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子?她纔不是他的什麼小主子,她在心裡吼着她要回藍家,她要見阿楓。雖然,她再也回不去了,可她纔不管燕墨的面子呢,他從前可曾又管過她的面子,棲江裡的待遇彷彿就在昨天,她被浸豬籠,她生不如死,還有,她的孩子……
想着,一腳就跨出了門檻。
“小主子,別爲難奴才了,這可是王爺的吩咐,說是小主子絕對不能離開這個房間的。”
她姓藍,她不姓燕,這房子也不屬於她,她不能說話,可她有思維,纔不理會旺福哀求的眼神,夕沫大步的就奔出了房間,旺福想要攔住她,可又不敢造次了,便不住的向其它的下人道:“快去請王爺和知夏姑娘過來。”
立刻便有人去請了,夕沫走得更快,雖然,她的快在別人的眼裡根本就不快,昨夜裡出了太多的汗了,還有,從醒來,她滴水未進,所以,身子才一直這麼的虛弱吧。
推開了外間的門,汩汩的寒風吹進來,真冷的一天呀,讓她禁不住的瑟縮了一下,那時,她被燕墨擄來的時候纔是暮春時節,如今,只要過了這個年,只要迎來了春,那就快要一整年了,時間,過得真的快,快得讓她無法尋回過去的所有。
“小主子,你這樣會染了風寒的。”旺福催着她回去,她卻不管,就是走在了風裡,看着雪色看着逍遙王府的一景一物,心裡,是悵然若失的感覺。
“夕沫,你回來了。”可就在這個時候,身後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夕沫轉首,看到了披了一件粉紅色大氅的紅央,紅央還是那麼的年輕美貌,而骨子裡又透着一股子說不出的幹練,看着紅央搖搖頭,她現在不能說話。
“夕沫,你可知王爺帶你回來要做什麼嗎?”
夕沫繼續搖頭,以燕墨的意思不可能只是要讓她恢復記憶這麼簡單的,也許,他另有目的,他說過她有任務的。
“夕沫,回去吧,你瞧,你穿得真少,你會生病的。”脫下身上的外衣就披在了夕沫的身上,“夕沫,別辜負了王爺的心,走吧,我們回去。”攬着夕沫的肩就要帶她回去。
夕沫想要掙開,偏就使不出力氣來。
“夕沫,你就要有喜事了呢。”
她無聲,眼看着就要被紅央拉進燕墨的房間,心裡,卻是那麼的不甘,她纔不要住他的房間呢,她寧願去住她從前做侍婢時住過的那個房間,可是身子,正在被紅央帶入門檻。
就要進去了,也許進去了她就再難出來。
用盡力氣的一掙,夕沫豁出去了,這一下,她終於掙開了紅央,快步的奔跑着,門前的雪早已被掃得乾淨,讓她得以飛快的奔跑,驀的,身前影子一閃,夕沫再次被人抱住,一根手指在她的身上一點,也隨即就解開了她的啞穴,“夕沫,別鬧了,回去。”
“放開我。”就是不想讓燕墨知道她都記起來了,因爲記起來,她更是恨他,恨他那般對她。
拳打腳踢的,雖然她的拳她的腳落在他身上根本不算什麼,可她就是不想放
手。
夕沫根本阻止不了燕墨抱着她走進房間,夕沫被拋在了牀上,軟軟的牀讓她感覺不到痛,可是看着燕墨的眸光卻是堅持的,“六王爺,你是六王爺是不是?請你送我回藍府,我要與阿楓成婚了。”
燕墨隨手一揮,房間的窗子便大開,“藍夕沫你看,現在已經是冬天了,藍夕沫,時間早就過了你與慕蓮楓成婚的日子了,你們的婚禮也早就取消了,慕蓮楓他娶了別的女人,藍夕沫,這輩子你休相再嫁給他了,藍夕沫,你認命吧,你現在已經是本王的女人了。”
燕墨的聲音帶着點霸道帶着點不可一世帶着點再也不可改變的意味就這麼的甩給了夕沫,“現在,這裡就是你的家,你哪也不能去。”
“燕墨,我恨你。”她抖着脣,聽他理所當然的說起這些,心裡,更是恨。
曾經,那麼多的過往呀,她不想只當那些沒發生過,她不是任人擺佈的木偶,她有血有肉,她有她自己的思維。
燕墨,她就是恨他。
“紅央,交待你的事情快去準備,本王說過的話不會再更改,出去。”
“是,王爺。”紅央瞟了一眼夕沫,象是在勸告,可又不能多說什麼,那眼神裡充滿了關切,讓夕沫想起了之前自己與紅央之間的交往,雖然只有那麼幾次,可她喜歡紅央的性格,直來直去,光明磊落,不過,這樣的人還能在逍遙王府裡生存至今,也可見一定是燕墨在護着她了吧。
只是,那唯一的例外便是他的孩子。
那一次,燕墨爲了那隻小貓差一點任由紅央自生自滅。
其實,每一個人都有他自己的軟肋的,所以,即使是再強勢,燕墨也有他薄弱的地方。
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房間裡又只剩下了燕墨與夕沫,兩兩對視着,她的眸光中都是淡然。
“沫兒,你要怎麼樣才肯放棄過去?”
她搖搖頭,“我不認識你。”
“或者,我們重新開始。”他低柔的說起,一條手臂環上了她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沫兒,我們重新開始吧。”
他這樣,應該算是很低聲下氣了吧。
這是沒有醉酒的燕墨第一次這樣的對她說話,有一瞬間,夕沫真的是有些心軟了。
想起鳳婉兒,曾經,他一定是很愛很愛鳳婉兒吧。
可現在,她不打算這麼快就原諒他,她是真的不想被他所軟化。
人鑽進了牛角尖,有時候,更難出來。
“爲什麼我會成爲你的女人。”幽幽的問起,她想要知道他會給她一個什麼樣的答案,不知他會如何回答?是扯一個謊,還是坦然說出真實的一切?
“因爲恨。”
他說了,似乎並沒有迴避,這讓夕沫詫異了,“你恨我?”
“是的,曾經。”
“爲什麼恨?”
“因爲,婉兒因你而死,因爲,你曾是慕蓮楓的未婚妻子,因爲……”
他說了,說出了所有的實話,這讓
夕沫怔然了,實在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會承認,“就這些嗎?我真的害死了你的婉兒嗎?”
“或者,也不是,是婉兒爲了救你而落入了水中。”
這麼久了,他終於肯正視那件事了,“可我什麼也不記得了,我不記得婉兒的一切,我只記得我要嫁給阿楓了,燕墨,你放開我,等我恢復了那些我不知道的記憶之後再讓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有些事,循序漸進纔好,那纔會慢慢的浮出水面,由他沒有扯謊的直接說出實情,她的心已經軟了又軟,只是,自尊心要她還堅持着,她也必須要堅持。
她不是沒有心的,在藍府裡燕墨爲她做過的一切她都記得,那些,纔是讓她感動的地方。
有時候,她真的分不清從前的燕墨還有現在的燕墨哪一個纔是真的他,他的變化叛若兩人,從她被慕蓮楓帶去住進了山中再被他救回來之後他似乎就變了,變得似乎是真的在關心她了。
“夕沫,等你記起了一切,你真的會與我重新開始嗎?”殷切的看着他,他的樣子有點傻,真的有點傻傻的味道,伸手撫上他的臉,一下下,輕滑粗獷。
“王爺,我真的是你的女人嗎?”
“是的。”他說着就看向她的小腹,“說不定你現在已經懷有了本王的骨肉了呢。”
她呵呵笑,“我不記得了,不可能的,真的不可能的。”
“沒有什麼不可能,你乖乖躺着,一會兒我讓知夏把粥飯送過來,你吃一些,就有力氣了。”他說着就站了起來,也鬆開了她的身體,那一瞬,她的心突然間的就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她一直在騙他在報復他,可此刻,她卻並沒有快樂的感覺。
她不快樂,燕墨也不快樂,而另一個世界的婉兒呢?想必,她也不快樂吧。
“你要去哪兒?”下意識的問出,她突然間不想讓他離開她,她怕一個人在這房間裡面對冷冷清清,那隻會讓她胡思亂想。
“竹清來了,你認識他的,要不,我帶你一起出去見他,有一些事,也許真的有眉目了。”
夕沫沒有說話,對於連竹清,她是認識的,連竹清是燕墨的一個生意夥伴。
“可是,你還沒有吃東西,你先吃了,一會兒我再過來接你過去。”
“他,要留很久嗎?”聽燕墨這話的意思好象連竹清並不會馬上離開。
“嗯。”
“燕墨,你們再談論什麼事情?”她只是好奇了,所以便隨便的問了。
“夕沫,那批布我終於查到有人人爲浸水的線索了。”
“布?什麼布?”還是繼續的裝吧,不然,她能怎麼樣。
“我從前買了一批布,卻被人無端的浸了水,後來,多虧你想出一個點子才讓那些布帛都賣了出去,不然,還真是要狠狠的虧上一筆。”
“是嗎?我都不記了。”從醒來的怨氣,到此刻與他心平氣和的談論着,原來,這般輕鬆的在一起那感覺真的不一樣,也讓人的心愉悅了許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