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移植手術增多
艾晴因爲受傷，被秦麗接回了林家修養，剛好林家的三兄妹都不在家過新年。老大林家鋒陪着妻子回D國的孃家過年，老二林家燁則帶着新泡的女朋友去拉斯維加斯消遣，至於老三林家彤跟幾個同校的富家千金去了夏威夷度假。
所以，Z國的新年，只有艾晴和母親秦麗陪着林棟天一起過。也剛好讓她能夠靜心養傷，算是秦麗嫁給林棟天之後，比較難得的沒人找她麻煩的日子。
紅色年在這樣少人的情況下，原以爲會過得比較冷清的，但是秦麗讓家裡不回家過年的傭人一起參加，發紅包，點禮炮，吃年夜飯，所以就算主人家就三個人，今年的年也算是熱熱鬧鬧的。
初一到初三，按照老規矩是不能胡亂吃藥看病的，以免之後的整年都離不開吃藥或者受傷進醫院。於是，艾晴也被要求在家休息三天，等到了初四才能去醫院複診。
一大早，江海心就開車來接艾晴，並且給秦麗和林棟天拜年：“林叔叔，秦阿姨，新年快樂，恭喜發財。”
海心穿着一身紅色的大衣，頭髮也染了個酒紅色，真的可以說是從頭紅到腳。
“乖，來，大吉大利，拿着紅包，新的一年紅紅火火的。”秦麗早就準備好了紅包，看到海心上門拜年，立刻就把紅包送到她手上。
身邊的林棟天自然也不例外，把紅包送了出去：“江小姐來得好早啊，給我問你父親好。”
“我就是想趕上拜年的第一個，這樣更加吉利嘛。”江海心收下了兩份紅包，看到艾晴不在客廳，連忙問道，“小晴呢？還沒有起嗎？我還說送她去醫院複診檢查呢。”
“起了，還在房間沒有下來。”秦麗指了指樓上，說，“你上去吧。”
“好。”江海心俏皮一笑，立刻朝着樓上跑去。
她敲了敲門，聽着裡面的迴應才走進去。
“小晴，你在幹什麼，要去醫院了。”她看到艾晴坐在牀上，對着一件玫紅色的修身大衣，相當鬱悶。
“我媽給我準備了新衣服，竟然是這麼嬌俏的顏色，怎麼穿嘛。”艾晴的衣櫃裡面，黑白灰三色的衣服最多，紅色的一件都沒有，現在面前的竟然是一件玫紅色的，着實有點接受不了。
“這顏色很好看啊，你皮膚這麼白，裡面穿白色的高領毛衣，然後穿這個外套，一定美得不要不要了。”江海心從來都喜歡出挑的顏色，這件玫紅色的外套無比嬌嫩，襯着艾晴的五官和膚色，一定是絕好的。
“拜託，我又不是你，這麼出挑的顏色，太誇張了。”艾晴一臉嫌棄地說道。原本想換自己的舊衣服的，誰知全部被秦麗送去洗衣店乾洗了，讓她根本就沒有別的衣服可換。
江海心笑了笑，拿起那件外套披到艾晴身上：“你就穿吧，反正坐在車裡，別人也看不到什麼，最多就是醫生檢查的時候看一下，所以別太在意。”
艾晴聽了她的話，想想也是對的，來回都在車裡，只有進醫院的時候會被人看到一會兒，但是都是不認識的，看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她撇了撇嘴，嘆了口氣，不情不願地把外套穿了起來。
江海心扶着她下樓，剛好被秦麗看到了，滿心歡喜道：“你看，就說你穿紅色會好看，以後該多買點紅色的衣服，不要老是穿那些黑白灰的衣服，搞得自己無比老成。”
艾晴只是覺得自己的工作性質不適合穿這種出挑的眼神，抓賊的時候目標太明顯了，反倒是累贅。
“對呀，我也覺得小晴穿紅色好看，比我好看，因爲皮膚超好，又特別白皙。”江海心笑眯眯地接着秦麗的話，表示認同。
艾晴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小聲催促：“好了，去醫院了，再晚可能會擠。”
“大過年的，怎麼可能擠，人家都會避諱到初七初八的。”江海心不服氣地反駁，朝她皺了皺鼻子表示自己的不滿。
艾晴不客氣地在她的腰上掐了一下，瞪了她一眼：“走了！”
“嘶，”江海心咧嘴倒抽了口氣，嘟着嘴小聲嘀咕，“疼啊！”
艾晴不理她，推着她走到別墅門口坐車。
秦麗跟着送她們出去，依然有點不放心地叮囑道，“路上小心點，記得車子開慢一點。早點回來，我燉了當歸雞湯等你們回家吃飯。”
“好嘞，我最愛喝湯，一定早點回來。”江海心朝着秦麗眨巴了一下眼睛，開車離開。
艾晴看着她的車子繞出了別墅區，上了公路才長長舒了口氣。
江海心轉頭看了她一眼，留意到她臉上變得輕鬆的表情，問道：“怎麼了，好像有種突然放輕鬆的感覺。”
“在家很悶的。”艾晴不喜歡窩在家裡，那會讓她覺得終日無所事事。
“你受了傷，除了待在家裡修養，還能幹嘛？”江海心微微皺眉，真是不理解她的想法。大多數人在冬天都希望每天閒在家裡，這樣就可以躲在被窩裡冬眠了，偏偏她的想法跟別人不一樣。大冷天的，喜歡往外跑。
“我寧可在圖書館看一整天的書。”艾晴的回答很自然，也隨了她的性格。
“是啊，看一整天的解剖實錄或者懸疑小說。”江海心真是受不了她的興趣愛好，一個女孩子喜歡看那麼血腥燒腦的東西，不覺得會老的很快嘛？
女孩子就該好好享受生活，空了睡睡覺，做做spa，然後逛街買東西。每天讓自己看起來美美的，活得無憂無慮，沒心沒肺。那樣才能保持年輕，不容易衰老。
“解剖實錄怎麼了？瞭解人體構造，對破案有很大幫助。”艾晴非常認真地說着，水亮的眸子看起來無比清澈單純。
“噗……”江海心無語地撇了撇嘴，說，“拜託，你是個女孩子好嗎？別把自己當成男人看待，有時候該找個男人談個戀愛，這樣才能讓自己心情舒暢，更加漂亮迷人，充滿女性魅力。”
艾晴愣愣地看着她，說，“然後分手了怎麼辦？像你上上個月那樣，不吃不喝，整天躲在宿舍睡覺？”
……
“那不過是偶爾的，你看我平時快樂是翻倍的。”說到這裡，江海心的表情又變得燦爛起來。
“偶爾嗎？”艾晴乾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說，“三個月前，你好像天天跑酒吧去喝個爛醉，然後回來。半年前，你爲了一個飛行員，進部隊受訓，不能跟你聯繫，就分了手，然後哭得死去活來的，眼睛比核桃還腫。然後8個月前……”
“stop！”江海心實在無語，有些她都已經記不清楚了，艾晴還能一字一句的給她羅列出來，跟她做朋友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當我什麼都沒說過。”江海心覺得跟艾晴這種記憶裡超好，羅輯思維超縝密的人說這些，根本就是自己找虐。
艾晴抿了抿脣，看她的臉色有點難看，連忙道：“我只是就事論事，你別放在心上啊。”
“不會。”江海心知道自己就是那種抱着韓劇找小鮮肉的正常女生，而艾晴是變異的女生，只對解剖和案件感興趣。
艾晴偷偷吐了吐舌頭，其實算是故意的。只是不想聽海心說那些老生常談的東西。因爲她的話跟秦麗說得如出一轍，聽得耳朵可以起繭子的那種。
很快的，車子在醫院停車場停好，江海心扶着艾晴乘電梯上樓，跟已經約好的醫生見面，接受複診檢查。
“現在胳膊擡起來，還疼嗎？”張醫生扶着艾晴的手臂，小範圍地活動着。
艾晴開始還可以適應，但是幅度稍微大一點，還是會覺得疼：“剛纔還好，這樣有點疼。”
“那恢復得還算不錯。”張醫生在病歷單上記錄着，說，“我在開點外敷的藥給你，用完應該差不多了。”
“嗯。”艾晴微微點了點頭。
張醫生又蹲在她的身側，擡起她受傷的腳，輕輕活動着，用小錘子測試關節反應，“怎麼樣，疼不疼？”
“不疼。”艾晴搖頭。
“腳可以自己活動一下嗎？”
艾晴聽着他的話，自主地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腳踝和膝關節，已經沒有什麼疼痛感了。
“感覺怎麼樣？”張醫生看她動得還算自如，詢問她的感覺。
“不疼了，但是站立的時候，腳還是使不上力。”艾晴已經不需要拐杖了，但是站久了會感覺痠疼。
“那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了，在慢慢恢復。”張醫生繼續在病歷單上記錄了這個情況，說，“但是一定不能強跑，強跳，也不可以使用柔道和空手道技巧，會傷到腿骨的。一不留神，真的骨折了，就得不償失了。”
“嗯，我知道。”艾晴答應着，當然知道不能觸犯一些禁忌。畢竟她也希望早點痊癒，而不是回到拄柺杖的時期。
“那沒什麼的，到藥房取一下藥就可以離開了。”說着，張醫生把病歷單和藥單交給她。
江海心搶先接下藥單，扶着艾晴說，“那你在門口等我，我去幫你取藥。”
“額，好。”艾晴淺淺一笑，其實自己也是可以的，但是知道江海心不會讓自己下樓去取藥，所以也就不跟她推辭了。
她離開了診療室，看着江海心進了電梯，又朝着周圍看了一下，發現這一層樓的病房區，都是骨科的傷病號，就想起了尹唯。
算上過年的時間，也快兩個星期了，不知道那傢伙是回家過年了，還是繼續留在醫院休養。
她有點好奇，於是就朝着之前尹唯所在的病房走去。
咦，那傢伙竟然還在住院？看來身上的傷真的挺嚴重的。
艾晴也沒有多想，見病房裡面沒有人，就輕輕推門走進去。她看到尹唯正閉目靠在牀，聽着平和的呼吸聲，知道他已然進入了熟睡狀態。
原本懸掛他手腳的器械被撤走了，應該是骨骼的接縫處歸位了，所以纔不再需要用懸掛器材固定了。
她慢慢走到他的病牀旁，看到他的手上拿着一本最新的解剖實錄的書籍，知道他一定是無聊得只能看書打發時間，結果就睡着了。
那本書是一本很老的，已經絕版的書籍。艾晴之前在圖書館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
對於這樣的書籍，她當然有點小雀躍，輕輕從他手上抽出來，坐在方凳上翻看起來。雖然是一些比較老的手法，可是針對某些特殊的殺人手法，以這種解剖方式，還是可以清楚解答的。
她看得入神，所以連尹唯醒了都沒有注意到。
玫紅色的外套襯得她的臉頰無比白皙水潤，尤其是經過室內暖氣地薰染，她的臉頰米分嫩嫩的，好像上了一層通透的腮紅。密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在下眼瞼出落下了兩道彎彎的扇形陰影，看起來好像櫥窗裡的洋娃娃一樣漂亮。
突然，艾晴的手機響了。她嚇了一跳，立刻放下書，拿出手機按了接聽鍵。因爲怕吵到尹唯，所以她走到了靠門的位置才小聲說話：“喂？”
“小晴，你跑哪去了？我把整個樓層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你。”
“額，我馬上就來，等我一下。”艾晴說着掛了電話，走回到病牀前，想把那本書悄悄放回尹唯手上。
結果，她的手腕一緊，被他扯到了面前。
“你原來喜歡趁着我睡覺，偷偷摸進來啊。”
艾晴看他的眼眸一片清明，立刻知道這絕對不是剛剛睡醒的人的眼神，蹙眉道：“你裝睡？！”
“我有沒有裝睡，你會看不出來嗎？”尹唯的嘴角揚着淺淺的弧度，桃花眼含笑，是他一貫的無賴表情。
艾晴蹙眉瞪着他，脣因爲生氣抿得很緊。
確實，如果他裝睡的話，她第一時間就會發現。也就是說，他之前是真的睡着了，但是在自己看書的那段時間醒了，是自己太專心，纔沒有發現。
“你放手！”艾晴被他抓着的是那隻帶傷的手，所以一時使不上力氣。
尹唯眯着眼睛審視着她，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輕輕一扣，翻身將她壓在病牀上。
“喂，你的傷沒事了嗎？”艾晴愣愣地看着他，表情非常疑惑。
“這隻手沒事。”尹唯這麼說也休養了半個月了，就算骨折的地方不能動彈，但是那些皮外傷早就已經好透了。
他笑眯眯地看着她，心裡有點小高興。因爲看她的表情，聽她的問話，總覺得她實在關心自己。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爲什麼趁着我睡着了，偷偷摸上來？”
“這是什麼話，我哪有偷偷的……”艾晴瞪着他，四目相對之下，臉頰比之前更紅了。
“不是偷偷嗎？難道是光明正大？”他看她的樣子很可愛，尤其是第一次看她穿這麼嬌俏的顏色，真的好像一個不經世事的小女生，更加不由自主的想逗她。
“尹唯，你別胡說八道，立刻放開我，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艾晴有點急了，大聲喝斥。跟以往比起來，有點欠缺冷靜。
“艾晴同學，請問你有對我客氣過嗎？”他臉上的笑容壞壞的，不等艾晴回答，低頭吻住她的脣。
……
艾晴圓睜着雙眼看着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像大腦短路一樣，竟然沒有及時反抗。
直到有人推門進來，她才屈膝撞了他的腹部，把他推開。
“尹唯，你太過分了！”她的臉頰好像火燒一樣，燙的都可以燒烤了。
韓悅剛推門進來，被那個畫面給嚇愣了，等回過神來，就看到艾晴給了自己兒子一拳，表情十分羞憤，站在一旁大聲喘氣。
“艾晴，你來看小唯啊。”韓悅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看到地走到艾晴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
她是看出艾晴的表情羞憤交加，知道女孩子的臉皮薄，所以看到什麼都不戳穿，給她一個臺階下。
“嗯。”艾晴尷尬地抿了抿脣，迴應道，“我看他應該沒什麼事了，先回去了。”擡腳往外走。
韓悅連忙跟上去：“等等，小晴。你的傷沒事了吧？尹唯之前老嚷嚷着要我問問你的傷勢，可是過年家裡忙得厲害，一折騰也就忘了這件事了。我看你沒有再拄柺杖了，是不是全好了？”
“我沒事，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艾晴點頭，目光始終低垂着，不敢跟她對視，怕一擡頭就被看到自己火紅的臉頰。而且，她的心跳也跳得從沒有過的快速，簡直像是得了心臟病一樣。
“哦，那就好。”韓悅握住她的手，把一個大紅包塞到她手中，“現在還是過年期間，這個你拿着，大吉大利。”
“啊？不行，我……”
“這是討吉利的紅包，可不能退回，收下吧。”她的臉上是溫柔祥和的笑容，湊到艾晴耳邊小聲道，“如果你真的不要，那麼等會兒去街上，隨便找個可憐的乞丐送了，也是大吉大利的。”
艾晴哪能那麼做，捏着那個紅包，微微做了個頷首禮，“謝謝伯母。”
“別客氣。”韓悅拍了拍她的手，接着道，“你有空多來陪陪尹唯，要知道他說的那些什麼解剖上的學問，我可是半句都聽不懂。而且，就因爲他這個傷，我過年都推了好幾場麻將了，那些牌搭子都不高興了。”
艾晴一聽她提到尹唯，剛剛緩和一點的臉頰又紅了，連忙道，“他看起來一點都不需要人陪護，實在不行，您給他請個護工就是了。現在的醫院護工都……”
“誰再給我請護工，我立刻回法醫部工作！”
艾晴的話沒有說完，就被尹唯硬生生地打斷了。他的語調很強勢，打死都不要再讓什麼護工照顧了，那個老太已經快折騰掉他半條命了。
“臭小子，你閉嘴，胡說什麼呢！”韓悅轉頭瞪了他一眼，很不客氣地怒聲喝斥，那聲音可比河東獅吼，“你的傷還沒好，敢回去工作，信不信我把你另一條腿也打斷了？！”
……
尹唯蹙眉，鼓着腮幫子，敢怒不敢言地瞪着韓悅。
艾晴偷偷看着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就笑了。這個世上果然是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的。
“那個，伯母，我朋友還在等我，先走了。”艾晴看見了尹唯吃癟的模樣，心情稍微好了一點，又看到走廊上江海心正焦急地等着，便開門往外走。
“這本解剖實錄要看嗎？”尹唯突然一本正經地開口詢問。
艾晴愣了一下，轉頭看着他，“什麼？”
“想看的話，拿去看吧。”他把書拿起來，遞向她。
艾晴沉默了片刻，問道：“那你呢，不看嗎？”
“早就看了十幾遍了。所以你想看的話，借你。不過，要還的。”他看得出艾晴很想看這本書，畢竟是絕版的書，圖書館都未必可以找到了。
艾晴走回他面前，伸手接下那本書，“謝謝，看完就還你。”把書抱在胸前，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她的嘴角揚着淺淺的弧度，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海心，對不起。”她走到江海心身邊，跟她敬禮賠不是，“我剛纔去看尹唯了，所以耽誤了一點時間，讓你久等了。”
“尹唯？”江海心原本想發飆，一聽到尹唯，帥哥雷達啓動，眨巴眨巴眼睛道，“你說我們的客座教授，外加最權威的法醫官尹唯啊？”
“額。”艾晴點頭，微微蹙眉消化着江海心說着這些關於尹唯的形容詞，實在有點接受無能。
“哇，他受傷了嗎？傷得怎麼樣，嚴不嚴重？我要不要去看看他？”說着，她就要去找病房。
“不用不用，他恢復得不錯，就是之前電話裡給你說的，華興村的案子，他受了傷。”艾晴拉住她，可不想再去面對尹唯那個混蛋了。因爲不知道爲什麼，她現在想起那個傢伙的臉，就會臉紅心跳，奇怪極了。
“哦，你說的他被兇手設計，差點變成替罪羊的那個案子。”江海心恍然大悟。
“是啊，就是那個案子。”艾晴點頭，接着道，“他剛好要休息，所以你想探望他的話，等下次我來還他書的時候吧。”
“書？”江海心這才發現她手上抱着一本很厚的書，拿過去看了一下書名，說，“靠，又是解剖實錄！你倆真是臭味相投啊！”連忙嫌棄地丟還給她。
噗……
艾晴心疼地接過書，怕把頁面弄皺了，瞪了她一眼說，“你小心點，這書不是我的，要還的。”她是愛書之人，看過的書都跟新的一樣。再看尹唯給她的這本書也是一樣，即使看了十幾遍，書面依然很新，應該也是無比愛惜的。
江海心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勾住她的肩膀說：“好啦好啦，回去了，回去了。麗姨燉了超好的雞湯等我們回去呢。”
艾晴無奈地嘆了口氣，跟着她一起走進電梯。
“對了，又收到捐贈通知了，快點告訴周醫生，那個需要心臟移植的患者配對成功了，只要移植心臟一送過來，就可以進行手術了！”
電梯內，兩個護士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着。
“最近可真是特別好運，很多等着器官移植的病人都配對成功，做了手術了。昨天是兩個腎移植的病人，前天是肝移植的患者，手術都很成功，都在康復中呢。”其中一個高高瘦瘦的護士聲音很大，聽起來非常輕快愉悅。
“沒錯沒錯。難道是最近器官移植的知識普及了，所以那些死者的家屬都願意簽字捐獻了？”另一個胖胖的護士略帶疑問地說道。
“誰知道呢，反正看到那些久病的患者有救了，我們也開心。大過年的，可算是大喜事了。”高瘦的護士擺了擺手，態度大大咧咧的，但是難掩心裡的高興。
艾晴聽着兩人的對話，心裡有點疑惑。在Z國器官移植的知識普及很不到位，因爲在很多老舊的觀念裡，人死就該留全屍，否則到了陰間是投胎無門的。
所以，在Z國很多等待器官移植的病人，在沒有等到合適的器官捐獻者，就已經死了。這也就變相的讓黑市的非法途徑的器官買賣變成了暴利生意。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一樓，兩個護士走出電梯。之後電梯門關上，往地下車庫下降。
“小晴，到了，你又在想什麼呢？”江海心走出電梯，看到艾晴沒有跟出來，連忙推了推她的肩膀叫住她。
“額……”
艾晴回神，看着她道：“海心，你有沒有聽到剛纔那兩個護士說的，這裡的等待器官移植的病人很多配對成功了？”
“嗯，聽到了。”江海心點頭，咧嘴一笑道，“這是好事呀，說明器官捐獻被普及了。”
“真的是這樣嗎？”艾晴覺得根深蒂固的觀念並不是那麼容易更改的。
“不然呢？”江海心疑惑地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說，“哎呀，你就別動你的偵探腦細胞了。可能剛好遇到了兩三個比較開明的捐獻者，然後就讓更多病患得到了重生的機會。”
艾晴抿了抿脣，點頭道：“或許就像你說的吧。”
她也不再多想，跟着海心一起坐車回到別墅。
艾晴只要是拿到了自己想要看的書，那麼絕對可以做到廢寢忘食，不眠不休。總之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把那本書看完，而且解剖實錄這種書籍，她還會抄錄很厚的筆記，以便以後把書歸還之後還可以查閱到相關的資料。
她從尹唯那裡借到的解剖實錄，只用了三天就看完了，抄錄的筆記基本上夠一本書的大半本了。
剛一看完，她就急着把書還掉，尤其是想到尹唯之前也在看，就不好意思耽擱太久。
於是，三天後，她帶着那本解剖實錄，乘坐公交車去了尹唯所在的醫院。剛走進電梯，又聽到了醫生和護士關於移植手術的對話。
“沒想到809號房的病人剛剛做完心臟移植，這麼快805號房的病人也有了配對的心臟。”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心臟科醫生這麼說道。
“是啊。最近真的是每天都有移植手術進行，都怕會忙得連手術室都沒有空餘的了。”醫生身旁的藍衣護士順着他的話說道。
“可不是，在這樣下去，就要去別的醫院藉手術臺了。你也知道的，移植手術的器官都不能放置太久，時間越久，手術成功率越低。”醫生雙手插進口袋，看到電梯到了，和身邊的護士一起走了出去。
艾晴一臉疑惑地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然後就看着電梯門緩緩關上，心想，如果是腎臟類的移植手術增多還可以理解，但是心臟類的也增多。這有點太不可思議了。
她正想着，就聽到“叮”的一聲，電梯在骨科那層樓停下，電梯門緩緩打開。
“小姐，你是要上去，還是下去。”外面有醫護人員推着一個病人，想進入電梯。
艾晴連忙讓出路，“對不起，我就這層。”微微鞠躬道歉，朝着尹唯的病房走去。她禮貌地敲門，聽着尹唯說了“請進”，才走進去。
“書我看完了，還給你。”她走到他面前，把書遞到他面前。
尹唯伸手接過那本書，指着牀邊的方凳說，“坐吧，有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問我。”
艾晴看着他，這會兒正經的表情，倒是不太讓人討厭，輕輕嘆了口氣，坐在他牀邊：“其實也沒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只是，我剛纔在電梯裡聽到的一些事情，有點奇怪。”
他其實也知道以她的聰明和理解力，應該可以看懂。這會兒看着她略顯憂慮的表情，蹙眉詢問：“什麼事？”
“就是關於移植手術的事情。”艾晴看着他道，“你最近一直都在醫院，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醫院裡這些天很多等着器官移植的病患，得意配對成功了。”
“那是好事啊。”他似乎也聽到醫生查房時說起過這件事。
“確實是好事，可是這麼頻繁，不是很奇怪嗎？突然多了這麼多捐贈者？”艾晴的感覺向來都很敏銳，任何不太一樣的異變都會引起她的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