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報傳來,凡登堡城內是一片歡騰,儘管戰果少得可憐,既沒有除掉一名黃金強者,也最終沒能留下敵人最爲精銳的光輝騎士團,只是在追擊中斬殺了幾萬光輝武士,而自身兵力的折損卻都遠遠不止幾萬,可以說這次的戰果遠遠還不如上一次的勝利。
但是對於凡登堡來說卻有着非凡的意義,因爲這一次帶兵來襲的是金銘,神廟所謂的神皇陛下,這次的政治意義可以說是非比尋常,遠遠比擊斃對方一個黃金強者所獲的意義還要強。
就在凡登堡還沉浸在一片歡騰之中,做爲範之的心腹手下的盧隨雲,以及剛剛從前方返回凡登堡,接受完華薇嘉獎的李東旭,正默默地坐在範之的書房內,等待範之的到來。
可巧的,倆人都是那種不要說廢話之人,李東旭一如以往地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而盧隨雲看似正安靜地坐在書房的另一側,雙目低垂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其實正在心中不斷的琢磨着,範之找他們倆人過來的用意。
做爲專業搞情報出身的盧隨雲,自打今天一走進範之的宅子,就察覺到了一種非同尋常的氣氛,大批的銀級鬥氣高手,在宅子的各處角落裡巡視着,甚至就連他進門的時候,也在等候衛兵稟告給範之之後才讓他進來。
而且以往當他來到書房的時候,範之肯定早已在房中等候了,而今天他踏進書房後,只有李東旭看似悠閒地坐在椅子上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範之卻並沒有在房中等候,衛兵只是傳話似的告訴他在房中安心等上一會兒。
盧隨雲雖然心中充滿了疑問,但是他並沒有跟李東旭在那裡一起探討範之府上的異常,儘管他們倆人如今堪稱是範之的重要心腹,但是倆人都頗有自知之明,在範之的書房裡,還是不要顯得太熱絡的好,要是被認爲有什麼異心的話,可就不好了。
於是倆人只是淡淡的寒暄了幾句,便各自分開坐到了書房的兩側,盧隨雲一邊在回想着今天來到範之的府上遇到的種種非比尋常的景象,一面暗地裡琢磨着,範之想幹什麼,竟然弄得府上堪比皇宮一般警衛森嚴。
然而他琢磨了半天,也沒猜出範之的用意,難道要密謀着除掉李志,杜鋒他們,然而獨吞他們的勢力?那不對呀,範之貌似還沒蠢到大敵在外,自家就要先來一場火拼。
就在盧隨雲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只見範之一臉肅穆地走了進來。
盧隨雲他們倆人連忙站起身,恭敬地問候了一聲,隨着範之也坐到了書案後面,盧隨雲二人這才各自地坐回了原位。
盧隨雲見到範之這副表情,就知道範之定是有什麼大事,要找他們倆人來商量,說是商量,其實就是將範之自己已經決定的事情告訴他們一聲罷了。
果然,只見範之看着他們倆人坐回了位子,張口說道:“今天找你們二位過來,想跟你們商量一下,今後的路我們怎麼走。”
李東旭皺了皺眉,有些疑慮地說道:“大人,如今金銘還在虎視眈眈,只怕聯合退敵的日子還要持續下去,眼下說這些是不是早些,要是被他們兩方聽到了也不好看呀!”
範之並沒有馬上對李東旭的擔憂解釋,而是將目光望向盧隨雲問道:“隨雲,你怎麼看?”
自打範之一張口,盧隨雲就已經猜的出來,範之這麼說肯定是心中有了決斷,很有可能跟某個勢力達成了意向。見範之問道了他的頭上,盧隨雲在心中微微想了想,這才緩聲道:“眼下雖說有外敵在側,但是我看終究不足慮,真正值得擔憂的正是我們這些盟友。”
“不可!”李東旭不等範之說話,立馬接口說道:“總是咱們不過是獲得兩勝,但是這都跟對方輕敵有關,我敢說一旦敵軍重新整頓再次殺來,定是精兵良將盡出,要想再如同先前兩次輕易擊退,只怕不容易。”
“呵呵!”範之衝着李東旭呵呵一笑,說道:“東旭,打仗我承認你是內行,不過這打仗並不全是誰兵力多,戰力強就能贏得。古往今來多有以少勝多,以弱勝強之事,是爲何?還是要看軍隊的統帥,這個道理你應該最清楚。”
說着,範之頓了一下,接着說道:“先不說神廟的光輝騎士團與我們的聯軍比起來孰強孰弱,東旭,你說說,假若你手中握有光輝騎士團,要攻佔格蘭,你會怎麼做?”
雖然心下奇怪,爲什麼範之忽然討論起這個,但是李東旭沉吟了一會兒,說道:“要是我的話,我當傾盡全力一鼓作氣,挾光輝騎士團赫赫之威,神廟的黃金強者全數出戰,務求一氣呵成,掃平格蘭全境。”
“嗯,不錯!東旭你這個軍務大臣果真不是白當的!”範之信口誇獎了一句,轉而問道:“那爲何金銘他不按照你的想法來做呢?他也曾經是光輝騎士團的副團長,想必不應該是個紙上談兵的廢物,爲何接連二次交鋒,號稱世間最強的神廟軍隊卻接連敗給我們?”
“這?”李東旭不由得皺緊了眉頭,想了一會兒,不解地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按理說不應該這樣,如果按如今神廟的戰力,我敢說,無需杜鋒以及李志,單憑咱們自己的力量就足以抵住神廟的大軍,使他前進不得。”
“那你再算上一算,神廟中黃金強者人數有多少?與我們交手出戰的又有幾個?”範之繼續衝李東旭問到。
做爲格蘭帝國的軍務大臣,對於這些還是很清楚的,只見李東旭張口即道:“只怕要超過三十人之多,即便不算神廟的那幾位長老,再刨去要留守駐紮的,金銘現在麾下怎麼也要有十五位以上的黃金強者。”
“咦!”李東旭這才驚呼了一聲,道:“不對呀!”
“怎麼,發現哪裡不對了吧?”範之一副早已瞭然如胸地說道:“如果金銘麾下有這麼,嗯,姑且算上十五位黃金強者,你我那裡還有這般悠閒地在這裡閒坐。只怕凡登堡城上早已鬥氣縱橫,城下戰火連天了。”
盧隨雲早從範之跟李東旭的對話中猜到了一點情況,就在李東旭還怔怔地發愣的時候,他張口問道:“莫非,神廟他們內部有什麼問題?所以使得如今神廟的實力與當初我們估算的不符?”
“哼,哼!”範之接連冷哼了道:“當初在神廟之中,金銘就原本不得人心,只不過是依仗着貝亦秋的寵愛罷了,而後貝亦秋隕落,金銘卻得到了掌控神罰的秘決,加上當初朝陽城中匯聚了神廟中原本要進攻我們的精兵強將,這才讓他能夠率軍打回了神城,並且依靠神罰自封神皇。”
說着範之嘆了一聲,道:“只可惜,金銘向來刻薄寡恩,氣量狹小,搞的大多光輝騎士團出身的黃金強者寒心不已,而他依仗着自己手握神罰利器,更是囂張跋扈,連神廟諸多長老多不放在眼裡,要不是神廟的長老們忌憚神罰,以及也想利用他爲神廟開疆裂土,才容忍他的自封神皇,並且率領大軍侵犯我境。可他卻更加目中無人,專橫獨斷,使得不少黃金強者紛紛請辭駐守邊境,要隘。”
說到最後,範之顯得心有餘悸地說道:“不然,怎麼能輪的我們如此輕閒。”
話已經說到了這種地步,李東旭自然也不再堅持己見,一開始他不過是爲了大局考慮纔出言發對,現在就打算對李志以及杜鋒兩方下手。
如今既然知道金銘已經不足爲慮了,李東旭他又不傻,自然支持範之籌算着怎麼在將來有可能爆發的三方混戰中獲取更大的利益,以及如何最大限度的借用金銘的手來削弱李志以及杜鋒他們的實力。
然而盧隨雲想的卻遠遠的要比李東旭想的更多,他一邊附和着範之關於如何在金銘真正的實力暴露前,藉機削弱李志以及杜鋒的實力的計劃。
一面琢磨着,範之是怎麼知道金銘在神廟中已經是勢單力薄了,甚至連金銘跟神廟高層間的矛盾都能夠一針見血地指了出來。當然他並不是在小覷範之的智慧,以及對於政治鬥爭特有的敏感,而是在想範之是如何得知這樣的屬於神廟高層的情報。
要知道以緝捕司那無孔不入的手段,也只不過在安插了在神廟的光輝騎士團中,如今也是了無音訊,只怕已經凶多吉少了。
就在範玉他們在密謀的時候,李志也正待在華薇的寢宮裡,在聽着林克關於軍中情況的彙報。自打那次華薇撲在李志懷裡痛哭了一場後,倆人的關係漸漸變的有些微妙起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李志已經習以爲常的到了晚上休息的時候,自然而然的來華薇的寢宮休息。
聽完林克的彙報,李志一如既往地淡淡地誇了林克幾句後,說道:“沒別的事,就下去吧!”
只見林克應了一聲,卻並不動身,李志雙眼微微眯了一下,語氣有些重地說道:“什麼事,不要吞吞吐吐的,忘了我怎麼跟你交代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