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4
艾晴必須給兩個孩子立規矩，畢竟不是所有認識的人，都是安全的。
“clown哥哥也不行嗎？”小希和小冀明顯就是不太明白的，嘟着嘴說道，“他說媽媽讓他來接我們的。”
“不管是誰。”艾晴強調了這一點說，“因爲這個世上有些壞人善於喬裝改扮，他們可能就化妝成爲你們認識的人，把你們帶走。”
“媽媽，化妝的話，我們是看得出來的。”小希和小冀並不知道千門的易容術，所以覺得化妝的話是一眼就可以看出來的。
艾晴摸了摸他們的腦袋，說，“有些人的化妝技術非常棒，連爸爸媽媽都不一定可以識破，所以以後除了爸爸和媽媽，或者是我們告訴你的人去接你們放學，別的人，都不可以相信，明白嗎？”
小希和小冀似乎是聽懂了一點，點了點頭，答應了，“好，知道了。”
“可是，有那麼厲害的化妝術，是不是也可以化妝成爸爸和媽媽呢？”小冀在這之後提出了新的疑問。
“所以，回家之後，媽媽想個只有我們四個人知道的暗號，然後定期更換，這樣就不怕別人假冒了。”艾晴早就想到這一點了，捏了捏他們的臉頰安撫道。
“哇哦，好像諜戰哦。”小冀有點小興奮，覺得這樣挺好玩的。
艾晴摸了摸他的臉，說，“沒辦法，誰讓你們的媽媽是個打擊黑暗勢力的活躍分子呢，你們也就只能多點心眼，努力朝着特工、偵探方面去了。”
這話雖然帶着玩笑，也有很多的無奈。
“多點心眼是好的，這樣等我們長大了，就不會被人騙了。”小希很認真的摸着自己的下巴，表情很老成地說着。但是一個孩子做這種動作，真的非常滑稽，讓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噗——
艾晴沒好氣地看着他，問道，“這話誰教你的？爸爸嗎？”擡頭看向身邊的尹唯。
結果，不等尹唯回答，小希就很不屑地說道，“怎麼可能，我會需要他教嗎？現在的電視電影，還有一些買菜的大爺大媽，不都這麼說嗎？”
“啊？電視電影可以理解，買菜的大爺大媽怎麼會說這個？”艾晴很不能理解地看着他。
“有呀。他們買菜的時候就說自己的兒子和女兒，要不就是投資被騙了，要不就是感情被騙了，再不就是在公司被騙了。所以，我們生活的地方太不安全了，全都是陰謀詭計呢，還是火星安全，我真想回去火星。”
“……”艾晴聽完這段話，簡直無語。
尹唯則抿着脣，想忍笑，但是沒能忍住，直接就笑出了聲。
“你還回火星，你知道火星在哪兒嗎？”尹唯多嘴問了一句，然後小希也振振有詞地回答道：
“那很多人說‘地球太危險，快點回你的火星去吧’，不就是代表我們以前是火星上的嗎？”
這話一出，艾晴和尹唯都無語了，低着頭不發一言。
良久，艾晴才嘆了口氣說道，“看來，回家之後，要給你們買點宇宙星系方便的兒童讀物，讓你們真正學點知識。”
兩個孩子面面相覷，嘟着嘴坐在那裡，表情是有點不開心的。
艾晴看看時間，言歸正傳道：“對了，給媽媽講一下clown哥哥帶你們離開的時候，胡瑞在不在？”
“在的。”兩人動作一致地點了點頭，接着小冀補充道，“但是他是在車上等我們的。”
“他沒有下車？”艾晴繼續提問。
“嗯，”小希點頭，說，“他一直在車上，而且那個時候他的臉色就很難看，流了很多汗。等到了船那裡，我們才知道他受傷了。”
“那你們給我打，後來發生了什麼？”
“就是小胡叔叔突然醒了，然後就把clown哥哥抓了出去，然後沒多久就聽到clown哥哥被他打的聲音，之後還把他推進房間，想要抓我們。Clown哥哥就不讓他抓我們，跟他打起來，接着我們就問到了一個很難聞的味道，就暈了。”小希回憶着之前的事情，跟小冀一起努力着把情況說清楚。
“之後的事情，你們都不知道了？”
“嗯，我們只是看到clown哥哥奮力保護我們，之後才發生什麼，就不知道了。”小冀也是同樣的話。
艾晴蹙眉想了想，說道，“你們有沒有看到clown在外面被胡瑞打？”
“沒有。”小冀搖了搖頭說，“只是聽到了聲音。”
“那麼再次進來的時候，胡瑞手上有沒有拿防毒面具？”艾晴必須弄清楚每個細節。
小希和小冀相互對視了一眼，說，“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不能確定嗎？”
“我在快睡着的時候，好像看到他把防毒面具戴起來的。”小冀歪着頭仔細想着，又搖了搖頭，表示道：“媽媽，我實在想不起來了，可以不想了嗎？”
因爲吸入了催眠瓦斯，所以他們努力回憶的時候，會覺得腦袋很脹，很不舒服。
“好的，不想了。”艾晴抿脣點頭，摸了摸他們的臉頰，說：“你們爸爸給你們買了新的玩具哦。等會兒讓他去拿來給你們玩。”
兩個孩子一聽這話，很整齊地看向尹唯，問道：“什麼玩具？”
尹唯撇了撇嘴，看向艾晴，又對着孩子們說，“一個是小火車，那種拼裝鐵軌的，一個是遙控賽車。”
“我喜歡賽車。”
“我要火車。”
小希和小冀喜歡的東西是不一樣的。小希喜歡賽車，因爲快而且刺激；小冀則喜歡沿着鐵軌轉圈圈的小火車，這會讓他變得安靜，容易思考。
艾晴給了尹唯一個眼神，起身走出病房。
“你覺得怎麼樣？”
“clown的事情？”尹唯輕挑着眉梢問道。
“嗯。”
“很多疑點，你應該也可以看出來。”尹唯回答。
艾晴垂眸，深吸了口氣，說，“幫我照顧孩子們，我去看看clown。”
尹唯伸手輕輕撥過她鬢邊的髮絲，摸着她的臉頰，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小心點。”
“放心。”艾晴轉身離開。
尹唯目送她走進電梯，便去停車場拿了之前買的玩具，送給兩個孩子玩。
艾晴來到clown的病房外，沒有立刻進去，而是站在窗口往裡面看了一下，詢問守在門口的施國平：“他怎麼樣？”
“醫生說驚嚇過度，還沒有醒呢。”施國平示意她到自己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你呢，問過小希和小冀了嗎？”
艾晴點了點頭，說，“問過了。”她把情況跟施國平說了一下，大哥的想法和她是一樣的。
“這個太奇怪了。”
“你也這麼覺得？”艾晴嘆了口氣說，“其實，我有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施國平看着她，表情看起來非常意外，“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
“確實不像。”艾晴點了點頭，表情非常無奈，“畢竟面對付出了感情和不付出感情的犯人是不一樣的。”
“要找陸醫生嗎？”
“肯定要的。”艾晴答得很肯定，“我不懂怎麼還會這樣，而且這件事是從曾凡的事情擴展出來的，爲什麼他會和這個扯上關係呢？”
“還記得你說過的話嗎？”施國平不答反問。
艾晴略帶疑惑地看着他，問道，“什麼？”
“就是你說的，曾凡善於抓人性的弱點，然後加以把握，讓人成爲自己的工具，爲他效力。”施國平回憶了艾晴在胡瑞家門口說的話，加了些修飾地說了出來。
“clown的弱點會是什麼呢？”艾晴實在有點想不明白，“難道他並沒有真正康復？只是裝作全都好了？”
“我不是心理醫生，問我也沒用。”施國平無奈地聳了聳肩，表示無能爲力。
艾晴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說，“但是，暫時沒有證據指名他做了什麼，小希和小冀的證詞也沒有任何的突破口和針對性，只能先打人情牌試試，希望他可以對我坦白一切。”
說着，她就起身走進病房。
Clown是真的睡得很沉，呼吸勻致有力，面容恬靜安詳。
艾晴在他的病牀旁坐下，手輕撫他的額頭，坐在牀邊陪着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差不多是艾晴都有點昏昏欲睡了，病牀上的人突然一動，緩緩睜開雙眼。
“姐姐。”
艾晴的頭往下一磕，睡意全消，看着clown道，“醒啦？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我沒事。”clown看着她，又看看周圍，剛動了一下雙手想要站起來，發現自己的右手銬着手銬。
“這是……”
“因爲你開槍殺人了，所以這是例行公事，希望你可以理解。”艾晴試圖用最平靜的態度跟他對話。
Clown明白地點了點頭，說：“我理解。”頓了頓，又道，“姐姐不陪着小希和小冀嗎？”
“他們有他們的爸爸陪着，不用擔心。”艾晴垂眸長長嘆了口氣說，“clown，你上次在建築工地，最後是怎麼逃脫的？”
“哦，這個是在最後三秒的時候，胡警官扯掉了我身上的炸彈包，把我抓進了房間下面的暗道，才使我活下來的。”
“之後呢？”艾晴接着追問，“之後他帶你去了什麼地方？是那個船艙嗎？”
“我也不知道，他把我帶走之後，告訴我是你讓他來救我的，說現在是非常時期，我不方便露面。而我在那之後的狀態也很奇怪，每天都昏昏沉沉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清醒的還是身處夢中的。”clown搖了搖頭，做出努力回憶的表情，但是最終卻想不起來什麼。
“每天都是？那你吃飯喝水呢？”
“那個都是正常的吃喝，只是整個房間都很暗，胡警官也不許我把窗簾拉開，所以我都不清楚自己身在什麼地方。”clown蹙眉看着艾晴，問道，“姐姐，你爲什麼要問這個，你在懷疑我？”
“不是，我必須做最完整的案件記錄，所以每個細節都要問清楚。”艾晴抿脣淺笑，繼續道，“那麼今天下午，他爲什麼要你去接小希和小冀？”
“他說有人要拿小希和小冀做人質，威脅你，讓我去接他們，把他們轉移，這樣你就不會被威脅。還說，這是你的命令，說我很快就可以見到你了。”頓了頓，似乎又是一陣思考，接着道，“然後到了船艙，我想給你打個電話，但是被他拒絕了，再看他的腿受了傷，我纔有了懷疑。”
“接着你就趁着他昏迷的時候，拿了他的手機，給我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