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

孤雁南飛望晴川,雛鷹展翅破長倦。江湖路上走一遭,那怕肝腸立寸斷。

賀文被人砍去手臂之後,心灰意冷,感覺人生毫無意義,幾次想一走了之,離開塵世間的煩惱,可看見賀九州之後讓他重新燃起對生的希望。

他對賀九州雖不是親生卻勝似親生,他想着自己一輩子碌碌無爲,臨了還得了一兒,這是上天對他的恩惠,自己未完成的事業讓兒子去完成,自己的仇讓兒子去報。

第二日早晨,賀九州睜開眼睛,小屋一切照舊,唯獨少了那個懶洋洋的獨臂男人。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一夜之間,父親離去,自己原來是個沒人要的孤兒,父親到底去哪了,有沒有危險,還有父親說的那根降龍杖到底是什麼意思,賀九州急得想哭,可真正要哭的時候,眼淚卻也下不來。

賀九州想起和父親一起生活的的日子,父子倆雖然清貧,父親也殘疾,但也過的平淡充實。父親平時教導他堂正做人,清白做事,遇事情勿要慌張,做男人該做之事,父親現在下落不明,自己到底應該怎麼做。

我也有手有腳,我也是個大人了,我何不自己去找父親,賀九州心想道。

賀九州打包拿上幾件換洗衣服,背上乾糧就上路了。

父親曾告訴他丐幫和他有仇,父親又拿了北丐幫的降龍杖,父親肯定去落金山了,我何不去落金山看看,賀九州一路朝東走去。

行至中午,賀九州又熱又渴,拿出水壺和乾糧自己胡亂吃了些,正自坐在樹蔭下休息。

一老叫花子走到賀九州跟前,啪啪啪連磕三個響頭,賀九州哪見過這種場面,連忙扶起老叫花子說道:“老伯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

“公子,給點吃的吧,小老兒已經兩天沒有吃飯了,行行好吧,公子”,老叫花乞求道。

賀九州忙從布袋拿出乾糧分了些給老叫花,老叫花又是磕了幾個響頭。

老叫花吃完乾糧,嘿嘿只笑,道:“公子可是在找人”。

賀九州喜道:“是的,我在找我父親”

“令尊是不是少一條胳膊”,老叫花道。

賀九州興奮道:“正是,正是”。

“今早小老兒倒是碰見一獨臂男子和幾個黑衣人經過這兒,那獨臂男子經過小老兒跟前時說了幾句話”。

“什麼話”,賀九州忙問道。

“那獨臂男子說,如果有個十五六歲少年從西找來,便讓他把立刻回家,把東西換個地方藏起來”。

賀九州聽老叫花說完,道:“是了,是了,那就是我父親,我這就回家,這就回家”。

賀九州謝過老叫花轉身就走,剛走幾步,想道:父親和丐幫有仇,這老叫花會不會是丐幫的,料想也不能是個乞丐就是丐幫的吧,再說要是丐幫的人,父親也不讓他帶話了,哇,父親真是聰明,早知道我會來找他。

賀九州再無疑心,徑直向回家的路上走去,賀九州初出茅廬,沒有絲毫江湖經驗,卻不知天下的乞丐都屬於丐幫的,乞丐不入丐幫便是不餓死也得被打死,這老叫花從一開始就是在騙他。

賀九州心中有事,便加緊步伐,快步向前。

前路是一片林蔭小道,路邊坐着一個道士模樣的人,此人衣服破爛不堪尤甚於剛纔碰見的老叫花。

賀九州記得來時走這條路沒有碰見這個道士,賀九州也沒放在心上,繼續朝前走,了。

“公子形色匆忙,莫不是有什麼急事嗎”,道士道。

“有事”,賀九州頭也不回。

“貧道上知往事紅塵,下知前程將來,公子何不讓貧道給你看一卦,算完給口乾糧吃就行”。

賀九州心想:“父親現在下落不明,何不讓這老道士給算算”,賀九州停下腳步轉身朝道士走去。

“好好,你給我算算我父親現在在哪”,賀九州道。

“公子眉眼之間,略帶烏絲,耳根發黑,父子緣薄,父子緣薄呀,恐怕令尊已經……已經……哦,已經在回來的路上”。

賀九州聽完稍放下心來。

“公子先將左手來”,道士把賀九州左手拿過去端詳。

“公子手掌溫潤,掌心太陽丘隆起,掌紋主線蓬勃有力,公子生在大富大貴之家,按說應享盡世間榮華富貴纔對,可是這斷掌卻又是天生將領之相,受兵戎之苦,來來來,貧道再看看公子右手。”

賀九州聽道士說他是大富大貴,將領之相,明知老道是在胡侃亂吹,且聽他還要說什麼。

道士看完賀九州右手後,長嘆一口氣道:“公子乃人中龍鳳,江湖豪傑,雖能功成名就,卻不能造太多的殺孽,一將功成萬骨枯,請公子好自爲之”。

後面說得話賀九州沒太在意,只聽這道士說父親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就給他一口乾糧,賀九州掏出乾糧給道士,繼續朝草場村方向走。

道士望着賀九州的背影道:“梟雄不梟雄,留下真英明,江湖上怕有熱鬧看嘍”。

日落西山,賀九州終於行至自家院子,院子裡一切如常,只是今天的草場村格外安靜,連鄰居家的狗都不叫了。

賀九州緊閉大門。

他知道老乞丐說的東西是什麼,父親給我帶話讓我把降龍杖藏到別的地方,父親這麼說肯定有他的道理。

賀九州拿出鐵鏟往杏樹下挖去,不多時,便感覺碰到一硬物,土中埋一盒子,賀九州打開一看,是一條黝黑蹭亮有骨節的棍子。

“這就是父親說的降龍杖吧”,賀九州自言自語道,說着賀九州要把降龍杖裝回盒子。

…嗖嗖……嗖,兩條黑影閃過,賀九州手中的棍子已然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