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看上我哪裡。”
“看上你全部。”
“哼，要是我變成高梅那樣的女人呢，你還喜歡我嗎？”
“我先想辦法把你改造過來……”
這跟曹涼又發生了一撥衝突後，接下來也沒有什麼後續了。沒有人來找他們的麻煩，日子一天天度過着。
隨着冬季的到來，年關也就一天天接近了。
原本已經寂寥下來的集市又開始了一番熱鬧。畢竟是過年了，再怎麼樣，家家戶戶都要過年，而置辦年貨。
這對麗凌食品加工廠來說，自然是一個極好的機會。可以說，麗凌食品加工廠裡所有的零嘴兒和吃食都適合在過年的時候售賣。
所以除了往外面送貨之外，陸凌絕又加了幾個王鐵介紹過來的人手，一方面加緊生產，另一方面呢，也在集上又擺了兩個攤點。
做零售方面的買賣。
爆米花、炒貨各類點心糖果，可是過年大家必買的吃食，所以這銷售量是一天比一天的增長。
連潘美麗光做賬都覺得不夠用了，她繪製了一些表格用來考勤、記錄和算賬等等。一天到晚，也挺忙的。
同一時間。
福來罐頭廠裡的辦公室裡。
廠長吳民愁眉不展坐在椅子上，看着前面幾個管事的，煩得鼻子也不是鼻子臉也不是臉。
“怎麼回事！”
“你們都說話啊！”
“平日裡嘰嘰喳喳不可能說了嗎？現在怎麼回事？咱們罐頭廠的生意是怎麼一天比一天差？要是以前也就算了，現在都過年了，怎麼銷量就上不去呢。”
“李主任你說。”
“這……”李主任是個瘦高個的中年男人，他垂着頭，“廠長，我已經努力了啊，我現在到處跟人家談，確實，他們說進貨之後也不怎麼賣得出去，所以就不怎麼想進貨了呢。”
“爲什麼賣不出去？”廠長吳民拍着桌子。
“唉，好像，好像是因爲說現在的人都不怎麼買罐頭了，都喜歡買一些其他的吃食。尤其是那個麗凌食品加工廠，他們出各式各樣的糖果點心，好多樣式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所以那個東西好像挺受歡迎。”
“那什麼廠子，建了纔不到半年吧。”廠長吳民瞪着眼睛，“我們的買賣就被他們搶走了？”
“好像是這樣，但是那邊人手還挺多的，看着三輪車進進出出，好像是買賣不錯。”
“真是稀奇了，這麼好吃的罐頭他們不要，去買那些不入流的東西幹什麼。”廠子一個頭兩個大。
“廠長，咱們到底怎麼辦呢？要不然咱們把價錢再降一降，這樣最起碼能售賣量多一些，咱們的倉庫裡可還有不少存貨呢。”
吳民垂頭喪氣，“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你再去談談，就說價錢方面咱們好商量。”
“誒，我馬上就去。”
眼看着李主任出去了辦公室。
方荔枝在一旁，“那廠長，要不我也出去忙了？”
“你還忙什麼？”
“我去車間。”
“車間裡還有可忙的嗎？現在根本不需要那麼大量的生產，生產完了也賣不出去。車間啊，你放鬆點吧。”
“那……”方荔枝搓搓手，“要不然，廠長，咱們再裁掉幾個工人好了。反正留着吃飯不也是白吃飯嗎。”
“還裁？”廠長嘆氣，“之前沒裁的時候不就走了幾個了。”
“是啊……”
“算了算了，我給你個任務。”
“你說，廠長。”
“麗凌食品加工廠，你也聽李主任說了吧，就是他們搶走了咱們罐頭廠的買賣，你啊，去打探打探他們的底細，最好想辦法把他們壓下去。”
“是是，廠長說得有道理，那我立馬就去。”
吳民揮揮手，方荔枝逃也似的出了來。
這時候的罐頭廠可比以前冷清多了，幾個不忙的工人已經從車間出來了，湊在一塊嘰嘰喳喳的話家常。
方荔枝一看就氣不打一處來。
“幹嘛呢，幹嘛呢！”
“現在都是什麼時間了，還沒到午休的時候呢，就不幹活了。”
“主任，咱們也沒活可幹啊，老在裡面挺悶的，我們就出來透透氣唄。”一個資歷長些的女工懟了回來。
懟得方荔枝硬生生是沒說上話來。
“真煩。”
晌午。
方荔枝回到家裡，把衣服圍巾脫下來往桌子上就是一丟。
“又咋了？”方家男人周大寬在一邊抽着菸袋，擡起眼皮看她一眼，慢慢吞吞，“我看你這些日子，氣兒一直不順呢，一回來就發脾氣。”
“我受氣了唄。”方荔枝氣哼哼喘着氣，“真是氣死我了，李青那個奸詐的，就會在邀功什麼本事都沒有，就我被廠長一通數落。”
“你們那廠子還不景氣呢。”
“可不，尤其最近幾個月，突然就不行了。”方荔枝靠在椅子背上盤起腿，用暖和倒了一杯水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
“你說，我還說把我二舅家的侄女安排進廠裡呢。我看這下子，是安排不進去了。”
“那咋辦，安排不上就算了。”
“那可不行，我不收了人家的東西了嗎？你忘了上回那高梅，就因爲我沒有辦成事兒，結果全家去廠裡鬧騰，可讓李青抓到我把柄了，到現在還時不時的去跟廠長提這個事兒呢。”
“那你咋辦。”周大寬並不怎麼放在心上，閉着眼睛吞雲吐霧。
方荔枝瞅他一眼，“你就不能給我想想辦法，你看我跟你過了這麼多年，怎麼家裡家外什麼都是我，你就不操操心。”
“你年輕麼，我這個歲數了，我操心什麼。”
看着眼前皺紋已經爬上了滿臉的周大寬，方荔枝的眼眶子突然有點紅，一陣委屈。
有時候，她真的挺怪她自己，也怨自己的爹孃。
二十年前如花似玉的時候，明明可以許配更年輕的男人。可因爲這周大寬下得聘禮是一頭羊，她爹媽就逼着她嫁過來。
她爲了自己三個弟弟，也就咬牙過來了。
前些年還好些，周大寬捯飭捯飭也看不出太大的差距。可週大寬一過了五十，就特別得顯老，人也不中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