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聆聽,那一刻,她的世界裡就只有飄舞着雪花的八角亭,就只有輕展軒那垂首撫琴的畫面。
他修長手指送出的每一個曲音都彷彿天外來聲一樣讓她的心底剎那間就涌出了無限的感動。
拾起裙角,再也不想讓他獨獨一個人留在那美麗的雪色中撫弄着他手中的琴。
她衝出了房門,就站在那八角亭外,任雪花不住的飄落在她的衣衫上髮絲上,從不知道原來軒也會彈琴,他的琴不止是動聽,更多的是讓她感動。
沒有停手,輕展軒依舊彈奏着那首他與她皆熟悉的鳳求凰,熟悉的讓她隨着他的每一個琴音而不自覺的在心底哼唱着那一個又一個旋律。
心在這一刻已徹底的沉醉在琴曲中,其實音樂最能讓人的心靜如塵,即使飄忽也是寧靜致遠。
青兒卻奔了出來,一件大衣急忙就披在瞭如沁的身上,“王妃,大冷的天,王爺不怕,你可要注意着呢。”擡首,看着輕展軒彷彿未見到王妃一樣的繼續撫着琴,青兒便有些氣,王爺不怕王妃冷着嗎。
“噓……”如沁輕輕噓了一口氣,那一刻只有她才最懂輕展軒的心,那是他心的告白,他專注的不止是那琴聲的世界,他是告訴她鳳與凰從此只要一起雙宿雙飛,再不分離……
青兒望望輕展軒再望望如沁,這才驚覺王爺與王妃面上那微漾的幸福的笑容,那般的淡,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原來她纔是最多餘的那一個。
輕輕的笑,她悄然的退出了兩個人的世界,這個時候她的出現似乎是最不合時宜的。
如沁慢慢的踱到了八角亭內,她站在琴前,雪花依然不住的落在亭子內,也落在那琴上,她看到了一架白玉琴,乳白色的琴面上是一根根的萬年天蠶絲,便是那天蠶絲才造就了這麼美的琴聲,就連那回音也彷彿能繞樑三日一般。
當最後一個單音在輕展軒修長的手指間送出的時候,如沁已悄悄就站在了他的身後,她伸手輕柔的環在了他的頸項上,“軒,真好。”
雪與琴,人與景,一切的一切都是這般的美好,美好的讓她感動。
“沁兒,這是送給你的白玉琴,本來在我生日的那一天就是要送予你的,卻陰差陽錯的改爲了今天,因着阿瑤而錯開了時間,也因着阿瑤的離去這一架琴我終於還是送給了你,沁兒,我知道你心裡一直惦念着阿瑤,可是,請你相信皇兄,他一定會給阿瑤幸福的。”或許在這一刻說起阿瑤就煞了風景,可是他卻不得不說,因爲只要提及了他的生日如沁便絕對會想起阿瑤,既然無法忘卻,他便希望她可以坦然面對。
她默默的聽着,環在他頸項上的手臂越纏越緊,男人卻一個回身,立時就掙脫了她手臂的纏繞,錯過她胸前那淺淺的傷,一把橫抱了她在懷裡,低低的在她嫣紅的小臉上印上了一吻,“沁兒,喜歡嗎?”
她閃閃眼睛,那靠在他手臂上的頭根本不想擡起來,喜歡那琴,因爲那是他送給她的。
“沁兒,你要每天彈琴給我們的孩子聽,這樣他們將來纔會聰明。”
她點頭,卻有些微嗔道,“你的心裡就只有寶寶了。”
他環着她只更緊更緊,“其實是我怕將來有了寶寶,你便不理會我了。”他回敬她,讓她那張原本就嫣紅的臉只更加的泛起紅潮一片。
“冷了吧。”他試試她紅通通的耳垂,軟軟的,卻是冰涼的,“進屋子裡去吧,這裡可不許你彈琴。”
“那爲什麼你要在亭子裡彈?”
“因爲我不怕冷,而且乘着雪色這意境真美。”點着她的鼻尖,“你可不行,你看你的小臉現在就冷得紅通通了。”說罷隻身一掠,幾個飄忽,轉眼便到了門前。
門開時,如沁望向了八角亭,“軒,那琴……”她真的很喜歡。
他卻不放開她的身子,只把她迅速的送進暖暖的屋子裡,這才又重返回那園子裡的八角亭取回了那架白玉琴。
當白玉琴靜靜的放在屋子裡時,她才發現他送給她的是何其的多,而她卻只在他生日的時候送上了一個小小小小的荷包。
心思悄動,一擡眼時,那窗外有小廝的人影正晃動着,也讓如沁從剛剛那如詩如畫般的夢境中驚醒了,“軒,宮裡派人來找你了。”輕展風不在,此一刻正是宮裡也是朝廷上最亂的時候,而他第一件做的事卻是要先安穩了她的心,讓她不再爲了阿瑤而心傷,“去吧,我真的很好。”她仰首溫柔的笑看着他黝黑的眸子。
他這才慢慢鬆開了她的身子,“沁兒,就讓青兒陪着你,也早些睡,今兒晚上我只怕要晚些回來,你就不必等了。”他還是不放心。
她推着他,“快走吧,別讓大臣們等急了。”
依依不捨的退了出去,卻是不住的回望,“沁兒,好好的睡上一覺,我便也就回來了。”
如沁望着園子裡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裡踏實的笑了。
阿瑤,或許是姐姐太過心軟吧,我終於還是沒有讓軒去爲你報仇,因爲那最錯的不是那戲班的班主,也不是秦修容,那錯的其實是太后,是她帶頭製造了你的一切。
可是太后爲着的,卻是宮裡面那些已經再也沒有了指望風的嬪妃們,其實,她們也難。
而軒,他又豈能對他的母后下手,許多的事總是無法了結,因爲那結太深,解也解不開。
其實,風帶走了你,便是給了母后最大的懲罰了。
那便足矣了,阿瑤,你懂嗎?
望着窗外的雪花,她的思緒還在翩飛,感受着皇宮裡那些女人們此刻的寂廖,誰又能說是阿瑤錯了呢?誰又能說是阿瑤輸了呢?
雙手合什,阿瑤,待你幸福了的那一天,待你把那所有的痛楚都淡在心底的那一天,你要告訴我你與風的故事,因爲我真的想要知道他爲何對你如此的深情,那一句“一生一世一輩子”,這世上又有幾個男子可以如他那般用情至深的說出來呢。
軒,其實我嫉妒了,你知道嗎?
我嫉妒阿瑤。
不過,你的琴卻給了我更多的驚
喜,你不說我卻知道,因爲我們的愛是在心裡。
當悲傷淡去,當心已安然,此時,她企盼着的便是她的孩子,只希望會是一雙女兒,這樣便可以遠離西楚皇權的爭鬥了,而婉菁的,她卻希望是男娃。
就是這般的自私,那麼多人虎視眈眈的想要這皇位,卻唯獨她最不屑了。
窗外的雪還在飄落,“青兒,帶上銳兒,我們去堆雪人吧。”
“王妃,可是你的傷。”
“不礙事的,我只是看着銳兒來堆雪人就好。”那傷,只不過會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罷了,數一數她身上已經有三道醜陋的疤痕了,她卻不在意,一個人真正的美是在心裡的。
推開了門,黃昏中剛剛點燃的紅色燈籠下的雪色只更加的迷人,也彷彿一道迷幻的世界讓人浮想聯翩,她不想讓自己靜寂的坐在屋子裡,一個人閒下來了,心便會更加的亂,聽着銳兒的歡笑聲會讓她的心裡安然。
園子裡,銳兒興高采烈的將雪迅速的堆在了一起,然後一雙小手把那雪使勁的滾成了一個雪團,“娘,柔姨也喜歡堆雪人呢。”
心裡一怔,“你們一起堆過嗎?”
“是呀,就在下午,我去柔姨那裡玩了。”銳兒吸吸鼻子,凍得通紅的小臉卻都是興奮。
“哦,她也開心吧。”寶柔兒因着她孩子的失去已經有些癡傻了,想一想她現在的樣子倒是讓人可憐,可是自己卻是要躲得她遠遠的。
“柔姨會笑呀,她一笑起來真好看,她就喜歡光着腳丫走在雪地上。”銳兒天真的笑着只隨意的就說了出來。
卻讓如沁一怔,“青兒,你去看看,是不是看管着她的丫頭不盡心,這麼冷的天怎麼能讓她光着腳在院子裡堆雪人呢。”
“是,我這便去。”嘴裡嘟囔着,青兒真不想去,可是如沁發話了,她卻不得不去,就算那女人光着腳又如何,她纔不會心疼,好人有好報,壞人有壞報,她可是差一點就害了王妃的寶寶呢,想想那一日她房間裡的麝香就令人心驚。
“娘,銳兒晚上要跟你睡,好不好?”銳兒搓着一個雪團滿臉期待的說道。
“呵呵,好呀,好呀。”反正輕展軒說過他要很晚纔回來,就讓小傢伙陪她一起睡也沒關係的。
“娘,銳兒餓了,要吃飯。”一個小雪人很快就堆好了,銳兒伸着小手向如沁遞過來,想要抱抱,那一邊站在不遠處的奶孃急忙就迎了過來,“銳兒,可不能讓娘抱,我來抱你。”
“不麼不麼,我就要娘來抱。”小傢伙說着,那邊奶孃還是反對,作勢就要抱起他。
聽着他的哭喊,只讓如沁心疼了,想一想,還是說,“來,讓娘抱吧。”對銳兒其實她是蠻疼愛的,第一個寶寶失去的時候就是銳兒讓她重新又燃起了生的希望。
“王妃,可是你……”奶孃有些擔心的說道,她身子重,銳兒又調皮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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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如沁伸開了手臂笑看着銳兒,“來吧,讓娘抱抱。”銳兒一直習慣叫她娘,那是因爲在飛軒堡裡他便是這樣叫她的,所以從來也未改過口,每一次聽銳兒叫她,就好象她是他的親孃親一樣。
銳兒一撒手就將手中的雪團拋在了雪人的旁邊,“娘,真好。”
使力的抱起來,好重,“銳兒又長大了。”
“娘,你身上好暖。”摟着她的脖頸再也不肯鬆手了。
雖然沉,可是如沁還抱得住,慢慢的移着步子向屋子裡走去,“奶孃,今晚銳兒跟我一起吃飯,也一起睡了。”
“是,王妃。”
丫頭婆子端了一道道的菜上來的時候,青兒纔回轉回來,“王妃,那女人可真是瘋了,果然是光着腳丫四處亂跑,她身邊的丫頭抓也抓不住她,所以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睜的不管了。”
“那你呢,有沒有說她們?”夾了一口菜送到沁兒的碗中,小傢伙吃得正香。
“有,青兒有吩咐她們務必要看着寶柔兒穿上鞋子,不管怎麼說也要爲王妃肚子裡的小王爺積德呢。”青兒甜甜的笑道。
“小蹄子,你怎麼就知道是男娃呢,其實我更喜歡是女娃。”如沁嗔怪的望了一眼青兒,說不定她心想事成一定是女娃呢,想想那粉嫩嫩的小人,心裡就忍不住的歡喜了,寶寶,快些長大,娘真的很想見到你們。
可是時間呀,就得一刻一刻的捱,急也罷,不急也罷,永遠都是那同樣的速度悄悄的消逝着。
“我瞧王妃身子重,按時間算起來王妃比其它的孕婦那胎兒都大上許多呢。”一旁銳兒的奶孃見如沁和藹可親便笑道,“我看也象是男娃。
“王妃,你看,不止是青兒,連奶孃也這樣說呢,那一準就是男娃了。”一勺湯送到了如沁的碗裡,“王妃,這魚湯可是新鮮的魚熬的,這大雪天的,聽說是王爺派人去冰窟窿裡抓的魚。”
心一暖,她現在已知道他的好了,其實男人的心也會變的,因着愛心只會更加的柔軟。
“青兒,盛一些也送給寶柔兒吧,她沒了孩子,又這樣鬧騰,只怕她的身子……”心裡多少還是可憐了她,真冷的天呢。
“王妃……”青兒有些不情願了。
“去吧,你說過的要給小王爺積德呢。”她輕輕的笑,人心還是向善的好,一如寶柔兒,此刻便有了惡報。
那一夜,輕展軒果然很晚還沒有回來,奶孃與如沁一起爲銳了洗了洗小身子,於是他小小的身子就睡在瞭如沁的身旁。
一室的燭光亮堂堂中,銳兒居然一沾了枕頭就睡得沉香了,必是白日淘氣了所以纔會睡得這般的快,有些欣羨的望着銳兒,爲他掖嚴實了被子,其實沒有長大的時候纔是一個人最快樂的時候,沒有煩惱,也沒有憂愁,有的便只是童年最恬恬淡淡的美麗。
青兒吹熄了燭火也去睡了,夜安靜的讓人只想睡去,疲累了一天,闔上眼睛的時候,那窗外的雪色依舊,飄飄灑灑中,這一個冬因着雪色而更加美麗……
兩道均勻的呼吸聲響起,黯淡中,時間在悄悄的滑過,窗子與門狹小的縫隙間卻是一隻又一隻
黑色的蟲子爬進了如沁的屋子裡。
淡弱的光線中,如沁與銳兒皆是睡得沉香。
夢裡,是輕展風橫抱着阿瑤漸漸的遠去的身影,那般的決絕,那般的讓人憂心。
那戲班子的小院子裡,太后落寞的背影灑在雪地上是一片孤清,到底是誰欠了誰,到底是誰怨了誰……
她伸手抓向阿瑤的方向,揮舞中一聲一聲的喊過“阿瑤”,可是回答她的卻是無盡的雪色,皚皚中難見遠天……
軟軟的被子裡,銳兒小小的身子慢慢的向她貼過來,那是在尋找她身上的暖意,如沁下意識的去爲他掖着被子,驀然,只覺一聲‘嘶嘶’地低響就在身邊不遠處。
“銳兒……”她低低的叫,以爲是孩子醒了,第一回奶媽沒有跟在銳兒的身邊,許是孩子不習慣吧。
‘嘶嘶’,又是那不停的聲響,那聲音讓如沁不由得驚醒了過來。
半咪的眸中,是屋子裡暗淡的光線,輕展軒不在,所以青兒怕他回來了太黑便留了一盞小小的蠟燭在屋子中的角落裡,如沁慢慢的睜開了眼睛,迷朦的光線中,一切都如常而並無異樣。
輕輕一個翻身,可是那‘嘶嘶’聲卻再次傳來,而翻身的剎那隻覺那被子上有什麼東西再掉落,一雙眼眸迅速的徹底睜開,“啊……”如沁失聲驚叫。
蟲子,無數的黑蟲子都在牀下,而牀上的被子上也爬滿了,此刻正在向着她與銳兒的頭部而涌來,“蹭”的在牀上站了起來,不住的抖落着被子上的蟲子,身邊的銳兒卻依舊還睡得沉香,“救命。”她有些無助的狂叫,這一刻真希望輕展軒就在身邊,可是沒有,輕展軒不在。
“王妃,可以進去嗎?”門外,依稀是甄陶的聲音。
這樣的時候他居然還有顧及,“甄陶,快進來。”啞着嗓子說完,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敢,她居然沒有嚇得倒下,而是依然不停的揮舞着手中的被子,用那被子阻擋着一隻只黑蟲子的靠近。
門立時就開了,甄陶衝進來的時候也被着眼前那密密碼碼的黑色驚住了,“救銳兒”,如沁清醒的吩咐他。
卻見甄陶一個飛身,兩臂一旋一探間,轉眼間如沁與銳兒皆被他一一的挾在了腋下,口中吐着氣息,那氣息所到之處,地下的黑色蟲子就乖乖的讓開了一條路任他走過,也顧不得寒冷,破門而出時,如沁的一顆心才慢慢的回覆到了原位,銳兒卻醒了,揉着眼睛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說道,“娘,我好冷。”
外間的門前,青兒與奶媽已一前一後的到了,“怎麼了?”一邊問一邊急忙就找了兩條厚厚的被子一一的包裹住了兩個人。
門,已經被甄陶嚴嚴的關上了。
那黑色的蟲子依舊還在。
“青兒,保護王妃,不要讓她受寒了。”尾音還未落下,便聽窗外遠遠的傳來一陣笛聲。
那笛聲悠揚而悅耳,在這靜夜裡就彷彿伴着雪花飄落到了人間,讓幾個人瞬間就迷失在那樂音之中。
“不好。”甄陶迅速的扯過了如沁身上的被子,幾個撕扯,瞬間便有了棉絮露出,扯了幾大塊,“快,塞住耳朵。”一塊一塊的遞給如沁,青兒,奶媽和銳兒。
銳兒卻揉着眼睛不明就裡,如沁彎身就將那一大塊棉絮撕成兩塊,一一的塞向銳兒的小耳朵裡,甄陶急了,顧不得如沁一身的雪白褻衣,隻手一探,棉絮便送進了如沁的耳中,卻是晚了。
恍惚中,如沁只覺眼前天旋地轉一樣,那笛聲穿透了她的耳鼓送達進她的大腦時就彷彿有無數條線在撕扯着她的神經,灼痛的感受襲來,如沁驚懼的低叫,“甄陶,那笛聲……”
攔身一抱,甄陶迅速的便與如沁背對而坐,掌心運氣急驟的送到她的背上,頓時,嫋嫋的煙氣飄蕩在如沁與甄陶的周遭,奶媽早已抱起了銳兒,青兒拉着她的手臂,兩個人驚懼的望着眼前的一切。
如沁所居的那間屋子,那門前正有無數的小黑蟲子從那門縫向着外面而來,“甄陶,蟲子。”青兒大叫,她不能奪門而逃,她舍不下如沁。
甄陶另一手在周遭輕輕的揮舞了一圈,猛的吸了一口氣,只讓如沁背上的那白煙繼續的升騰,“青兒,帶着奶媽和銳兒快出去。”急切的說完,卻再也分不得心神。
青兒眼見甄陶正奮力的相救如沁,而她與奶媽與銳兒呆在這裡卻只是讓甄陶分神,於是扯了奶媽的手臂就向屋外奔去。
門開了,冰冷的空氣涌了進來,只着褻衣的如沁卻感覺不到寒冷,背上不住傳來的熱力讓她越來越是覺得溫暖,身子也軟綿綿的,眼前那原本的迷幻卻隨着甄陶手心中的力道而慢慢減弱開來,終於,甄陶鬆開了手,而她的身子也軟軟的倒了下來,急忙抱起如沁,一條棉被裹住了她的身子,雙目在屋中一掃,奇異的寢屋裡那原本的黑蟲子此刻卻都是沿着一條線一樣的向着屋外而去,卻不是如沁與甄陶。
“是銳兒。”甄陶大聲一喝,驚醒瞭如沁的神智,攜着她衝出門外時,幾個暗影正在不住的拍打着那不停向青兒、奶媽和銳兒而去的黑色蟲子。
可是,無論她們站在哪裡,那蟲子的方向永遠都是她們三個,笛聲還在繼續,甄陶鬆開了懷中的如沁,只聲向着院子裡的暗影吩咐道,“保護王妃。”說罷便迅即的向着那笛聲的方向而去。
院子裡,幾個暗影依然不停的在掃落那彷彿怎麼也不會止息涌來的蟲子,這麼冷的天,蟲子居然不怕的在雪色中更加迅速的爬涌向青兒等三人,如沁猛然想起了剛剛甄陶所喊出的那一句:“是銳兒”。
“青兒,你過來”。她要試探一下自己的所猜是不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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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兒望着那蟲子,只向身後退了一步,便向一邊踅來,說實話她是想要到如沁的身邊,保護如沁纔是她的責任。
奇蹟般的,那些蟲子並未尾隨着她而去,依然還是不斷的涌向銳兒和奶媽。
這一刻,如沁也明白了,原本夢中醒來一時讓她受了驚嚇而沒有想到,此時卻都清楚了,那些蟲子的目標不是別人,就是銳兒,而銳兒今夜卻是睡在她的牀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