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破案
?舒雅看着她,眉頭緊鎖着,那雙眼睛直直地瞪着艾晴,眼神真的是恨毒了她。尹全珍的生命安全,她真的負擔不起,如果出事,她就成了罪魁禍首,所以不情不願地放下手,不再跟尹唯爭執。
艾晴感覺得到舒雅對自己的敵意,不過她無所謂,因爲自己不是靠着這個女人拿錢吃飯的,所以她對自己是怎麼個態度,都跟她無關。
尹唯見舒雅不發一言地走到窗口,對着艾晴說:“我們走吧。”
“嗯。”兩人送尹全珍離開病房,去做檢查。
舒雅就獨自站在那裡,看着樓下進出醫院的病患和家屬,心裡滿是孤寂。她也是自小就和尹唯相識的,因爲她是老太太收養的女孩,就像是古代那種“童養媳”一樣,把她當成孫女養育。
至於爲什麼那麼會選擇她,據說是因爲她的爺爺是尹家老太爺的戰友,打仗的時候犧牲了,後來他的兒子兒媳也出了意外,留下舒雅這唯一一根獨苗,尹家老太爺就帶回家養了。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會成爲尹唯的妻子,因爲周圍的長輩都是這個意思。她就一直以尹家孫兒被輩中的大少奶奶的標準完善自己,充實自己,讓自己可以配得上這個被成爲天才的男人。
可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好像是在尹唯10歲時,他突然不愛跟自己玩了,每天都會跑出去玩,很晚纔回家,有一次還一整晚沒有回來,等到回家的時候,渾身滾燙,發燒到了40度,送去醫院之後就昏迷不醒了。
從那時候開始,他們之間的距離就越來越遠。她以爲是自己做得不夠優秀,不夠好,所以他纔不理自己的,但是現在看來,他心裡早就住着一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應該就是艾晴。
她不想做讓他生氣厭惡的事情,但是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這麼放手,不甘心做了這麼多年的夢,瞬間破碎。
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機,是私家偵探傳過來的照片,就是施國平抱着艾晴的照片。兩個人的關係很曖昧,很親熱,看起來好像情侶一樣。
她想或許這個可以讓尹唯對艾晴的想法發生變化,突然就因爲傷心,不喜歡她了。
想到這裡,她的臉色冷沉,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她應該還沒輸,還是有機會的。
艾晴和尹唯把尹全珍送去做b超,然後在室內換了衣服。艾晴穿上了尹全珍的病人服,坐到輪椅上,身旁是佟玲假扮的年輕護士,至於尹全珍則暫時留在b超室內,等他們確定安全了,再轉移到其他病房。
尹唯推着艾晴回到病房,舒雅已經不在這裡了。
他雖然不喜歡這個女人,但是既然她答應不把事情告訴老太太,那麼就不會說。這點誠信她還是有的。
“好了,躺病牀上吧。”尹唯發現病房裡只有他和艾晴兩個人了,有點賊溜溜地說道。
艾晴冷睨了他一眼,說:“你少打如意算盤,給我離開這裡,去法醫部工作。”
“爲什麼,我應該照顧你的!”尹唯一直想的就是兩個人獨處。
“小五把綁匪就是兇手的消息散佈了出去,現在網絡和各大媒體記者都在警視廳外,或者你家裡詢問案件細節呢。”艾晴躺在牀上拉上被子說,“爲的是讓那娜放下心裡防備,來病房下手。你留在這裡的話,她哪裡還敢來?”
尹唯不放心,他留下不只是爲了親近她,還爲了保護她,心裡很是爲難,“可是……”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
他拿出來看着屏幕上的來電顯示,不禁皺眉,朝着艾晴看了一眼,見她點頭,就接了電話。
“喂?”
“尹醫生,你該離開了,就當是接到了工作電話吧,我們已經確定那娜進入醫院了。”打電話是施國平,他的聲音悶悶的,聽起來還是有諸多的彆扭的。
尹唯聽到他的聲音就感覺自己的臉頰和嘴角疼得厲害,即使現在已經消腫了不少,但是一動嘴巴說話,還是好像繃着得那麼疼。
“知道了。”他的語氣也不太好,主要是自己打得一系列的算盤,現在都沒辦法實現了。
走到艾晴牀邊,好像小孩子一樣捏着她的手,說:“那我走了,你一定要自己小心。”
“放心吧,我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再說了,她現在不會有行動的,這種事情還是天黑以後,大家都睡了再做纔有勝算。”艾晴回握了一下他的手,似乎早就習慣他這種調調了。
尹唯深呼吸到沒辦法再吸入空氣,然後全部呼出,就是那種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變得沮喪不已:“好吧,那我走了。”
艾晴點頭,側身背對着他,決定睡一會兒。牀對於這段時間的她來說,簡直就是奢侈品,每天都想要,但是每天都沒辦法實現。這會兒總算可以利用職務之便睡一會兒了。
“小晴。”
“什麼?”艾晴有點疑惑地轉頭,剛回過去,就吻上了他的脣。
尼瑪,這就是早就把脣擺好位置,等着她轉頭,就剛好吻上了。
艾晴真是服了這個死尹唯了,虧他可以想出這麼損的招,二話沒說就擡手想要給他一耳光。
“這是幹嘛?”尹唯非常無辜地直起身子,握住她的手。
“你說呢?”艾晴挑眉瞪着他,眼神滿是質問。
“拜託,是你自己湊過來的,跟我無關好嗎?”他說得無比可憐,簡直比竇娥還冤。
艾晴用力甩開他的手,背轉身不再理他,口中暗自咒罵道:“無賴!”
尹唯纔不在乎她的評價,反正偷香一個也是賺的。
艾晴聽着尹唯離開病房的關門聲,想起那個二貨的臉,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笑。這個時間段剛好是午睡的好時間,她是真的有點困了,所以很快就睡着了。
尹唯出了病房之後,正好跟從電梯裡走出來的那娜擦肩而過。他走進電梯,聽到手機又響了,知道一定又是施國平的電話,立刻就接了起來。而後道:“知道了,有工作,我馬上回來。”
這是說給剛剛走出去的那娜聽的,讓她以爲尹全珍的病房裡現在沒有任何人留守,保護。
但是,她依然沒有直接進入那間病房,而是從病房門口經過,朝着裡面看了一眼,確定病牀上的人正躺着熟睡。
然後,她就從另一側的樓梯去了樓上那層病房、
“警察同志,這裡住的是不是惠姨?”她看到有警察守在門口,立刻就知道那間病房裡住得是惠佳彤。
“你是什麼人?問這個幹什麼?”
“我是‘好厲工作室’的化妝師,惠姨是我們工作室的清潔大嬸。我問了街坊才知道她犯了事,自殺被送來了醫院,然後我從網絡上看到她就在這間醫院,所以纔來看看她。”那娜的聲音很溫柔,態度也很誠懇,表情有點傷心,“我就是覺得她是一個孤寡老人,出了這種事,肯定沒人會探望,那時候在公司,她對我很關心照顧,所以想着可以在她入獄前見她一面,安撫一下。”
守門的兩個制服警察擡手擋在她面前,表情嚴肅,態度還算禮貌,“抱歉,裡面的犯人涉嫌殺人,所以不予任何人探視。當她身體康復,開庭審判後,你可以去監獄探望。”
“哦,那能不能麻煩你們,把我燉的湯拿進去送給她喝,也算我這個做晚輩的對她最後的一點心意。”那娜把手裡的保溫瓶送到制服警員面前。
這讓守門的兩個警察有點爲難。
“拒絕。”艾晴給出了指示,她耳蝸裡藏着一個監聽設備,可以聽到全部人員的說話聲音。
兩個警員聽了這話,立刻道:“抱歉,犯罪嫌疑人的飲食會由警方提供,我們不能將外來食物送進病房,這也是爲了更好的確保犯人不會畏罪自殺。”
“哦,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那娜眯了眯眼睛,朝着病房內瞟了一眼,似乎是確定會被阻攔的,所以就鞠躬道了聲謝,轉身離開。
她拎着自己的保溫瓶,走進洗手間,待了很久,出來之後已經換裝成爲了年輕女護士的樣子。
“小晴,那娜已經換裝了,可能隨時準備行動。”耳邊傳來施國平的聲音。
“她應該不會立刻行動。”艾晴看了一下時間,才四點多,於是推測道,“她一定會先查看周圍的環境,確定沒有警察埋伏,纔會有所行動。你讓弟兄們注意一點,不要露出破綻。”
施國平接受了她的分析,對着醫院內的全部警員下達指使。
很快的,那娜就以護士的身份在每個樓層走了一遍,直到她確定沒有她想的那些埋伏,纔到醫院的餐廳點了一份套餐吃。
“她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竟然就這麼坐着吃東西了。”施國平非常納悶地說道。
“應該是放心了吧,覺得沒有她所想的埋伏。”艾晴閉着眼睛,小聲回答,“我想現在她只要等待夜深人靜的時機就可以了。”
“好吧,我知道了。”施國平沉沉舒了口氣,問道,“你猜是什麼時候?”
“護士查房的時候。”
“晚上8點左右?”施國平看了一下醫院護士的查房時間。
“嗯。”
“那我讓人8點待命。”施國平讓全部的警員進入警備狀態。
“別這麼緊張。”艾晴不認爲那娜可以對自己怎麼樣。畢竟自己的武力值在那裡呢,“我不認爲她可以把我怎麼樣。”
“不要掉以輕心,她可是殺了人的。”施國平覺得可以把齊歡那種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的女人,絕對不是好對付的角色。
“好了,我會小心的。”艾晴知道他關心自己,微微放柔了語調:“你們不要打草驚蛇。”
“嗯。”施國平低低地贏了一聲,讓手下人注意隨時待命。
8點以後,那娜真的就從餐廳直接到了艾晴所在的病房。當然在她看了,那間病房,此刻躺着的是尹全珍。
“厲太太,你睡着了嗎?”她溫柔的詢問,一步步走近病牀,站在牀尾看着病歷卡上的名字,套上了醫用的橡皮手套,慢慢朝前走去。
她剛想抓起被子,就被艾晴銬上了手銬。
那娜愣了一下,沒想到會是艾晴,另一隻手成手刀落下,劈向艾晴。
“啪”的一聲,可以明顯聽到牀板斷裂的聲音。
“跆拳道!”艾晴閃避得及時,纔沒有被打到。她全神貫注地盯着那娜,完全進入戒備狀態。
“我千方百計地看周圍的環境,沒想到還是被你設計了。”那娜輕挑着眉梢,冷眼面對艾晴。
“因爲厲少庭的那份保單,你一定會這麼做。”艾晴站在原地,聽着警員從外面衝進來。
“聽口氣,你是找到那份保單了?”那娜笑了笑,看着把自己團團包圍的警察。他們個個手上舉着槍,她卻沒有一絲害怕,“知道嗎?我爲什麼要跟齊歡一起,因爲他可以教我很多化學方面的知識,包括製造化學炸彈。”手掌中捏着一枚黑色遙控器,上面凸起一個紅色按鈕。
“你們最好統統把槍放下,我已經在這間醫院放置了炸彈。”她笑着道,“然後把尹全珍帶過來,我可以考慮放過整件醫院的全部人員。”
“你還是想殺尹全珍?”艾晴不明白事到如今她爲什麼還要這麼做。
“當然,她的孩子不能活着,我要厲少庭全部的家財。”那娜的眼神轉冷,變得無比尖銳,“那些統統都是我應得的。原本,我還以爲他真的會回到我身邊,之前只是因爲他被開除了,所以纔沒能保護我,害得我一個人面對流言蜚語,被父親砍傷,差點死了。回國之後,我最初只是想找他問清楚。他跪着求我原諒,我竟然心動了,依然對他顧念舊情地做了他的情人。”頓了頓,嘴脣用力抿了抿,眼神充滿了恨意:
“結果,我每次勸他離婚,跟我遠走高飛,他都用沒有錢來搪塞我。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不是他不想離婚,而是他真正想在一起的人,是尹蔓姿那個臭丫頭!”
“所以,你就抓住了尹蔓姿想要和厲少庭在一起的心理,又以厲少庭想要錢纔可以跟尹蔓姿遠走高飛,雙宿雙棲來讓尹蔓姿加入你的這場計劃中。”艾晴知道整個案子就是尹蔓姿和那娜合謀完成的。
“沒錯。”那娜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既然露出了真面目,那麼久坦然承認,“我知道厲少庭不願意讓尹蔓姿知道我和他的關係,另外又怕他老婆尹全珍知道了他和尹蔓姿的事情,會跟他離婚,並且自己一點好處都拿不到。”
“於是我就答應幫他做煙霧彈,說只要他給我錢,我就幫他做煙霧彈,並且我告訴他我永遠不會逼迫他放棄尹蔓姿,只要他願意給我肚子裡的孩子一份應得的財產就可以。”
“他答應了,覺得你真的愛他,也在幫他。”
“是啊,他讓他老婆輕得私家偵探拍到我和他一起的照片,等着他老婆跟他攤牌。”那娜點頭,繼續道,“而我就在這時候,跟尹蔓姿部署了這起綁架案。”
“一開始交付贖金的那天,你和厲少庭有不在場證明,那是真的,因爲當天是尹蔓姿打暈了在‘奇緣酒店’小樹林等待的尹昊。結果,她太緊張,讓尹昊發現了身份。你就讓齊歡他們在她離開之後,感到了事發地點,把尹昊拉上車帶走了。”
“對,就像你說的那樣。”
“可是,那天尹家沒人看到尹蔓姿出門啊。”施國平覺得第一天尹昊失蹤應該跟尹蔓姿無關的。
“不,她出門了,從窗口爬到樓下,躲到了許姐開的車子的後備箱裡。”艾晴已經解開了這個手法,“還記得許姐被迷暈之後,被丟在垃圾箱裡嗎?”
“嗯,記得。”
“那應該是齊氏三兄弟中的某個人把她迷暈,開車運送到那裡的。”艾晴接着道,“而尹蔓姿就從車子後備箱爬出來,把車子開到了奇緣酒店附近,找到了她的哥哥尹昊,被發現身份之後打暈了她。然後慌慌張張的把車子開到了許姐藏身的垃圾箱附近,重新躲進後備箱。等許姐醒來,發現車子沒有壞,自然就會立刻開車回別墅,也就把尹蔓姿帶回了別墅的車庫。她只要再從車子後備箱出來,趁着傭人不備,回到房間就可以了。”
說到這裡,看向面前的那娜,繼續道,“當然,這也是出自眼前這位的計劃。”
“沒錯,確實是我的注主意。”她笑了笑,看着艾晴道,“我想艾警官應該都知道了,不如你幫我說明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