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中國人才多啊,這小夥子年紀輕輕的,在抗壓性上已經不輸給自己了。心中雖然這麼想,但是語氣上夜陽健已經換上了一副口吻。帶一點點威脅,帶一點點挑釁的反問。
“夜中尉,您就別嚇唬我了,這是我第二次見您了,我知道您不是一般人,別和我這種手下做事的小人物一般見識。您這樣我很難做,我們絕對不會有任何不敬的意思,只不過有一位大人物要見您、我也是兩頭爲難啊!……”王依然搖了搖頭,一臉的無奈,看向夜陽健的眼神中有一絲拜託的意思。
夜陽健依然一動不動,王依然也不好出聲只是看着夜陽健,氣氛又緊張了一些,夜陽健這幫人殺人可以完全不講理由,從某些角度看,他們就是劊子手,真動氣手來,只怕比國安局的人還要不計後果。王依然打了個手勢,也要求自己的人保持克制,從內心來說,他是萬萬不想和夜陽健等人在機場大廳外交手的……
“夜侄,消消火氣,不要難爲手下做事的人,上來我們聊聊吧,二十多年了,叔叔還沒見過你呢……”一個聲音傳來,中間一輛車玻璃被搖了下去,一個理着平頭帶着墨鏡的中年人微笑着衝夜陽健說到。聲音不大卻滿是威嚴,還夾雜着一些長輩對後輩的讚許。
“你是誰?”夜陽健側過頭去,目光直射着車裡的中年人問道。墨鏡的背後,夜陽健看不見他的眼睛。
“哈哈,你這個臭小子,和你爸大忠一個臭脾氣,見了老人家也不問聲好,開口就問名字,嗨~你小子還敢瞪我,哈哈哈,上車來吧,叔叔不會害你的,你大伯來電話,我才知道你們今天回國,一大早就來接你們了……”中年人再次出聲說道,同時向夜陽健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車談。
聽聞對方叫出了老爸和大伯的名號,夜陽健放下了一些警惕心。和獸醫對望了一眼,獸醫點點頭,表示無妨。夜陽健招了招手,隊員們這才各自找車鑽了進去,一幫穿着黑色西裝的人打開車的後備箱,忙前忙後的把他們的行李放好。
王依然小跑着鑽進自己的車中,駕駛員立刻駕車駛出機場,十幾輛黑色的車組成一個車隊,帶着固有的威嚴,閃爍着警報,浩浩蕩蕩的離開了……
“這位叔叔,我不認識你,請問你和我父親什麼關係?”夜陽健坐在車後座裡,仔細的大量了一下邊上戴墨鏡,理平頭的中年人的淡淡的問。
“你先看看這個……”中年人小心的從貼身的口袋中摸出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上是幾個身着老式軍裝年輕人的合影,看着那照片上那幾個年輕的笑臉,那些爽朗的笑聲彷彿就在昨天。中年人很愛惜這張照片,遞給夜陽健的時候是那麼的鄭重,彷彿這張照片承載了太多太多。
“中間那個是你老爸大忠,最左邊的是我,這是你劉叔叔……這個你認識不認識?這是你小殷叔叔,記得吧,他和你爸走的最近。哎!可惜也犧牲了……”中年人看着夜陽健手中拿着的照片,一個個的給夜陽健介紹。照片是那種很自然的黃舊,絕不是作假的,照片 上的人夜陽健也依稀辨認出了幾個。
“介紹一下,我叫陳奇,是你爸的老戰友,後來一直在國家安全局工作,擔任副局長職務,假如你爸沒出那檔子事,我想我們的見面也不會拖到今天。”陳奇說話的語氣有些惆悵,對於夜陽健的父親夜問忠,他有一種難以說清的感情,除了戰友之情之外,夜問忠性情比較隨意豪放,脾氣火爆。不喜歡受到那麼多的束縛,否則以夜問忠的家世背景,軍功和幹練。副局長這個職位絕對輪不到自己來做,自己今天的一切絕離不開夜問忠的支持。
“陳叔,我爸的事別說了,這件事我不想提起,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夜陽健看了看手中的照片,小心的交還給了陳奇,對方是父親的故交,又是長輩。所以夜陽健說話的語氣緩和了很多,父親和母親的事情,是他心中一塊不能觸碰的傷疤。所以出言想改變一下話題。
“去年國賓館那件時間是不是你做的?”陳奇點點頭,他給夜陽健看照片只是爲了讓他相信自己的身份,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同樣,他自己也不太願意提起那些傷心的過去。逝者已逝,一瞬間已成永恆。那些喝酒侃大山的過往,已經成爲了永久的記憶。
“是!看在你是我爸老戰友的份上我不瞞您!對方是日本特務,雖然我和我父親都知道結果會怎樣,但我沒辦法選擇,我恨日本!……”夜陽健點了點頭,豪氣和仇恨絲毫不加掩飾。
“好小子,事情做的漂亮,手夠毒,我女兒果然沒看錯人……”陳奇點了點頭,讚了一句。夜陽健那次的事情的確處理的很好,斬首行動乾淨利落,除了撤退的時候製造了些爆炸和混亂,動靜大了點,但是無關人等沒有一人傷亡。
“你女兒?誰啊?不認識……”夜陽健最近對誰誰誰的女兒,或者誰誰誰的妹妹之類的話相當不感冒。東方曼的妹妹東方雪,夜陽健想盡辦法終於安排給獸醫了。自己在越南那邊還有一個謎,小叔的老情人老貓的妹妹……
“嘿~我說,你個臭小子,吃幹抹淨了,不負責任就想走?”陳奇瞪了夜陽健一眼,額頭的青筋暴了一下。夜陽健覺得很莫名其妙。
“什麼和什麼啊?我不認識你女兒,這車不錯,真寬敞……”夜陽健掏出香菸,自己點了一支,拉出後座的菸灰缸,假裝看着車內的天頂,沒頭沒腦的侃着大山,裝糊塗。
“歐陽冰就是我女兒!”陳奇氣的捏着拳頭,狠狠的框在了夜陽健的腦袋上。
“日!你們老人家就喜歡搞這些猜火車的東西,你姓陳,鬼知道你女兒爲什麼姓歐陽!”夜陽健大吃一驚,被框了一下居然沒發作,嘴巴張的大大的,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陳奇,試圖從他的黑臉上找到一絲絲的哪怕是和歐陽冰相像的地方……可惜沒有任何發現……夜陽健吐了吐舌頭罵了句髒話!
“你嬸嬸姓歐陽,女兒隨她姓,這又不是什麼新鮮事情,冰兒長相隨她媽……”陳奇探了探手,表示這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夜陽健開始沉默。心中開始這老小子是否戴過綠帽子……
“說正事吧!夜侄這次是有事求到你了……”陳奇看着夜陽健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臉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轉換了一個話題。
“您是國安局的高官,有什麼事能求道我們這些大頭兵的?”夜陽健打了個響指,思緒卻早已經飛到了窗外,天上有白雲。雪白雪白的,猶如那個晚上歐陽冰雪白的皮膚,那個兩年前頑固的要和自己動刀動槍的小姑娘,不知道如今是什麼摸樣了……
“事情遠沒你想的那麼簡單,這次叔叔真是沒辦法了,纔來求你幫忙的啊,於公於私,你一定要幫我。”陳奇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語氣中有些無奈的說道。他的眉頭皺了起來,顯示着事情的嚴重性。
“別別別!我算服了你們了,什麼事情都能往名族大義上扯,我說白了,你們的事我不摻和,你們怎麼鬥是你們的事情。我管不了,也沒能力管!”夜陽健立刻大搖其頭。他估計陳奇又要義什麼藉口找他幫忙,國安局的忙不好幫,這點他早就有了一個深刻的認識。急忙搖頭拒絕。
“那你就眼睜睜的看着歐陽嫁給別人?枉費她那麼看中你,枉費我和你爸定過娃娃親。我告訴你,這事但凡是我有一點辦法也不會來求你們小輩的!這事只有找你去辦最合適!”陳奇黑着臉,深深的嘆了一口。說出了一句讓夜陽健震驚的話。
“扯淡吧!這是什麼年代了,不存在包辦婚姻了,她要是不愛嫁,誰也強迫不了她。媽的!”夜陽健張口就罵,他的心中其實是介意的。想想歐陽冰,這個女孩子當年刁蠻了一些是不假,雖然和夜陽健接觸的時間不太久,卻一直在他心中留下了一個影子。好多次,夜陽健做夢都曾夢到過那個白衣勝雪的影子。
以前因爲身份問題,一個是國安特供,一個是沒身份被強制退伍的老兵。也許對方不介意,但是夜陽健卻受不了。這和愛情無關,着關乎一個男人的尊嚴。潛意識裡夜陽健是有些大男子主義的。所以當時的夜陽健完全沒這方面想法,如今自己身在墨龍,那是一個比國安局更加特殊的單位,在身份上兩人終於平等了。夜陽健的心思不知不覺的也有點些變化。
古往今來,無數的英雄好漢犯了與他同樣的錯誤,他們血染疆場,建功立業,都只是爲了那淺淺一笑。男人往往都是爲了自己喜歡的女人而奮發圖強的!
“年輕人,你就不能聽我把話說完嘛?你知道我女兒歐陽冰的身份,但是作爲父親我能眼睜睜的看着她往火坑裡跳嗎?你父親和母親的結局,唉!……他媽的,我第一次這麼痛恨自己!除了你們墨龍,我們國安局已經沒能力阻止這件事情發了。”陳奇拜了拜手,從夜陽健手中順過一包煙,抽出一支來,點燃狠狠的抽了幾口。
“到底怎麼回事,你說給我聽!”夜陽健終於收回了思緒,認真的看着陳奇問道。
“這事情要從你離境去越南的時候說起……”陳奇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出,車內瀰漫着烈性菸草的刺鼻氣味。陳奇打開了話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