變化了,自己眼前這個男人讓她感到了極大的神秘感,一開始,她以爲這個崔少只是自己遇到的衆多騙子加小白臉中的一個,後來,沒想到,他竟然認識被露露,那個被人面獸心的宗旭糟蹋了的可憐女孩,而剛纔,他竟然還撥通了南田區政法委書記的手機號碼,並且還說要調一輛警車來開道。
天哪!他究竟是什麼人哪?
鶯鶯在黑道上的依仗,南田區數一數二的黑道大亨馬哥,可就是蔡鷗一手扶持起來的,別看馬哥在別人面前人五人六,來了豪庭宗旭和宗天元兩父子都要過來敬酒,但是在蔡書記面前,他就是個孫子。
鶯鶯可是聽馬哥說,蔡書記讓他不準賣粉,他就不敢賣,蔡書記讓他找一個逃串犯,他就要發動所用兄弟一起來找,在蔡書記面前,他簡直比在他老子面前還要聽話。
可是,這個男人竟然能夠一個電話讓蔡書記給他調警車,鶯鶯突然感覺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些太武斷了。
不過,鶯鶯想着這些的時候,崔泰邦卻在想另外一個問題。
如果是別人自殺,崔泰邦一定會叫救護車的。
但是露露?
一旦她因爲被人玷污而自殺的事情傳開了,這個剛剛度過雨季的女孩,恐怕下半輩子的名聲就毀了。
而且,爲了不讓同學發現自己在夜總會打工,同時又要省錢,露露住的地方在大學城外很偏僻的一個地方,等救護車,恐怕還不如自己來得快。
當然,前提是,來開道的警車能夠即使前來。
還好,警車及時感到了,就在崔泰邦決定自己闖紅燈的時候,一輛白藍相間的警車開道崔泰邦的前頭,然後迅速拉響了警報。
“烏拉……烏拉……”刺耳的聲音響徹了菊花市的夜空。
楊露露所住的地方其實就是大學城附近的城中村,不過大學城附近的城中村住的大部分都是學生,倒不似失去的城中村那樣混亂和充滿暴力。
崔泰邦吩咐警車不要跟隨自己開得太過靠近楊露露住的地方,萬一引起周圍學生的注意,難免不會吧楊露露自殺的消息傳出去。
上到五樓,楊露露的房間門口,崔泰邦一轉門把手,果然,被反鎖了。
“露露!”
“楊露露!”
……
兩人拼命地拍門,可是門那邊卻一點反應都沒有,崔泰邦和鶯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原本自己以爲自殺過一次的人不會再輕易結束自己的生命,起碼短時間不會,看樣子,自己似乎想錯了,楊露露的心神受創太嚴重。
“我去叫警車裡的警察來,你繼續叫門。”崔泰邦轉身準備下樓。
就在這時,房間裡傳出咔噠的開鎖聲,只見穿着白色睡衣,雙眼浮腫的楊露露出現在門口,她悽然地向崔泰邦和鶯鶯一笑,“你們都走吧,不用管我了,我已經吃下一整瓶安眠,再過一個小時,我就該在睡夢中前往天國了。”
一聽到楊露露說自己吃了安眠藥,鶯鶯頓時大急,接連拍着門說道,“露露,你別做傻事,沒有什麼事是過不去的,你快開門啊!”
“鶯鶯姐,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但是,我累了,真的累了,我不想再每天做噩夢,夢到那些讓我痛苦的事情。”
鶯鶯聽到露露這幾乎算是臨終遺言的話,眼淚都下來了,她一點也沒有崔泰邦剛看見的時候那副氣勢洶洶的樣子,狐媚的臉上盡是哀苦。
該勸的,早在之前的許多天,鶯鶯就已經勸過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更多的語言,萬般無奈之下,女人只有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崔泰邦。
男人上前,走到鐵門旁邊,輕輕地撫摸這鐵質的欄杆,用堅定地語氣對露露說道:“露露,給我一個月,一個月之內,我一定讓你看到宗旭和宗天元父子兩人受到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