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在來的時候,她想過很多種見到他時該有的表情,然而,正當兩個人見面了,相對時,卻只有無語凝噎。
一旁的綠珠見兩人默默對視,似有千言萬語,有些煞風景地提醒道,“公主,將軍,這裡說話不方便,你們還是……”
她一語未完,陸長風慌忙回過神,“未央,我們趕緊進去。”
未央點點頭,隨着他走進去,綠珠在後又四處看了看,纔跟着進去。
陸長風左右望望,將門關上。
暗處的暗影嗖的飄走。
一路上,未央並未看到雪國守衛之人,不由得問,“你們一直都沒有人守衛嗎?”
陸長風邊走邊說,“我也很奇怪,但也沒有細問。”
未央很是疑惑,“陛下對你這麼放心?”
陸長風笑答,“或許是他沒有將我放在眼裡。”
未央與之相視而笑,但心裡總覺這是一個陰謀。李雲昊不是想要殺陸長風的嗎,爲什麼連守衛都沒有,難道就是爲了抓住她和陸長風的把柄。
不管了,如果他的殺機一起,總是能找着藉口的。未央這樣一想,整個人反而輕鬆了起來。
兩人坐下來之後,陸長風給她倒了一杯水,“公主,此時不方面沏茶,你就將就喝一口。”
未央微笑地看着他,“長風,近來可好?”
“你呢,你好嗎?”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道,“雪國皇帝對你好嗎?我一直擔心你,陛下也是。”
未央忍着心中的思念和痛楚,微笑道,“父皇身體好嗎?我很惦記他!”
陸長風默默不語,半晌才道,“皇上還朝之後,因爲內疚,又兼國事繁忙,不久就大病了一場,雖然經過太醫診治,有所好轉,但是病根未除,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有很多的事情都交給了太子處理,韋后的勢力是越來越大了。”
未央嘆口氣,問,“白齊先生可有消息?”
陸長風搖搖頭,道,“戰事一結束,我就拿
着爺爺的信物去拜見他,可惜沒有見到他的人,聽他的侍童說,是出外遊歷去了,回來的時間無法確定。”隨即,他又道,“你放心,只要白齊先生回來,我會立刻去拜見他的。”
未央輕聲道,“世上的很多事情都是無法預料的。白齊先生是否能夠成爲父皇的左膀右臂,還得看他和衛國的緣分如何,很難去強求的。”
白齊先生乃隱士高人,不可能不知道陸老元帥已經仙逝的消息,以他對老元帥的瞭解,必能猜到元帥會將他推薦給朝廷。他去遠遊是假,不願出仕衛國纔是真。
“不管怎樣,我會盡力一試。”陸長風堅定地說道。
“你什麼時候回?”未央問。
“明天或者後天吧。我在此逗留只是爲了能見你一面,既然已經見到,也就可以無遺憾的走了。陛下有書信讓我帶給你,我本是想見到你時給你的,但今天雪國皇帝沒有答應我的請求,我正準備明天再去求見,不曾想,你來了。”說着,陸長風將懷中的書信拿出來,遞給未央。
未央接過信,看到信封上的字跡,淚光閃爍,但她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長風,你能快走,就快走,李雲昊想要殺你。”
陸長風不以爲然,“他想殺我,沒那麼容易。”
“可是……你現在在雪國!”未央擔憂地說。
陸長風定定望着她,眼神炙熱,“未央,有你這句話,我就是死了,也安心了。”
“不!”未央慌忙伸手捂上他的嘴,又立刻覺察到自己的失態,忙要將手收回來,卻被陸長風一把捉住,“未央,我……”
未央毫不猶豫地將手抽回來,“長風,我們只能是朋友了。”
“是,我們只能是朋友了。”從他看着她出城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只能是朋友了,有些障礙一旦豎起來,就永遠也別想跨過去。
綠珠在外敲門,“公主,時候不早了,我們得回宮了。”
未央含着淚,將自己準備好的兩封信拿出來,交給他,“
一封給你的,一封給父王的。我該走了。”說着,她已經站起了身。正欲擡步時,陸長風一把將她拉到懷中,緊緊抱住,又倏然放開,道,“我送你出去。”
即使依依惜別,也終是要分開。未央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匆匆行走在夜色中,眼淚卻是止不住的流。到了和小凌子會合的地點,三個人又匆匆忙忙地往宮門走。守門的侍衛見是小凌子,都是認識的人,也就沒有盤問,讓他們直接過去了。
小凌子說道,“娘娘,你和綠珠姑娘先進去,我得去將泔水車還了。”
未央點點頭,和綠珠先回永樂宮,小凌子自去還車子。
永樂宮裡亮如白晝,未央頓覺形勢不妙,但還是硬着頭皮走了進去。只見太后和皇后,還有皇上都在宮中,似乎是正在等着她回來。
綠珠的身子有些抖,她被眼前的場景嚇住了。
未央行禮,“臣妾參見太后,皇上,皇后。”行完禮之後,她直直站着,沒有半分恐懼和愧疚。
李雲昊還沒開口,太后朱秀敏就吩咐道,“來人,將怡嬪給綁了。”
未央的眼睛在李雲昊的身上掃一眼,他的表情淡淡地。她終於明白,她剛纔感覺到的異常在哪裡。
綠珠衝上去,攔住要綁未央的幾個太監,“你們誰敢動公主?”
安蓉慧立刻呵斥道,“綠珠,還不退下。”
綠珠倔強道,“公主犯了什麼錯,太后娘娘要綁她。”
一個小小的丫鬟都敢造次,朱秀敏冷聲命令跟隨在身邊的素竹,“素竹,掌嘴五十,教教她宮中的規矩。”
素竹心領神會地走到綠珠身邊,一個響亮的巴掌打過去,直打得綠珠眼冒金星。
“住手!”未央大喊道,“太后娘娘想要知道什麼,皇上想要知道什麼,只管問我就是。綠珠是我的親婢,她不過是依照我的吩咐辦事,你們用不着拿她來做文章。”
太后對素竹使一個眼色,素竹停下來。太后問,“你是怎麼出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