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東北的天氣,就像是小孩子的臉,前一秒鐘還在跟你笑呵呵的玩鬧,下一秒鐘可能就會開始嚎啕大哭。
丁凡以前只是聽說而已,今年這還是頭一次見識了東北的天氣,前兩天還是晴空萬里,丁凡正在豐收的喜悅中,晾曬從山上摘下來的野栗子。
當時鄭毅還在跟丁凡說天氣有變化了,怕是今年的第一場雪要提前來了。
丁凡當時還很疑惑,甚至完全沒有當回事,心裡還在尋思,這晴空萬里,藍天白雲的,只是早晚天氣有點涼,中午的時候,在外面走上一圈,還會汗流浹背的,怎麼會突然就下雪那?
誰知道,當天的晚上,溫度就突然驟變了,氣溫驟降之下,丁凡十分‘光榮’的感冒了。
躺在牀上的丁凡,已經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感冒是什麼時候了,好像還是幾年前的事情,想不到來了東北之後,才第一個冬天,自己就倒下了,實在有點丟人了,就連二胖都沒事人一樣,甚至依舊穿着那件單薄的衣服,之前預備的冬衣,根本就沒有看他穿上,說是要等到過年在穿。
丁凡現在想起來,二胖當時的話,躺在牀上氣的直翻白眼,心中想到,你丫的要是能活到過年,本警都眼睛都給你拿出來當炮兒踩。
果然,氣溫驟變之後,不到三天的時間,一場大雪就悄然而來了,剛好這天是丁凡感冒剛好的一天,本來還想出門看看東北的雪景,是不是當年領袖說的那樣;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樣子,結果丁凡發現,自己還是將東北的雪想的有點簡單。
因爲丁凡在門口的位置,嘗試了好幾次,累的滿頭大汗,最後竟然連開門都沒有推開。
身後的二胖看着丁凡在門口的位置費勁的推着門,身上披着棉被,偷偷的在被窩裡笑着:“丁子哥,我看你還是別費力了,外面的大雪已經下了一晚上的時間了,門外面到處都是積雪,門是根本就打不開的,等到天晴了之後,我們從窗戶出去,還要將外面的雪都清一下,這才能出門。”
丁凡一想,二胖說的也有道理,畢竟二胖是在東北長大的,東北的生存方式,他比自己瞭解,難怪這小子提前就將便盆都準備好了,這是早就知道大雪下來之後,出不了門,所以提前就做好了準備了。
現在丁凡算是明白什麼叫大雪封門了,在東北這段時間,還真是長見識了。
既然沒有辦法出門去了,丁凡也只能是站在窗戶前面,對着外面的大雪看雪景了,雖然沒有在外面看到的直觀,但是總好過什麼都看不到強。
丁凡老家在燕京,也算是在北方長大的了,以前也不是沒有見過雪,只是這樣大的雪,還真是頭一次見到,以前想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大雪堵在屋裡,簡直就跟做夢一樣,以前丁凡還以爲,這種事情,只會發生在南極或者北極之類的地方那,現在來看,還真是不一定啊。
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的世界,丁凡心中感慨萬千。
大雪整整下了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大雪終於停了,外面一片的雪白,什麼都看不到了,好在丁凡房裡有吃的,渴了就在外面化點雪水,到也算是吃喝不愁了,只是長時間沒有開窗透氣,總是感覺房間裡有點憋悶的感覺。
現在大雪終於停下來了,丁凡馬上就打開了房間的窗戶,奮力的吸了一口外面的冷氣,一口清冽的寒氣被丁凡吸進嘴裡,凍得丁凡瞬身一顫,但是卻十分舒服,好像全身都變得十分空靈,身體都輕盈了幾分,十分暢快。
只是二胖就有點倒黴了,本來還在被窩裡睡的香甜,誰知道丁凡突然打開了窗子,寒氣一下就衝進了屋裡,瞬間就將二胖凍醒了,就算是躲在了被窩裡都覺得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好像被人潑了一身冷水一樣,凍得渾身直哆嗦。
“誒呀我的媽呀,老大,你這是要瘋了?多冷的天那,你開的哪門子窗戶啊?”二胖一邊抱怨,一邊將身上的棉被在身上緊緊的壓了兩下,生怕外面的冷風在鑽進被窩裡。
而丁凡好像一點都不在意的樣子,根本就不搭理他,身上雖然穿的單薄了一點,但是依舊十分興奮,一點冷的意思都沒有,只是穿了一件單衣,就拿着一把鐵鍬,直接從窗戶跳出去了,身後的豆豆一看丁凡出去了,立馬跟上,從窗戶竄了出去。
只是跳出去的丁凡,在落地的一瞬間就尷尬了,因爲地上的雪,已經沒到了丁凡大腿的位置,現在就是想要活動一下腿都十分困難。
丁凡算是終於明白了,什麼才叫步履艱難了,費了老大的勁,纔將一條腿拔出來,可是卻發現自己的鞋子不見了,好像還在剛剛的那個洞裡面,這會兒已經在地上凍成一坨了。
而豆豆就更倒黴了,只是一跳出來,瞬間就在地上砸了一個大坑進去,就連一個狗頭都沒有留在外面,只是在雪白的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
等到丁凡費勁的從外面趴回房裡的之後,豆豆才從外面跟進來,只是現在的豆豆,變成了一隻純粹的落水狗,本來身上還有點雪的,一進來,馬上就變成了水,全身上下都溼透了,這會兒正在丁凡的面前奮力的甩着,最後發現身上的水實在太多了,只好回到了火爐旁邊烤着去了。
而丁凡也回到了炕上,打算先將身上的寒氣驅散再說,自己剛剛也是因爲一時的興奮,所以有點魯莽了。
說起丁凡這裡的火炕,還真是有點說頭,以前還沒有這東西的,只是一張簡單的小牀而已。
後來有一次周大轉跟王樹林來了,看到丁凡這裡的小牀實在太簡陋了,根本就沒有辦法過冬,所以兩人一商量,直接在丁凡這裡,幫忙盤了一個火炕,順手也在二胖的房間裡面盤了一個,只是二胖實在懶得點火,所以就到丁凡這來了擠擠,說是丁凡這裡多一個人,還暖和一點,順便跟丁凡學點東西。
丁凡心裡有數,二胖就是懶毛病又犯了,根本就不是什麼擠一擠的問題。
就在丁凡躺在炕上抽着煙,緩和身體的時候,鄭毅來了,遠遠的就能聽見,鄭毅在外面叫丁凡,最後看到丁凡在家裡,這才穿着一雙奇怪的大腳普,小心翼翼的從雪面上踩過來,手裡還抱着一大包的東西。
丁凡好奇的伸手,將鄭毅手上的東西接過來,順便問問鄭毅,手裡拿的都是什麼東西,拿着還挺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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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毅笑呵呵的說道:“都是我娘做的一點衣服,有的是我爹的,我娘都改好,這裡還有給二胖準備的,都是我小時候穿的,不嫌棄的話,就穿着吧,至少不會冷。”
想不到,三嬸還有這個手藝,看着手上的這件羊皮襖,就知道這件衣服絕對抗寒,再加上一件棉大衣,這一身穿出去,掉雪堆裡都不會冷了,再說了衣服都是改好的,穿在身上十分舒服。
而二胖就更加的興奮了,以前整天都穿的髒兮兮的,還是後來有丁凡給他一件衣服,算是一件新衣了,今年也是鄭毅給買好的過冬的冬衣,本來還想着過年在穿的,自己也算是在過年的時候,穿了一件新衣裳不是。
還真的沒有想到,最後鄭毅會給自己帶衣服過來,雖然都是條小時候穿的,那也不錯了,以前二胖就是一件冬衣都沒有過,看的二胖激動的熱淚盈眶。
“鄭毅呀?這是啥呀?”羊皮襖和棉大衣,這些東西丁凡還能認的出來,還有就是一條褲子以及地上的一雙,應該是皮靴子,唯一叫丁凡看不懂的東西就是桌上那個莫名其妙的東西,看起來好像是一個草墊子,丁凡想了好半天,都沒有看出來,這東西是幹啥的,所以只能問鄭毅這東西是什麼了。
鄭毅一聽丁凡的話,稍微愣了一下,這纔想起來,丁凡以前沒有在東北呆過,應該是不知道這東西,這點倒是也正常。
所以鄭毅只好給丁凡說了一下:“這就是烏拉草啊,這個是皮靰鞡,把這個烏拉草編成的鞋墊,直接墊在皮靰鞡裡面,絕對暖和,最重要的就是,腳上不會生凍瘡。”
丁凡的眼睛都快要掉在地上了,人都說東北有三寶,人蔘鹿茸烏拉草。
前面的兩個,丁凡都知道,甚至人蔘已經到手了,鹿茸雖然沒有拿到,至少還是見過的,今天終於見到了傳說中的烏拉草。
誰知道,這個傳說中的烏拉草其實就是鞋墊子。
丁凡還以爲這是藥材那,原來只是用來墊鞋底的。
從來沒有嘗試過的烏拉草,這可要好好的試一下。
結果,丁凡穿上了這雙皮靰鞡之後,感覺還真是挺舒服的,這還是剛剛穿上不長時間,腳底下就有點微微發熱了,好像兩隻腳就踩在火炕上一樣,十分舒服:“這烏拉草,多嗎?”
這個問題不只是鄭毅知道,就連一邊穿衣服的二胖都知道,一邊穿衣服,一邊開口說道:“有的是,只是這東西就是用來冬天墊鞋子的,老大你要這東西幹啥?我以前的舊房子裡有不少那,要是用的話,我就幫你找來去。”
很多?
東北的寶貝現在都是滿地生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