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完這一切,周易只感覺心力憔悴,他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做究竟對不對。
活生生讓一個無辜的人進了監獄,在良心上來說,實在是有點下作。可是,不這麼做,又能怎麼樣呢!再說,馬勇也是自願的。對他來說,這也是一次機會。大家各取所需,皆大歡喜,不也很好。
他也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次日,馬勇兩口子在看守所見了面,夫妻倆抱頭痛哭。不過,兩口子都沒提其他的事情,只是相互說珍重,讓對方不要擔心。
這讓周易心裡好受了許多。
周易的身體最近的狀態不是太好,耳朵裡時常“嗡嗡”作響,光線只要一強,眼前就是一片模糊,身上不停出冷汗。
一切都安排好了,現在是時候去收拾一下宛本。
宛本在鬼子那裡躲了很長一段時間,本想等風聲鬆一些後再出去,可沒想到,這一躲,風聲反而越來越緊。社會上喊打喊殺的聲音甚囂塵上,這可將他嚇壞了,更是不敢出去了。
在鬼子這裡呆得久了,心中憋悶,宛本開始發脾氣了。
好在,鬼子早預料有這麼一天,派了兩個小弟,守在那裡,說:“不訐放他出去,等老闆回來再說。他若敢出去,或者胡鬧,打斷他的腿。”
有兩個虎視眈眈全副武裝的人看着,宛本也老實了許多,不過口頭還是諸多怨言,說這裡沒什麼好玩的,沒意思透頂。
這一日,宛本又開始牢騷起來,對一個小弟說:“喂,喂,說你呢!”
那小弟一翻白眼:“你是在說我嗎?”
“就是你。“宛本說:“太沒意思了,我要去下面的夜總會玩,裡面的小姐漂亮不。”
那小弟說:“當然漂亮了。不過沒你的份,你就呆着吧。”
宛本:“就去一次好不好,我呆在這裡都快發黴了。
我很有錢的,我請客,大家一起去。”
那小弟正要發火。
外面傳來周易的聲音,“宛本要請客啊,算我一個。”
宛本一聽嚇得一縮腦袋,喃喃地說:“姐夫來了。”
周易嘿嘿一笑。“怎麼,不歡迎我?”
宛本:“姐夫,你說哪裡話。“他眼睛突然一亮:“姐夫,我那事情弄好沒有……我想出去。”
周易微笑着看着小舅子:“想出去,好啊,你出去吧。”
“真的!”宛本很是驚喜,
“做夢!”周易大喝一聲:“你好威風呀,真是一條好漢,居然打死人。再不管教,你明天就要去炸白宮了?我周易承認沒本事。管不了你這個小舅子。我沒本事。只能讓法律來管你了。走,這就跟我去投案自首。也許看到你投案的份上,法官會從輕發落。就不判你死刑了。”
宛本嚇壞了,“姐夫……會判幾年。”
周易:“一般來說……我也去問過了,大概是十五年……很快地。”
宛本“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一臉的鼻涕眼淚:“不,姐夫,我知道錯了,別送我進去。我不想進監獄。救救我吧。”
周易冷笑:“人命大案,誰能救你?”
宛本:“不,姐夫一定有辦法的,你以前不也判了個無期。現在不也好好的。救救我吧,看在姐姐的份上……”
周易嘆息一聲:“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我算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你這個討帳精!算了,誰叫我們是親戚,這樣,今天晚上你就開車去大制,在那個地方避一下風頭。上海這邊我慢慢活動吧,哎!”
宛本慌忙從地上爬起來。“我這就走,我在喝就走,只要離開上海就成。”大制那個地方宛本也知道,一個小地方,宛本纔不願意去呢!不過,只要出了上海,開着車,天大地大,什麼地方去不得。一出上海就溜。
可是,周易接下來的一句話無情地打碎了宛本的美夢。
周易說:“李壘會給你派兩個司機地,路上你也不用勞累。”
宛本這才真心實意地哭了起來。
當天晚上,宛本就被鬼子的兩個手下押着,日夜兼程往大制趕去。那二人車技非常好,居然只用了四天就趕到目的地。
一見到宛本,江邗心中一個激靈。這個傢伙是個出了名的鬼難纏,江邗只覺得自己命苦,怎麼老遇到他。難道他真的是自己命裡的剋星。
見到江邗,宛本使勁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可以呀老江,成一方諸侯了。”
這一拍讓江邗將脖子縮了下去。
宛本:“老江,我的工作怎麼安排的。對了,最好找個又空閒又錢多好玩的崗位。我看了一下,你們大制公司還缺個保衛處處長,我就勉爲其難地做了。”
聽到宛本這麼說,江邗心中膩味,心道,讓你做保衛處處長,繼續打死人嗎?
不過,面子上還是要敷衍過去,他笑着說:“具體怎麼安排還得請老闆來安排,我也不敢自作主張。”
說完話就按下免提,給周易彙報說宛本已經到了,問老闆怎麼安排。
“安排,恩,我想想。”周易在電話裡拖長了聲音。
宛本立即豎起了耳朵。
周易問江邗:“文清的情況怎麼樣了?”前一段時間,文清因爲手被菜刀割破了,得了破傷風,進醫院去躺了很長一段時間。
“很不好。“江邗說:“文清現在已經轉化成敗血症了,明天下午都是四十度地高燒,這幾天總算控制下來了。醫生說,要修養兩個月才能復原。”
周易:“那麼嚴重呀!好,就派宛本去接替他地工作,去泉水村好了。管管材料,中間聯絡好了。馬上讓他去,你親自送去。”
將宛本送到泉水村之後,宛本一看當地的環境立即哭喪着臉,“老江,我能不能住進城去?”
江邗:“怕不行吧,一來一去很遠的路。再說,這是老闆安排地,你就安心住下吧。”
“不,不,不,我就是要走!”宛本大聲說。
正在這個時候,陳村長家的女兒端了兩杯茶過來,招呼江邗和宛本:“二位叔叔請喝茶。”
宛本眼睛一亮,轉頭對江邗說:“老江,我想通了,既然姐夫讓我住在這裡,我就住下好了。”
江邗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宛本去了大制。
這邊,馬勇將所有的責任都扛了下來,加上又有周易上下打點,並且聘請了一個強大的律師團。最後,法院宣佈,判處首犯馬勇有期徒刑五年,並出罰金十六萬元,其餘保安因爲是從犯,達點款子了事。
消息一傳出,輿論爲之大譁,紛紛說這不公平。
而孫立則撰文高度讚揚法院的判決,稱“這是法律和公道的勝利。”
於是,又是一輪口水仗。
死者家屬卻是出奇地安靜,也每有提出上訴。周易讓曾琴賠了他們家一大筆錢,算是補償。反正人也死了,還是在經濟上得些賠償實在。
弄好這一切,周易這纔鬆下了一口氣,去辦自己的正事“…引進火腿腸生產線。
這一弄又是一段時間。
很快,設備發到大制,調試之後正常運轉。這條線花了周易三個多億,加上流動資金,規模一躍成爲華中地區的110:1。周易在新聞發佈會上信誓旦旦地說,準備再投入一個億做廣告,爭取在未來三年之內將臺灣品牌趕出中國大陸。
實際上,周易也有這個信心。做食品也就是那麼回事,味道過得去,加上大規模的廣告投如,海量的市場鋪墊。想不做好都難。
這條生產縣規模很大,一共解決了大制三千多工人地就業問題,一舉成爲國營大型企業轉制的樣板,也很讓領導們臉上光彩了一把。
一切都很順利。
只兩個問題讓周易極大地不滿。
一,寧教授那邊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只漫山遍野地打洞,結果什麼也沒打上來。周易開玩笑地說,他這是將地球當蜂窩煤搞。
二,杜林的肚子更大了。或許……或許,沒多久就會生了吧?想起這事,周易就是一陣冷汗。他還沒想好,究竟該拿這個未出生的孩子怎麼班。現在,周易媽媽雖然也從離水鎮的溫泉酒店回家了,可看宛若的臉色還是很不好。一天到晚總是在周易耳邊嘮叨着宛若的不是,聽得周易都有點冒火了。婆媳關係是個大問題,幾千年來都沒解決好,周易認爲,自己也沒能力去調和。
管他呢,由他們去吧。周易決定裝聾作啞。
可這麼躲着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眼看杜林的肚子就要出問題。周易覺得還是要跟宛若開誠佈公地談談地爲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