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師與徒

“人皇秉天地之運勢,果然不凡,而今到達此等境界,吾不及其也!”姜子牙感嘆一聲。

被子受發現自身,姜子牙也不惱怒,他奉神靈之命,監督與保護子受,現在子受不弱於自己,自是不再需要庇護。

能發現並隔絕自己,再去監督亦是做無用功!

姜子牙覺得自己使命已經完成,應當離去。

姜子牙悄然而去,沒有立刻回返倒懸天,而是在王者大陸上四處遊走!

直到有一天,行至一處深山處,一座幾乎荒廢的寺院中,稍稍停下了腳步;

“釋迦……爲何如此破落至此?”

寺院中供奉着超智慧體“釋迦”之神像,神像破敗不堪,頭部一分爲二,手臂斷裂,整個雕像暗淡無光!

這位超智慧體出身東方,祖上賺取海量資源,到他這一輩,正好趕上攝取地心能量的狂潮,他因此得到了登上方舟號的資格;

其從小接受西式教育,因此與西方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即使來到王者大陸,也很難讓人琢磨他的想法……

姜子牙不清楚這些,他只知道任憑寺院荒廢下去,會有損神靈之威嚴。

因此他把寺院整理一番,暫時住了下來;偶爾神魂出竅,到山腳下的村莊遊歷,他把這當成是一種修行!

孩童看不清路,自打他記事那天起,就不知親情爲何物,行走在街上不時聽到有人說話:

“你踩到我了!”

“笨手笨腳的,把你的臭腳拿開。”

“真是白癡,撞到我了。”

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絕於耳,孩童連聲說“對不起對不起。”

待細看過去,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空無一人,那那些聲音是哪來的?

“鬼呀!”孩童手忙腳亂的趕緊跑路,卻能聽到更多嫌棄的聲音。

這讓孩童心裡更加恐慌;

你所以爲的意外,只是孩童的日常,可見他每天要經受多少折磨。

“有意思的小傢伙!”魂遊物外的姜子牙看到那個連路都看不清的孩童,見他在那嘀咕什麼,不由對其很是好奇。

“前方無人,你爲何要道歉?”聲音越來越大,姜子牙魂體在孩童面前顯現。

模糊的看見飄在空中的姜子牙,孩童沒有意外的暈了過去,口中喃喃着“這回真看見鬼了!”

姜子牙滿臉黑線,這倒黴孩子!

到底是因爲自己才把人嚇暈,姜子牙親自下山,將孩童接到寺院中,想看看這個神神叨叨的孩子到底有什麼不同。

“這是什麼地方?”孩童睜開眼,模糊的看到那尊雕像,不由好奇,逐問道;

“你醒了,這是我的住所!”姜子牙背對孩童,盤膝而坐,閉目養神狀!

嗯,這就是高人應有的風範,姜子牙如是想。

孩童只能模糊的看到姜子牙在那蹲着,自打他出生以來,就看什麼都模糊。

天真的孩子以爲世界本就如此,早早便接受了自己眼睛缺陷的事實!

“你叫什麼名字?”姜子牙總覺得哪裡不對,不自覺運轉自身魔力,在他身上顯現一層淡淡的光輝。

“張良。”

“父母呢?”

“大叔說他們去了很遠的地方。”

……

詢問下來姜子牙明白了眼前孩子的情況“是個孤兒!”

“你是不是看不清楚啊?”姜子牙身上光輝愈盛,都快趕上莊周了,但孩童還是毫無反應,不僅問!

“看得清楚啊?”孩童呆呆看着姜子牙,

有些不解,世界不就是眼前這副模樣?

和之前所見並無區別!

“還是個近視!”姜子牙暗道,對張良失去了耐心。

“什麼是近視?”張良小小腦袋裡面充滿問號,不明白這個神神叨叨的老頭什麼意思。

“哦,沒什麼,休息好了你就走吧!”姜子牙隨口道,對張良不再關注;

“嗯!”張良心下了然,好像自己遇見的人,對自己耐心都不大,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

仔細分辨一番,找到大門的位置,張良跌跌撞撞向門外走去;

“你傻呀,摸我幹嘛?”張良抓到一根棍子,嘈雜的說話聲又在他耳邊響起來。

“啊?對不起對不起……”張良慌亂的丟下棍子又踩到一個蒲團,這是姜子牙平時打坐使用的;

一陣哼唧聲,張良連連道歉,把姜子牙看的呆住了。

“這……”

誰能告訴我這是什麼情況,姜子牙心中對張良充滿好奇,他爲什麼對一根棍子,一個蒲團道歉?

莫非是傻子?仔細一想又不對,通過剛纔的對話,他確信張良腦袋一點問題都沒有,甚至超出同齡人很多。

可爲何?

“等等,你在跟誰說話?”姜子牙忍不住問道,看的太累了,唯有問出來才能好受。

“嗯?我不小心抓到這位……大叔,又踩到那位…大哥,應該道歉呀!”

多年的經驗告訴張良,道歉常掛嘴邊,準沒錯的。

“大叔?大哥??”姜子牙親眼看到張良把棍子扔到一邊,又踩到自己打坐的蒲團上面,莫非這就是他說的大叔大哥?

饒是姜子牙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麼邪門的少年。

“你確定你能聽見有人說話?”姜子牙滿臉古怪,忍不住詢問;

“我當然能聽到,老爺爺你好奇怪?”真誠是面對質疑的必殺技,張良滿是天真的話,讓姜子牙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

“我也沒有很老吧!”姜子牙今天犯的嘀咕比前半生都長,爲了證明自己的判斷,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做最後一點嘗試!

“你先別走,我找件東西!”姜子牙自身生之力早已轉化爲魔力,威力強雖強矣,卻對張良的近視不起作用。

“好啊!”張良亦無去處,能在此間休息,好過露宿街頭,自是欣然答應。

隨身攜帶的空間容器中,姜子牙翻騰半天才找到“星球本源能量,這應該對他眼睛有效果吧?”手中物綠意盈然,生機勃勃!

這是姜子牙特意留出備用的生之力,想試試能否派上用場。

“這是什麼?感覺…好舒服!”生之力拿出來的瞬間,張良便被其吸引,好奇的問!

“無知,幸也。”姜子牙沒有解釋,知道太多對張良沒好處。

張良性情天真,也知好歹,見姜子牙不說,他便不再問!

“你…過來!”

張良來到近前,不知道姜子牙叫自己做什麼,姜子牙手拘生之力,屈指輕彈;

生之力飄飄灑向張良眼睛,張良感覺一股氣息直撲過來,初時溫暖,待落下後,卻灼熱難耐,不由緊閉雙眼。

“啊、啊——我的眼睛!”張良疼得躺在地上打滾兒,砰到東西,響起那些七七八八的聲音,他也顧不得那麼多。

“混混沌沌,終有一醒。”姜子牙老神叨叨的聲音響起,手上動作未停,繼續往張良眼睛那邊彈去生之力。

“能堅持過去,方能如同常人一樣!”

漸漸的,張良感覺眼睛那裡不再那麼疼痛,反而暖暖的,異常舒服。

看東西模糊的眼睛,也慢慢清晰起來;

“世界原來是這副模樣!”張良睜開眼,眼前是從未有過的清晰,他看事物終於不再是隻有模糊的輪廓。

“把那個蒲團拿給我。”姜子牙身上光芒亮到極致,如同帶上了一抹神輝。

“嗯!”張良感恩姜子牙的幫助,聽他遊差遣,自是遵從,走過去拿起蒲團……

“把你的髒手拿開!”一道聲音從蒲團裡面傳來,這回張良真真切切的聽到了:

“蒲團會說話?”張良如同觸電般把蒲團扔在地上。

慌張的看向姜子牙,眼中滿是無助!

“果然!”

姜子牙證明了心中猜想,張良果然能夠跟物對話,這讓姜子牙心中滿意。

“老爺爺,蒲團會說話?”張良驚魂未定,沒看見還什麼感覺,親眼目睹到,自然恐慌。

“不必驚慌,你可以認爲這是你的一種能力。”姜子牙徐徐道來,說與張良聽。

“能力?”張良不大的年齡裡無人教導,還不能夠明白這些詞彙的含義。

“我會慢慢教你,你可願拜我爲師,做我弟子?”姜子牙現在的眼神看向張良,如同在看一塊璞玉,需要細細的去打磨,終能成爲一塊美玉!

“我願意!”張良趴在地上,向姜子牙行跪拜禮,想起路邊叫花子那套流程,他似模似樣磕了一個響頭!

“要磕三下!”姜子牙心中喜悅,忙提醒到“啪,啪!”張良毫不猶豫連磕三個,才起身!

“好,好。”姜子牙仰天長笑,爲自己收下一個弟子而高興,張良也笑了,他知道眼前之人有本事,他高興的是以後再也不用捱餓了。

“吾之弟子,自當爲人族而戰,在此之前,吾將爲汝傳授技藝!”也不管張良聽得懂聽不懂,姜子牙把心中所想,全部講與他聽!

張良聽的一頭霧水,這師傅不會是瘋了吧?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數年一晃而過,這段時間姜子牙傳授張良技藝,教他學問,讓張良明白了是與非。

在此期間,張良也逐漸接受了自己能與萬物對話的事實;

因爲他不光能聽到蒲團、棍子講話,花草樹木,山石房屋,家禽野物;

其通通能夠與之聊上一聊,讓姜子牙嘖嘖稱奇!

只是有一個缺點,張良與萬物對話時間久了,會頭暈眼花,視力下降,就連姜子牙也別無他法,只能以生之力爲他治療。

這天姜子牙把張良叫到身前:“徒兒近來學習可曾有疑惑之處?”

“回老師言,老師深入簡出,未有疑惑,困惑倒有,不知當不當講?”

“但說無妨!”姜子牙望向空中,有股氣息正極速逼近,心下感嘆“該來的躲不掉。”

“吾與萬物對話,疲憊不堪,能否將這項能力剔除,此非吾願矣!”張良痛苦不堪,被自身能力折磨至此,才讓張良有了這個想法!

………

徒弟提這樣的要求,姜子牙萬萬沒想到,看張良那痛苦的模樣,姜子牙知他苦其久矣。

“身具能力者,自有其責也,今吾不知汝責任若何,顧不能貿然出手!”

“徒兒休要困惑,爲師即將離去,面見神靈,神靈全知全能,到時尋個兩全其美之策,自是不難。”

“老師要走?”幾年相處下來,張良早已把姜子牙當成了不可或缺的人;

其父母遠行,時至今日張良已知那是離開了人世,而今聽聞姜子牙此番言語,自是恐慌。

“爲師在此耗時甚久,今神靈昭!理應回返,本欲帶汝離去,然重任在身,自是另作打算!”

“徒兒不必驚慌,吾此番歸去,定能尋得根治汝心憂之事其法!”

姜子牙心中亦是不捨,卻只能狠下心來,不去看張良那希冀的表情。

“知道了,老師。”

一道光芒從天空落下,到近前時,其收力,緩慢飄落;

張良被嚇了一跳,定睛看去,一人身着制式服裝,從光芒中慢慢走出,三步來到姜子牙身前,躬身一拜!

“屬下參見大人!”神職者恭敬說道,原因無他,在神職者中,老夫子、姜子牙, 還有那個從來不露面的賢者莊周,就是傳奇。

“免禮!尋至此處所爲何事?”姜子牙氣質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張良眼中,他不再是那個和藹可親的老師,而是變成了高高在上,屹立在衆生之巔的上位者!

“人皇欲建國,不日舉行登基大典,至倒懸天邀神靈前去觀禮,然神靈被諸事所礙,逐派大人代勞!”

“完成觀禮儀式!”神職者頓了頓,向空中行跪拜禮,一副有神靈伏羲印記的神卷被請出來,呈給姜子牙。

神卷在手,姜子牙並未打開“人族雙城,也敢稱國?”其氣重如山,言語間透出莫大威壓;說實話姜子牙憤怒了,小小的雙城之主,也敢稱國,誰給他的勇氣?

巨大的壓力讓神職者喘不過氣,連忙解釋“大人深居簡出,不明箇中緣由,而今那人皇已是人族十城之主,足以稱國!”

速度倒是夠快,姜子牙臉色稍稍緩和,卻也依舊難看,他就怕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謂“人皇”,犯下無知罪行,把人族處於水深火熱之地。

行禮完畢,姜子牙打開神卷:

“見字如晤,人皇立國乃千秋之本,本應親至,然衆神諸事纏身,去也不得,煩請子牙代爲觀禮,如吾臨塵,帖至日,速回倒懸天!” ωwш ¸тт kǎn ¸℃O

下方環雲抱月印,爲伏羲專屬。

“也罷,吾便走上一趟。”姜子牙安頓好張良與神職者離開寺院,化作兩道流光,向遠方飛去!

張良恭送老師,心下莫名:

“預知到即將降臨的風暴,無人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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