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月此時的笑容比之厲鬼也不惶多讓。白雲怨毒的瞪着炎月,彷彿要用目光來將炎月殺死。炎月輕笑,“呵呵,就你那點實力也敢耍橫?”右手揮動,“噗”又是一條臂膀拋起,“啊”白雲放聲慘嚎,炎月卻非常享受這聲音。
曉曉悠悠醒來,看到眼前的場景差點又嚇暈過去。只見滿地皆是鮮血,殘肢斷臂無數,不少人死狀可怖,還有幾人在地上呻吟。擡頭望去,炎月正在折磨白雲。
“不可能的,炎月哥哥不會這麼殘忍的,不可能的。”曉曉雙眼空洞,不住搖頭,無法接受眼前的事實,平常與她有說有笑的炎月哥哥怎麼可能會殘忍的滅殺生命呢?炎月沒有察覺曉曉的異狀。
“去死吧。”炎月森然的笑着,舉手欲結束白雲的生命。白雲被折磨的只剩下半口氣,兩臂離身,雙腿骨絡寸斷,他已經不能叫出聲音了,喉嚨都已經沙啞。口中喃喃道:“殺了我,殺了我……”現在死對他來說反而是一種解脫。
“炎月哥哥,不要再殺人了,不要再殺人了……”曉曉飛奔過來抱住炎月瘦小的身體,淚如雨下,今日發生的一切對年幼的她來說衝擊太大了。
炎月手勢生生止住,心中的殺意平息了不少。“崩”起腳踢飛白雲,“你運氣好,有曉曉爲你求情。”白雲受此一腳暈厥過去。
白雲日後所做的事情幾乎讓炎月幾乎發狂,若在讓炎月選擇一次,炎月將毫不留情的將其斬殺。這是後話了。
“沒事了。”炎月笑道。曉曉退開幾步,“炎月哥哥,你真的是炎月哥哥嗎?”曉曉依舊無法相信炎月會是這樣兇殘的人。炎月收斂笑容,怔怔的望着曉曉,“難道你不相信我了嗎?”曉曉身體猛然一愣,凝視炎月,“我相信炎月哥哥,不然我早就逃之夭夭了。炎月哥哥,以後不要再殺人了,曉曉好怕。”環視周圍,曉曉只覺心顫、噁心。
“這可由不得我做主,除非沒有人欺凌我們,否則,殺無赦。”炎月殺氣濃重,讓曉曉一陣心寒。
“炎月哥哥是不會對付曉曉的,對嗎?”
“當然,曉曉,以後有我保護你。”
“我就知道,炎月哥哥是最好的。”曉曉開心道。
炎月與曉曉離開這血腥猶如地獄修羅之地,留下受傷之人在地上呻吟。
“救命呀,殺人了,救命呀……”逃回來的回族子弟驚魂未定,一路跌跌撞撞時不時向後方看去。似乎在後方有人在追他一般。
“怎麼了?”一名帝國將士走過來。
“殺人了,殺人了……”他驚魂未定,說話慌亂不堪。
“誰殺人了?”將士追問。
“好可怕,好可怕……”他答非所問。
“冷靜一點,在這裡沒有人可以傷害你。”將是的話明顯起到作用了,他逐漸安靜下來。“藍家大公子殺人了。”說話間身體不自主的顫抖,被嚇得不輕。
“藍家大公子?”將士皺眉,“帶我們去看看。別怕,有我們在他傷不了你的。”
將士帶領近百名士兵前去,看到場面時,即使是經歷過嚴格訓練的帝國將士也不禁爲之動容。那裡可以說是人間地獄也不爲過,人人倒在血泊中,死者慘狀讓人心寒顫粟,活着的人身上多處受到致命傷害。那一雙雙驚恐的眼眸讓人憐憫。就是有深仇大恨也未必下得了這種手。
這件事很快驚動了這些貴族子弟的父親。一個個急速前來。當看到自己孩子的慘狀時個個悲從心起,神情激憤,直欲食人。
“藍家怎麼可以縱容孩子行兇。”
“一定要向他討個說法。
”“對對……”這些大臣平素對藍天極爲畏懼,但眼下孩子已經被重傷或死亡,他們再也不顧其他。何況當中有帝國三大高手之一的白天呢。
叫來光系魔法師爲自己的孩子治療傷勢,在光系魔法下,即使是斷了的手臂也可以復原。這就是光系魔法的妙處。
白天雙目幾乎噴出火焰,自己唯一的孩子竟然被傷到這樣的層度,雖然有光系魔法師治療身體傷勢已經不是什麼大事了,且斷臂重生了,但這口氣白天咽不下去。
“爹,一定要爲我報仇。”白雲在病牀上低音哀求。“放心。爹會爲你討回公道的。”
大臣們浩蕩前來藍府,聲勢浩大之極。
藍天此時坐在院子中與滄月玩耍。一名僕人神色匆忙焦急的快步跑過來,“老爺,不好了,帝國大臣們怒氣衝衝的前來藍府了。”
“嗯?怒氣衝衝?”藍天並不知道炎月滅殺大臣兒子的事情。將滄月交給下人,疾步走出去。
“各位來訪有何事?”藍天做禮問道。
“藍天,雖然你實力強,但也不能縱容兒子行兇呀。”一名大臣喝道。藍天皺眉看着說話的大臣,平素這些人都是稱他爲藍大人,現在卻是直呼他的名字。那名大臣被藍天盯得有些膽顫,但同來的人有這麼多,無形之中給他一種鼓舞。
“難道你對自己兒子行兇欲袒護嗎?”大臣又開口。
“是呀是呀……”衆多大臣紛紛附和。白天閉嘴不語,但眼瞳射出狠厲的神色。
“我兒子行兇?”藍天迷惑。
“藍天,到現在你還想裝瘋賣傻,快將你那孽子交出來,否則,我等立即上奏我王,讓我王來做主。”藍天就是在不知情也可以猜出一二了。
“事情經過如何還請諸位詳細道來。”藍天陰沉着臉,衆人相覷一眼,“你當真不知此事?”白天直視藍天問道。
“我們老爺一直在院子內陪着二少爺,確實不知情。”僕人忙道。
衆臣忙將事情添油加醋的訴說了一遍。藍天火冒三丈,一雙藍瞳閃爍不定。“各位同僚放心,我絕對不會包庇逆子,定還各位一個公道。”
“好,有藍大人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那還望藍大人將之交出來。”一位大臣道。其他衆臣皆附和。白天也是直視藍天,意思很是明顯。
藍天對僕人道:“去將他給我綁出來。”
僕人爲難道:“老爺,大少爺還沒有回來。”衆多大臣立即議論紛紛,“藍大人我們也是不想將事情鬧大,別到時候傳到王那裡誰也不好看。”這位大臣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別想包庇,否則傳到王那裡難堪的是你。
藍天一陣火大,“哼,我藍天一向說一不二,難道還會欺騙你們不成?”藍天已經做出讓步,他們也不敢太過分。不又將目光放到白天身上。白天與藍天同爲帝國三大高手只一,自是不具藍天。
“既然他不在,那我們就到裡面等。”說着,不等藍天說話,徑自走入藍府。“白天,別得寸進尺。”藍天低喝道。“怎麼,心虛了,只怕是口上一套做法一套吧。”白天嗤笑。藍天怒目瞪圓,“好,就由你們在這裡等待,今日定當給你們一個交代。”藍天拂袖進府。衆臣奸笑着跟進藍府。
炎月並不知道自己闖了大禍,和曉曉一直玩到天黑時分才動身回藍府,渾然忘了今天發生的事情。
“藍大人,令郎爲何至今還不現身?”不少大臣已經懷疑藍天在暗地裡通知炎月離開了。“哼,我都有耐心在這裡等,你們急什麼。”藍天冷冷道。
風間婉月焦急的望着大路,本是熱鬧的大街已經空無一人了。“炎月,別回來呀。”他只能在心中祈禱。正當衆臣等得不耐煩之時,炎月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眼中。“炎月哥哥,我們明天還去那玩好不好?”曉曉已經忘記了今天的血腥事件,此時笑容滿面的,看來今天玩得很開心。“嗯。”炎月並不知道自己將要大禍臨頭。
“好靜呀。”曉曉有種不安的情緒,今日與往常有些反常。曉曉不自主的想起今日的血腥事件。“炎月哥哥,我有些害怕。”曉曉抓住炎月胳膊怯怯道。“不怕,有什麼事我扛着。”炎月安慰。
“逆子,給我過來。”藍天走出藍府,對炎月大喝道。曉曉立即被一名僕人抱走。炎月昂起稚氣未脫的小臉,無懼的走向藍天。
藍府內院中,衆臣與藍天將炎月圍成一團,“跪下。”藍天冷冷道。炎月照做。
“今日你做了些什麼事。”藍天平靜的問道。“我沒做什麼。”炎月語氣沒有波動,宛如死水一般。“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炎月左臉立即腫起一塊,一個清晰的巴掌印橫在炎月臉上。這一掌將炎月打的撲倒在地。炎月倔強的起來,鮮血從嘴角滑落。平淡的注視藍天,表現出不符合十一歲孩童應有的冷靜與淡漠。
炎月彷彿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位飽經風霜的老人。
“今日你是否殺人了?”藍天喝道。
“沒有。”
“啪”炎月再
次倒地,炎月右臉同樣腫起,讓炎月看起來猶如豬頭一般,小臉已經不見往日的容貌。
“還敢狡辯。”藍天瞪眼。
“今日不過是殺了幾條狗罷了。”在炎月意識中他們不是人,而是一條卑賤的狗。所以炎月說自己沒有殺人。
“什麼?小小年紀出言竟然如此惡毒,找打。”一名大臣神情激憤,一腳踢過來。
“崩”炎月右手揮動,輕易擋下大臣的攻擊,且將之震退數步,踉蹌幾乎跌倒。炎月會武功這是衆人肯定的事情,不然,不可能作出殘殺衆人的舉動。但炎月如此輕鬆就擋下攻擊實出衆人意料。畢竟哪位大臣也擁有近聖鬥氣的實力,雖說並未全力出手,但就這也夠讓衆位大臣驚訝的了。
“你是什麼東西,也想打我?”炎月斜視那位大臣,眼中滿是不屑。那位大臣怒視炎月。
炎月讓藍天擊打不還手是因爲他是炎月的父親,而那大臣在炎月眼中連狗也不如。
“孽障,休得還手。”藍天一腳踢在炎月身上。炎月倒下再度起來。“咻”破空音傳來,大臣再度出手。
“崩”炎月看也不看回手打去,震開攻擊。“你打我,我沒意見,因爲你是我父親,但他們不行。”炎月語氣堅硬,充滿了不屈的傲氣。這是一個小孩嗎?衆位大臣腦中不由付出這樣的念頭。炎月的表現完全超越了一個幼孩應有的範疇。
藍天一怔,裝過身去,“你們想怎樣處置他?”
白天心道:“好可怕的力量,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實力,假以時日定是威震一方的高手。絕對不能夠讓他活着。”
白天冷笑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不錯……”衆位大臣叫道。
藍天直視白天,他與白天同朝爲官,自有不和的地方。“沒有別的辦法嗎?”藍天低聲道。炎月身上留着的血畢竟是出自於他藍天的。即便萬分討厭炎月,也不想讓炎月早死。
“有,除非你能讓死者復活過來。”白天冷笑。他提的這方法與沒提有什麼分別。“我已經請帝國聞名天下的魔法師前來,也許他們現在就在來的路上了。”
“好,”藍天凝視炎月,“自做孽,不可活。怨不得別人。”轉向各位大臣,“要怎麼處置隨便你們。”藍天本就沒有將炎月當作自己的兒子,若非因爲炎月身體內留着他的鮮血,只怕他會親自下手殺死炎月。
炎月難以置信的望着藍天,藍天竟然放手讓這人處死他。炎月看到藍天眼中只有冷漠,似乎炎月的死與他無關一般。
一個父親會看着自己孩子死而不動於衷嗎?
“他真的是我父親嗎?”炎月自問,心彷彿插入一柄利刃,錐心的痛讓炎月無法呼吸。腦中回問這一句話,“他是我父親嗎?他是我父親嗎?”
沒有哪個父親看着自己的兒子死而無動於衷,多少都會有一情緒波動,但藍天卻是無盡的冷漠。
“哈哈哈哈哈……”炎月跪在地上,瘋狂的仰天大笑,笑聲中包涵了太多太多……悲涼、失望、自嘲……
衆多大臣驚異的望着大笑的炎月,不明白炎月爲何發笑。
“我曾天真的認爲只要我堅持下去,有朝一日會得到你的認可,每次見到你我都自主的走向前去,雖然明知道等待我的將會是一頓毒打,可是我依舊上前去了,只想引起你的注意,僅此而已。可是,現在發現,我錯了,你根本就不是我父親。”炎月猛然站起來,眼瞳凌厲,任眼淚在腫起的臉上流淌,掃視衆多大臣,“一個父親不會看着自己的兒子死而不動於衷,你,不是我父親……”炎月淒厲的叫喊出來。
衆多大臣心中生出一股悲涼的情緒,但很快一掃而空。
“哪那麼多廢話。你們動手吧。”藍天掃過炎月一眼,對各位大臣道。神情之冷淡讓衆人不屑。
“殺了他吧。”一位大臣看着淚流滿面的炎月,心中泛起一股悲涼,環繞在心間掃之不去。在他看來現在死對於炎月來說也許是一種解脫。
“虎毒不食子,這句話是誰說的?”炎月低頭自語,語氣中蘊含了不憤。
怒,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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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