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時,戰場上只有三四萬人仍在抵抗,其他的不是被擒就是逃走了。破軍和七煞在亂軍中相遇了,二人都渾身浴血,彷彿是從地獄中殺出。七煞道:“破軍,來我們比一比,看誰殺的人多,輸了的要在君悅客棧請所有兄弟吃上一頓!”破軍也不示弱道:“好!那我們就在比比看!”說着一刀將想要偷襲他的小兵斬殺道:“第一個!”
亂軍中靠的就是一個狠字,破軍和七煞在軍中一兩年,對在亂軍中的戰鬥極有心得。二人齊頭並進,口中不斷呼喝着自己所斬殺的敵人的人數。二人的比鬥漸漸吸引了周圍許多士兵,他們圍在二人周圍,二人每斬殺一人他們都大聲呼喝。
這股小隊人馬也吸引了正在察看戰場的白起的注意力。尤其是破軍和七煞二人,二人武藝雖然不是很高,但二人每日苦練基礎極爲紮實。在亂軍之中根本無法使用所謂的華麗招式,二人都以快準狠爲基本死命搏殺,士氣全無的突厥人哪裡是這兩個煞星的對手?“三十九人!”七煞大笑道:“破軍,我又超你兩人了!”破軍也不答話對着前方的七八人道:“這幾個我包圓了!”七煞也衝了上去道:“憑什麼?起碼也一人一半!”破軍毫不給他機會,先是一招血灑八荒幹掉了四五人,緊接着又是一招銀狼刀法中的銀狼亂舞將剩下的幾人幹掉。七煞吐了口唾沫道:“靠!臭小子,吃準了我的血海龍騰不善羣戰!我靠!”破軍見他那鬱悶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
白起見二人衝殺良久不由得點頭道:“此二子雖年幼,亦無學得高深武學。但見二人基本功如此紮實實是心智堅強之輩,他日二人之成就定不可小視!此二子何名?”一旁的親兵忙前去找人詢問,恰唐峰殺至此地上前拜見道:“末將唐峰見過將軍,將軍是問場中殺性最大之二人?”白起點點頭。唐峰道:“這二人名叫破軍、七煞,在軍中也是小有名氣的驍勇悍卒!左方破軍性嚴謹,愛好習武,亦善佈陣,他的部下在戰場上的傷亡率遠遠少與他人,除喜好喝酒外無任何其他嗜好!右方七煞,性堅毅,愛好戰鬥,其他與破軍無甚差別!”
白起凝視二人良久道:“好小子,怨不得喜好戰鬥,竟然是一個天生煞氣之人!”白永戰聞言大吃一驚,因爲天生煞氣乃是萬中難得一見的天生練習白家殺神決的上等人才。白起沉吟良久道:“我白家十數輩,只有先祖及吾有此資質,所以才能將殺神決練至最高層!此子與我有緣。唐峰,此戰之後你將這二人帶來見我!”唐峰領命。
這場大戰一直打到了天黑才停息。此戰殺敵六萬多人,俘虜近十萬,繳獲無數,只有五萬人隨着頡利逃走,其他突厥人都散入了大草原。若不是怕頡利一死,匈奴趁突厥內亂吞併突厥,白起早就將頡利擊殺!戰後,破軍斬殺七十三人,七煞斬殺六十八,破軍一較小的優勢勝出。此時,白起正拿着二人自入玉門關後所有的戰報查看,得知二人竟一刀刀地從小兵征戰沙場一直靠軍功累計到都尉,白起心中也暗自欣賞。因爲在軍中立功很容易,但那只是對於軍官來說。小兵們經常在戰場上死亡,還未積累到足夠的軍功就戰死是每個小兵的遺憾。破軍和七煞的軍功讓白起很是高興,二人這些年在玉門關殺敵近千,可以說是百戰之兵。有了這麼多的戰鬥經驗,二人在學習其他的武功可以一日千里。不過白起也在暗自惋惜,因爲白家有家訓,除了十歲以下的孤兒和身具煞氣之人,其他人並不可以隨便進入白家。這樣一來,白起只能帶走二人中的一人。
第二日一早,破軍從昨日的瘋狂殺戮中醒轉過來。他運轉全身真氣,溫潤的真氣洗滌着體內所有的疲勞,心中的戾氣也在昨日的殺戮中發泄了許多。在戰場上,任何一人都有可能在心中產生陰暗的一面,也就是佛道兩家所說的心魔。佛道兩家的修心、坐禪都是爲了剿除心魔。破軍昨日和七煞大殺四方,幾個月來所積累的心魔竟在這種情況下被同化,心神也前所未有地平靜。就在破軍沉浸在那萬物俱寂的心境中時,傳令兵來報:“破軍將軍,冷無憂將軍命你到帥帳一趟!”破軍收回心神道:“是,末將這就前往!”
帥帳之外,破軍遇到了接到同樣命令的七煞。二人都不知爲何被莫名其妙地叫來。以二人的職位根本就沒有資格進入帥帳。進入帳中,二人發現除了邊關的所有將軍外,還有白起和其坐下的將軍。給所有的將軍見禮之後,冷無憂問道:“知不知道叫你們來是爲何事?”二人都答道:“末將不知,請將軍訓斥!”冷無憂道:“這次叫你們來是白起將軍的意思,白起將軍有意帶你們二人中的一人走。你們商量一下看看是適合?”二人互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出了驚喜,但更多的卻是疑惑。破軍向白起實了一禮道:“將軍可否告知屬下將軍要帶走一人的原因?”白起點點頭道:“你們二人之中有一個乃天生煞氣,此氣不同於真氣,只能天生不可後天練習。但具有此氣的人是修行殺神決的天才。因爲身具煞氣無論殺多少人都不會產生任何的心魔,而且還會吸收所殺之人的怨氣提升煞氣,對練習殺神決有極大的提高作用!你們自己來決定誰更本將軍走,這也是一個考驗。跟本將走的可學到殺神決,若果你們選對了,就算不能跟本將走也可以得到一本高級內功心法!”
破軍微微一笑對七煞道:“恭喜你了!”七煞點點頭道:“我要先你一步了!”白起愣了一下道:“哦!你們有了決定了?爲什麼?”七煞道:“軍中所有人都認爲我和破軍是對手,但他們卻不知道最瞭解你的人恰恰是你的對手!我們的敵對並不是因爲看不慣對方,而是爲了爲自己選一個目標,選擇一個可以互相競爭的對手而已!只有競爭纔有進步,只有儘可能地提高自己的武功才能在戰場上活命!”破軍接着道:“在進入玉門關不久之後,我和七煞就發現,殺人會在心中產生心魔。我必須每隔一段時間來放縱心魔從而同化它,而七煞卻不然。七煞無論殺多殺人都不會產生心魔,而且殺人越多心神卻越進步神速!爲此我不知嫉妒了多久!”白起高興道:“果然好心智!破軍你雖無煞氣,但也是萬中無一的奇才。本將軍知你日後也是不凡之輩。雖然無法傳你殺神決,這本書你就收下吧!”白永戰上前遞給破軍一卷竹簡,破軍收下之後道:“多謝將軍,末將就先告退了!”七煞低聲道:“我比你先走一步了。希望你也不要落後我太多,十年之後我定要與你在比一次,看你我到底誰更厲害!”二人退出了大帳。
帳中,白永戰道:“不以得喜,不以失憂,此二子果然異於常人!”冷無憂道:“將軍,我軍此戰俘虜了突厥六萬人,這些俘虜將如何處置!”冷無憂雖然問話,但心中已經可以猜出這些俘虜的下場——坑殺!白起道:“寫信給頡利,讓他帶錢和戰馬來換回他的族人!”聽聞此言,白永戰和冷無憂都詭異萬分的看着白起,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白永戰自從跟着白起打仗以來,還是第一次聽白起說要放掉俘虜的。他遲疑片刻道:“將軍,你真的要放掉他們?”
白起道:“我知道你們的想法。以前每戰之後我定將所俘戰俘坑殺或是充作奴隸。那是因爲我國勢雖強,但敵人更多。所以爲了進一步削弱敵國,我不得以爲之。但此戰則不同以往,突厥人口本就不多,經此一戰和前幾月的伏擊已死去了近二十萬精壯,實力也削弱了近一半。如果我們再斬殺這近十萬俘虜,突厥人起碼要三五十年才能恢復元氣。但北方匈奴對我天朝虎視眈眈。因爲我天朝強大,他們不敢入侵我天朝一步。如果突厥太過勢弱,匈奴必定入侵西方草原。到時候,匈奴一同西方和北方,在得到突厥等族的勢力,他們的實力更一步強大,我天朝的邊境更加不得安寧了!這永不滿足的餓狼定會更加兇狠的擾我邊關!現在,突厥根本沒有太多的力量來阻擋匈奴,所以我們要將這些戰俘放回去。但是,我們也不能就這麼白白便宜了頡利,讓他用金錢和戰馬來換他們的人。我想頡利也一定能看出此點,所以我們也不必客氣,能要多少是多少!”
冷無憂在得到白起的指示後,立即上書皇上,皇上下令讓冷無憂全權處理此事。冷無憂召集了玉門關內的所有幕僚開始商議該如何敲詐頡利一筆、此戰天朝俘獲了突厥精壯九萬三千二百八十七人。在經過商議之後,冷無憂決定要頡利以三萬匹良馬,金三十萬兩爲代價來贖回。
卻說就在頡利難過戰敗之時,他收到了天朝送來的書信:“書呈突厥大汗頡利:本將軍玉門關守將冷無憂特遣使告知可汗,現在有九萬三千二百八十七名突厥勇士正身陷吾營。本將軍本着仁義爲懷,經過向吾皇請示之後,吾皇特准許你以三萬匹良馬,三十萬兩金來贖回這些勇士。另,可汗應儘快準備,每在天朝多一天,這些勇士就要多用許多糧食,贖金也就要多一萬兩!玉門關守將冷無憂拜上!”
看完來信後,頡利又噴出一口鮮血。這幾個月的經歷讓他感覺如同在地獄中走了一圈。先是被白起伏殺了幾萬兒郎,再是丟了最緊要的戰略要地戰狼堡,然後又被白起一陣衝殺,三十萬大軍回來的只有七萬,在接到這封信。再堅強的人也受不了如此打擊,頡利徹底的被這一連串的打擊擊倒,昏迷了過去,生了大病。不敢隨便拿主意的趙德言將信送給了武尊畢玄。畢玄在得知事情所有的經過之後長嘆一口氣道:“此舉我突厥已經完全落入下風。現在要趕緊贖回身陷天朝的我族兒郎,否則匈奴定會趁此時機來攻。匈奴與我族一樣是草原兒女,不像天朝那樣對草原所知不多。匈奴乃我族大敵,稍有不慎我族就會被他們滅族。你們按着天朝信上所說去辦吧!但爭取少損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