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的打鐵聲在狼牙山礦場此起彼伏響成了一片。無數的奴隸揮舞着鐵錘敲打着一根根通紅的鐵條,將它們打造成一把把閃着寒光鋒利的兵刃。令人奇怪的卻是現場內看不到一個往日裡手持皮鞭,面目猙獰,下手毫不留情的四處晃盪的監工們。然而奴隸們卻一個個乾的熱火朝天。
張大是一名在礦場幹了快十年的奴隸了,此刻他正揮舞着手中的大錘不停的敲打着,被牢牢固定在鐵砧上已經初具長刀模樣的暗紅色的鐵條。
伴隨着他將已經打造成型的長刀扔到水池中,就聽哧地一聲,接着水面上升起一股熱氣。
旁邊負責開刃的小趙南,迅速的伸出鐵鉗將刀撈了上來扔到旁邊的沙坑中。接着他伸出戴着厚厚手套的手,抓起已經冷卻的差不多的長刀擱在砂石上,他一面用力的打磨着長刀的刀刃,一邊衝又從爐子裡鉗出一根通紅的鐵條張大喊道:“張老頭,我認識你這麼多年,第一次發現你還這麼勤快啊!”
“嘿,你不也一樣嗎?這沒鞭子抽你還乾的這麼歡,要是再有鞭子抽過來,那你還不跟小驢子一樣......”
“哼,”趙南冷哼一聲打斷了張大的話,他接口道:“要是誰再有鞭子抽我,哼,老子手裡的大刀可不是吃素的!”說着他揚了揚已經磨出了一面刀刃的黝黑的長刀。
張大看着趙南一臉囂張的模樣,衝他問道:“呵,這麼說要是李志大人抽你一鞭子,你也敢舉刀砍過去?”
“那個,那個,要是李志大人抽我......那,”趙南停頓了一下,爲難的不知道往下怎麼說,難道也要一刀砍上去?呃,先不要說李志大人殺了監工跟駐軍,那個,嗯,解放了自己這些人。就憑李志大人黃金戰士的身份站在那裡讓自己砍也不見得能削掉李志大人一根汗毛。
“媽的!”趙南衝張大罵了一句“李志大人爲什麼要打我!嗯,李志大人不是說了嘛,大家都是平等的,都是爲自由而戰的兄弟們,只是分工不同罷了。誰也沒有權利欺凌誰,壓迫誰!”
“嘿!”張大停下了手中的夥計,端起了早就放在身旁的一大碗水,咕咚咕咚一口喝了個乾淨,隨手擦了擦粘在鬍子上的水漬,“好小子,現在一套一套的啊!可不像以前跟個套了馬嚼子的似的!連個屁也都是偷偷的,小聲地放。”
“哼!”趙南哼了一聲,挺起了小胸脯,用着還有些稚嫩地聲音無比驕傲的說道:“我現在已經是一名爲自由而戰,捍衛自由平等的自由軍中一位光榮的自由戰士!再也不是以前任人欺凌,鞭打的奴隸了!”
說着他舉着將開好刃的長刀,向虛空劈了一刀,“李志大人告訴我們,所有爲了自由的兄弟,舉起你們手中的大刀,向貴族的頭上砍上去吧!”說罷他將長刀向懷裡一收,一臉慷慨激昂地表情。
“嘿!”張大看着趙南一臉興奮,好像馬上就上戰場殺向貴族的模樣,“小子,好志氣!老頭給你打一把最好的刀,去砍死那些該死的貴族們!”
說着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我是老了,要不是李志大人,恐怕再過兩年就要像以前一樣被扔到廢礦裡等死了。”
趙南這次卻沒有搭話,他只是將小臉繃得緊緊的,面色堅定的點了點頭,隨手放下那柄打磨好的長刀,又從沙坑裡抓起一柄已經冷卻的長刀,嚯嚯地在砂石條上用力的打磨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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僅僅三天的時間,幾千柄刀身黝黑粗糙不堪,刀刃卻打磨的寒光閃閃,鋒利無比的長刀,上萬杆草草製成,槍柄上甚至還有的帶着樹皮沒剝去的長槍,堆放在李志的眼前。
“師父,現在礦上的現存的鐵料已經全部用完了,要是還不夠的話,只能再去開採礦石了。”魯林像一個管家似的,手持着一本賬冊說到:“這次算上新加入我們的狼牙山上的二千兄弟們,我們現在總共有四萬人了,而且算上這次新打造的兵器,和從這夥駐軍那裡得來的,基本上已經是人手一把了。”
“嗯!將兵器都給弟兄們發下去吧!這裡不是我們久留之地,明天天一亮,我們就出發!”
魯林將李志的命令層層地傳達下去,狼牙山上立刻熱鬧起來。大多數的還手持木棒,鐮刀,皮鞭,鋤頭,鐵鍬的人們有組織的來到堆放武器的廣場前領取稱手的兵器。
屋內的李志跟柳炳,範疇還有李志刻意要培養的肖三,羅凱兩個人,都圍在桌前看着從這裡駐軍手裡意外得來的,繪製非常精確的雞鳴郡軍事地圖。
看着地圖李志的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個川字,算上兩面山戈壁的方圓不過一千多裡的雞鳴郡,卻安置着十三萬人之多的兵團,分散駐紮在幾個必過的咽喉重地。
即使向南橫穿雞鳴郡向凡登堡的南部進發,跟張軒他們匯合,也必須途徑兩處軍隊駐紮的城鎮,自己這方四萬初具規模的軍隊,只怕還沒衝出雞鳴郡就折損的一乾二淨了。
李志無力地,有些惱怒的向鋪展在桌面上的地圖捶了一拳,衝着周圍的幾個人問道:“你們說,怎麼辦?”
“師父,要不咱們順着山走,去南方?”羅凱小聲地向李志說到,一時間除了肖三這個連圖也看不懂的傢伙外,其他人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他,羅凱見狀懦懦地問道:“師父,我又說錯了嗎?”
李志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在鬥氣上堪稱天才的徒弟,有些哭笑不得地說到:“四萬人,你跟我說說在荒無人煙的深山裡吃什麼?別告訴我打野獸,摘果子!你要知道我們不是四百人,也不是四千人,是排起隊來黑黑壓也要站滿一個山頭的四萬人!”
“大人!”肖三突然插言到:“你們發什麼愁呢?他們不過才十幾萬人呀!咱們一路殺過去,那得解救多少兄弟!還怕他們十幾萬?到時候兄弟們一人撒泡尿就得淹死他們!吃的,喝的不都有了!”
以戰養戰?流寇式的作戰方式!李志不由得緊盯了肖三幾眼,“嘿,不錯啊,肖三,你這個大隊長沒白乾!”
李志誇獎了肖三一通後,對柳炳,範疇問道:“你們覺得這樣如何!”
柳炳指着地圖上距離狼牙山最近的一座城市說到:“大人,這樣的話我們四萬人就要面對駐紮在臨陽城的三萬裝備精良帝國軍隊!我不敢保證咱們能贏,即使贏了,恐怕也是慘勝,然後還要面對剩餘的十萬帝國軍隊的圍攻。”
“裝備精良,不代表他們就能幹的過咱們,當初一把大鍘刀不也照樣攻下了上水城。老柳,怎麼着咱們也比他們還多一萬,再說還有大人呢!”肖三在一旁不服地叫到。
範疇不緊不慢地說道:“別吵,別吵!大人,我覺得肖老弟說的不錯,還有您呢,介時您一舉先把帝國軍的統領除去,他們失去了指揮。到時候拼的就是個人實力了,帝國軍數十年沒有經歷戰事了,就算裝備精良哪有如何!大人忘了,如今擁有鬥氣的兄弟已經達到數百名了!”
李志猛地一咬牙,“好,就這麼辦,就讓我們賭上一把!大不了戰死沙場,也好過苟且的渡過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