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清晨的尖叫聲,把整個宅子的人都驚醒了。
所有人都披上外套,朝着聲音的源頭跑去。
柴房門口,一個燒柴小女傭臉色慘白,兩眼驚懼地看着裡面,眼淚因爲害怕止不住地流下來。她的雙腳根本就站不起來了,雙手撐着地面,慢慢往外退着。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首先到現場的是離柴房最近的尤天宏和陸妍夫婦,兩人都只是披着一件大浴衣,赤腳走在這個地方。
“二,二老爺,”燒柴小女傭芽芽擡起手,指着柴房裡面說,“明,明,明少爺……”
她說話是結巴的,沒有說完,就見陸妍跑進了柴房,緊接着也是一聲充滿恐懼的尖叫聲。
“阿妍?”尤天宏聽着老婆的尖叫聲,連忙走了進去,一把扶住了因爲後退,差點摔倒的陸妍,“怎麼了?”
“阿明,阿明……”陸妍臉色慘白,泣不成聲,一口氣接不上來,直接撅了過去。
尤天宏不明白阿明怎麼了,朝着牆角看去,血淋淋的屍體,被砍成了半截,但是那半張臉,卻是自己兒子的樣子。
“兒,兒子!”他圓睜着雙眼,表情是難以置信的驚恐。
尤梅看到芽芽的表情,又見自己的父母站在柴房門口,一步一步,非常艱難地向後退着。
她立刻走了過去,扶着二老問道:“爸媽,出了什麼事?”
“小梅,你哥,你哥死了!”尤天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精神有點崩潰,“是被人殺死的!”
尤梅愣了一下,皺眉朝着裡面看去。一個180公分,體重140斤左右男人竟然被砍成了兩半。
她稍微鎮定了一下心神,把父母扶出了柴房。
緊接着趕來的是尤天鵬,韓真真和尤暻,尤睿。
艾晴和尹唯則跟他們前後腳地到了現場,看到眼前的一幕,就算是經常出入兇案現場的他們也會感到震驚。
“誰是第一發現者?”艾晴首先要確定的是,有沒有人動過現場。
“是芽芽。”說話的是尤梅,她給自己的父母倒了杯水,並且回答了艾晴的問題,“她是這裡的燒火丫頭,應該是準備燒火給大家做早餐的時候發現的。”
芽芽雙手緊緊抱着自己的胳膊,雖然已經不像之前那麼緊張,呆滯,但是臉色依然非常蒼白。
“芽芽,”艾晴叫了她的名字,但是沒有得到反應,便走到她身邊,蹲在她面前,“芽芽,你進入柴房的時候,有沒有碰過什麼東西?”
艾晴見她還是沒有反應,輕輕扶着她的手臂喚回她的思緒。
芽芽驚恐地打了個寒顫,緩緩擡頭看着艾晴,受驚地眼淚再次落下。
“你別害怕,深呼吸,平靜一下。”艾晴讓她跟着自己深呼吸,然後道,“你只要告訴我,你沒有碰過屋子裡的東西?”
“沒,沒有。”她搖頭,腦中又一次浮現出尤明的慘況,立刻跑到牆角的垃圾箱處,一個勁地嘔吐起來。
艾晴走到她身邊,拍着她的背,把隨身帶着的萬精油給她,“塗一下太陽穴和人中,會感覺好一點。”
芽芽顫抖着手接過萬精油,按照她說的抹了一點,而後道,“我沒有碰過什麼東西,二老爺他們應該也沒有碰過東西。”
“好的,你休息一下。”艾晴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坐到旁邊休息,轉身想要回到柴房,就見尤愛佳和宇田晴扶着尤天賜從東苑的長廊上慢慢走過來。
“出什麼事了?”尤天賜非常疑惑地看着艾晴問道,“怎麼都這個表情?”
“爸,您不是身體不舒服嗎?”尤睿知道昨晚尤天賜因爲不舒服,找了家庭醫生兩次,所以沒想過他可以起牀來柴房。
“到底是什麼事?”尤天賜推開了尤愛佳和宇田晴,細長的眼眸認真地盯着艾晴,瞪着她的回答,“丫頭,你說。”
艾晴也看出他的身體很虛弱,如果真的像尤天鵬和韓真真說的那樣,尤明是他的私生子的話,只怕是受不了這個打擊的。
“這個,您的身體……”
“我沒事!”尤天賜見艾晴也不打算說,就準備自己朝着柴房走去。
艾晴立刻上前攔阻,“尤老,裡面的情況太血腥,您還是留在原地比較好。”
尤天賜是個固執的老頭,越不讓他做的事情,他就越想做,推開艾晴往裡面。
尹唯聽着腳步聲,走到門口攔住他:“尤老,柴房是兇案現場,你不能進去。我能告訴你的就是尤明被殺了,就在昨天下午五點以後。”
尤天賜聽了這話,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就摔倒了。
尹唯連忙扶住他,用眼神示意宇田晴,“尤太太,請您扶老師到一旁休息。”
“是。”宇田晴上前,把老頭扶到了旁邊。
艾晴來到尹唯身邊,看着他問道:“柴房是第一案發現場?”
“從流血的情況看,不是。”尹唯只是做了初步的檢驗,說,“身體也不是被斧子分成兩半的,應該是電鋸之類的工具。”他的聲音很低,只能讓艾晴一個人聽到,以免周圍的家屬聽了,引起更多的痛苦。
“怎麼會這樣?”尤天賜在一旁的臺階上坐下,表情有點呆滯,口中不停呢喃着,“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死了一個又一個?是誰,到底是誰……爲什麼針對尤家的孩子?”
“老公,你沒事吧?”宇田晴看他的樣子,顯得非常擔心,“如果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就告訴我。”
“是誰,到底是誰?”尤天賜好像被魔魘了,不停重複着幾句話。
尹唯知道一連死了三個尤家的孩子,對於尤天賜這個一家之主絕對是非常受打擊的。他的表情很嚴肅,來到尤天賜面前,握住他的手安撫道:“尤老,你別這樣,我們一定會找出兇手,還死者一個公道的。”
尤天賜聽着尹唯的話,用力回握他的手,“小尹,你要幫我,一定要幫我找到兇手!”
“會的,一定會的。”尹唯點頭,看他的臉色實在蒼白,便對着宇田晴說,“尤太太,麻煩你先扶尤老會屋休息。”
“我不回房!”尤天賜突然提高了嗓音,大聲拒絕,“我要留在這裡!那個兇手,有什麼就衝着我來,不要再傷害尤家的孩子了!”
“可是,接下去就是警方和法醫的工作了,你們留在這裡也幫不上忙啊。”艾晴環顧四周,尤天宏夫婦和尤天賜的臉色都非常蒼白,這個年紀的人,肯定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的。如果還不能好好休息,身體和精神都會出問題的。
“尤暻,尤睿,你們和宇田女士一起送尤老回房間。”又看向尤梅和尤愛佳說,“尤梅小姐和愛佳女士,你們就送二老爺和二太太回房休息吧。”
尤梅淡淡看了艾晴一眼,並沒有拒絕,伸手把父母扶起來,對着尤愛佳說:“麻煩你了,姑姑,幫我把我爸扶回房間。”
尤愛佳點頭答應了,四個人先行離開了柴房。
尤天賜見老二夫婦走了,也不再強硬,讓自己的兩個兒子把自己攙扶起來,和宇田晴一起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此刻,柴房外就只留下了老三尤天鵬和韓真真夫婦。
“既然都走了,那麼我們兩個也回房了。”尤天鵬說着,就拉着韓真真的手往中庭走去。
“等一下。”艾晴叫住了兩人,支走其他人,留下這對夫妻,自然是有原因的。
“還有什麼事嗎?”尤天鵬略帶疑惑地停步,轉身看着艾晴。
“我想知道,兩位昨晚昨晚說的是不是真的?”艾晴繞到他們面前,漆黑的水眸非常嚴肅地盯着兩人。
那氣勢充滿了壓迫感,讓人沒辦法直接忽略。
“什麼是不是真的?”尤天鵬愣愣地看着她,眼眸中滿是不解。
“關於尤明是私生子的那件事。”艾晴給出提醒。
“你……”韓真真皺眉,盯着艾晴道,“你竟然偷聽!?”
“我只是剛好路過兩位的房門口,無意中聽到的。”艾晴的表情非常平靜,語調不慍不火,“如果兩位真的覺得這種事情是個秘密,那麼昨晚說話的聲音也太大了,不是嗎?”
……
韓真真很生氣地別過頭,冷叱道,“就算你聽到了,也沒有權利盤問我們,這應該是警察的工作。”
艾晴也沒有再做任何隱瞞,直接出示了警官證件,“很不巧,我剛好就是警察,麻煩兩位配合我的工作,詳細地做一份口供。”
這個身份讓尤天鵬和韓真真非常意外。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就聽到尤天鵬說,“既然這樣,那麼找個地方說吧。這裡畢竟還有這麼多傭人在場呢。”
艾晴接受了他的提議,朝着尹唯看了一眼,示意他留在柴房這裡看着屍體和現場,自己則把尤天鵬夫婦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好了,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了,你們可以說了。”她爲兩人倒了茶,等着他們的陳述。
“尤明是不是大哥的私生子,其實我們也不能確定。”尤天鵬直截了當地說道,“因爲這只是一個傳聞,是在阿明出生的時候,島上出現的傳聞。但是很快的,這個傳聞就消失了,並且再沒有人提起過。”
“爲什麼要這麼傳?”
“誰知道呢。”尤天鵬撇了撇嘴,說,“可能是爲了中傷大哥,讓他的聲望受損。”他仔細想了想,說,“因爲那時候正好是選擇尤家的當家人的時刻,有資格的只有大哥和二哥。”
“你是說這個可能是尤家老二爲了拿到當家人的繼承權,故意散佈謠言,中傷了自己的哥哥。”艾晴輕挑着眉梢看着面前的這對夫妻,倒是沒有發現他們有撒謊的表現。
“自古家族之爭都是這樣的,所以關於阿明的身世到底怎麼樣,沒人知道。”
“真的沒人知道?”艾晴可不這麼認爲,“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想確定是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只要做個DNA鑑定就可以了。”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在我們面前,這是個迷,事實到底是什麼樣的,我們也不清楚。”尤天鵬的神色淡定,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真的不清楚嗎?”艾晴微微揚脣,朝着一旁的韓真真看去,“三太太和尤明的關係應該不一般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韓真真一聽就知道是自己的操守被人質疑了,生氣地怒聲喝斥。
“字面上的意思。”艾晴眯了眯眼睛看着她說,“你應該暗中查過這件事吧?”
“沒有!”她垂眸避開了艾晴的視線,直接否定了她的猜測。
艾晴顯然是不相信的,揚着脣角看着她,意思是不說實話的話,就沒辦法離開這個屋子了。
韓真真懶得和一個警察糾纏。她長長嘆了口氣說,“我原本是打算拿着尤明的毛髮組織去醫院做DNA鑑定的。但是被當時還在世的老太爺發現了,也就是我的公公對我說,只要我不追查這件事,安心嫁給天鵬,那麼關於尤家的寶藏,只要找到了,就一定分給我們三分之一。”
“有這種事,你怎麼沒有跟我說過?”
“你爸讓我守口如瓶的。”韓真真撇了撇嘴,說,“其實當時,我已經偏向你了,但是因爲害怕大哥當家之後,侵吞屬於你的那份家產,纔想能不能揪住他的而一個把柄,等以後可以跟他談條件。”
“結果,我爸就出面阻止你了?”尤天鵬很是不解道,“他爲什麼這麼做?”
“他說爲了家宅和睦,又給了我承諾,所以我就沒有拿尤明的毛髮組織去醫院做DNA鑑定。”她看着艾晴,說,“我說的是實話,信不信隨你。”
“爲什麼尤家老太爺會出面干涉這件事?”艾晴有點想不明白了。
“我那時候跟你一樣奇怪,但是後來覺得,可能是不想家醜外揚吧。”韓真真撇了撇嘴,說,“可能尤明真的就是大哥的私生子。老太爺爲了維護兩個兒子的名譽和麪子,纔會阻止我調查的。”
是這樣嗎?
艾晴暗自腹誹着,答案卻是不確定的。
“按照你的說辭,寶藏真的是存在的了?”她暫時放下了那個問題,詢問下一個問題。
韓真真朝着尤天鵬看了一眼,說,“聽老太爺的口氣,是有的。但是天鵬並不清楚,因爲這麼多年,我們真的是連藏寶圖都沒有見過。”
“如果是這樣,藏寶圖就只可能在當家尤天賜那裡了。”艾晴回憶着尤天賜拿出那本札記時候的表情,並不覺得他是知道的。
“對啊,只是霸佔着不願意對我們公開而已。”韓真真最不待見的就是這個,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說,“其實,這種東西單靠一個人的腦子怎麼可能真的破解,還不如說出來,大家一起思考,說不定早就找出寶藏所在地了。”
“你們昨晚還說尤明那裡有寶藏地圖,是看到過嗎?”艾晴看着韓真真,接着詢問。
“不,沒有看到過。”韓真真搖頭,說,“但是他曾經爲了求我回心轉意,說過自己很快就會有錢了,只要我願意放棄天鵬,和他一起,那麼那些錢就都是我和他兩個人的。”
“你竟然沒有接受?”
“拜託,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隨便兩句花言巧語就上當的。”韓真真一臉不屑地說道,“要知道尤明那個男人,真的是天底下最渣的賤人,誰和他一起纔是到了八輩子血黴了!”言語中毫不掩飾對尤明的鄙夷和厭惡。
艾晴不知道這裡面有多少是演戲的成分,畢竟丈夫就坐在身邊,理應非常堅定地表明心計。但是雖然她的話中有表演的成分,可對尤明的厭惡也是真實存在的。
“既然這樣,你怎麼就肯定他是有藏寶圖的?”
“因爲他從來都不是那種敢用錢做承諾的人,加上後來有幾次,我路過他房門口的時候,看到他一直盯着一張白紙看,才覺得他可能是拿到了所謂的藏寶地圖的。只是,還沒有解開裡面的玄機,確定寶藏的地點。”韓真真只是自己做了推理。
“你說的白紙,上面是不是有星星,圓圈,叉叉之類的圖案的?”艾晴記得那本發黃的札記上有這些圖案,而尤明的書桌上也放着破解圖案密碼的書本,於是纔有了這個問題。
“對,有這樣的圖案。”她認真的點了點頭,眼眸顯得非常驚喜,“你看到過嗎?”
“沒有。”
“那你怎麼會知道?”韓真真有點警惕地看着艾晴,道,“尤明應該不會直接給你看吧。我那時候也是去後門那裡的桃樹林摘水蜜桃,回來的時候無意中看到的,結果還被他兇了一頓,說以後都不許出現在西苑。”
“我只是想起尤明的書桌上放着解開圖案密碼的書籍,纔有此一問。”艾晴沒有說那本古老的札記的事情,不想讓別的人知道這個,以免有人覬覦所謂的寶藏,讓案子變得更加錯綜複雜。
“原來是這樣。”韓真真撇了撇嘴看着艾晴,說,“那該說的,我們都說了,可以回去自己的房間了吧?”
艾晴看了兩人一會兒,說,“可以了,如果有什麼問題,我會再去兩位的房間問話的。”
韓真真白了她一眼,說,“不過,我倒是很奇怪,你明明是個警官,爲什麼要對我們隱瞞身份?你到底是有什麼圖謀?”
“我原本只想享受自己的蜜月之旅,不想牽扯進這種事情中。但是現在已經死了三個人了,不可能再繼續保持緘默了。”艾晴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優雅地抿了口茶,目送尤天鵬和韓真真走出自己跌房間。
“那我是不是應該幫你公開一下你的身份?”
“隨便,”艾晴笑了笑,說,“不過,如果宅子裡的人,要我離開這裡進行調查,或者兇手對我的身份忌憚了,變得更加謹慎小心了。那麼在我假期結束,還沒辦法抓到真兇的話,你們所有人都可以有生命危險的。”
“你少危言聳聽,嚇唬人。”
“我只是就事論事。如果兇手是爲了寶藏行兇的話,你們這些有繼承權的人,都會成爲他的目標,不是嗎?”艾晴說這話的時候,連眼睛都沒有擡一下,聲音不鹹不淡,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她說的確實很大程度是真實可信的。
韓真真咬了咬脣,瞪了她一眼,生氣地離開。
艾晴放下茶杯,長長嘆了口氣,起身朝着柴房走去。
“問清楚了?”尹唯看到她出現,好看的桃花眼滿是關心地看着她,平靜中帶着一絲安心。
“你驗屍了嗎?”艾晴來到他面前,看着倒地的屍體問道。
“嗯,初步檢驗之後,屍體沒有明顯外傷,但是是死後被分成兩半的。”尹唯蹲在屍體面前,說,“他的皮膚也成粉色,是首先一氧化碳中毒身亡的,然後才被人用電鋸分屍。”
“沒有外傷?”
“這一半是沒有的。”他點頭,說,“燒成灰燼的那部分有沒有就不得而知了。”指着不遠處的燒柴處,有燒焦的黑色物質,發出的味道就是肉燒糊的味道,而且是已經連完整的骨頭都沒有的灰燼狀態。
“爲什麼要這麼做?另一半屍體有什麼沒辦法銷燬的證據嗎?所以,掩蓋殺人手法,把那一半燒成灰燼嗎?”艾晴蹲在那個燒柴的爐竈處,看着裡面的黑色灰燼。
“這個,不是我的工作範疇,給不了你回答。”尹唯撇了撇嘴,繼續道,“這裡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因爲周圍的血跡太少了。”
“那麼是分屍現場嗎?”
“也不是。”他搖頭說,“我已經檢查過了,這裡沒有可以插電的插孔。”
“這意味着,不能使用電鋸。”艾晴看着那血淋淋的屍體,輕撫着削尖的下巴,道,“分屍之後,再送到柴房,還丟下帶血的斧子。爲什麼要這麼做?”
尹唯挑眉,完全不明白地聳了聳肩。
艾晴遲疑着,看着周圍的環境,小聲道:“柴房,柴火……”
突然,她像是想起什麼了,抓着尹唯的手臂道,“尹唯,你還記得我們上島時,那些孩子吟唱的童謠嗎?”
“不記得。”尹唯搖了搖頭,說,“你還是覺得這是按照童謠佈置殺人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