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永恆的山崖

雅典娜離開西山很久,西山上下起黑雨;這在之前,從未有過。

“你力量好像沒有得到最大的發揮!”俊在宮殿中,愜意的往嘴裡送了一顆葡萄,對身前的雅典娜說,顯然他雖然沒有參加雅典娜與檮杌的對決,卻目睹了整個過程。

“這個世界的生命體很強大,我戰鬥經驗不足也是一方面。”雅典娜沒有掩飾,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不足。

“強大嗎?”俊伸手一揮,宮殿裡面出現一個巨大的玄鐵籠子,裡面裝着幾隻黑暗生物,感受它們體內磅礴的力量,最少的也是檮杌那個層次。

“這是…?”雅典娜心中有了猜測,卻不敢確認。

“隨手抓來,準備讓他們給我表演雜技;你看那隻猴子,像不像地球上華夏人神話中的孫悟空?”俊指着籠子中,那個如同老僧入定,鐵打一般的猴子,問雅典娜。

雅典娜蹲在籠子前,看着裡面的猴子,真的很像;她一直以爲自己和俊差距不算太大,現在看來,自己還是太天真了。

只憑自己打一個黑暗生物要打死打活,而俊不聲不響就抓了那麼多,還毫不費力,這就是差距。

猴子盤膝坐在那裡,身邊放着他的黑鐵棍,一言不發,看着俊,雙手緊握,手指都被掐出了血。

可他又放開了緊握的雙手,因爲俊真的很強,他打不過,只記得俊隨手一揮,他就昏了過去,再出現時他就到了籠子裡。

俊都不屑在鐵籠子上面加什麼封印,一點也不擔心他們會跑。

“首領那邊有大發現,她居然找到了輪迴之地。”俊看着震驚的雅典娜,心中也唏噓不已,誰能想到從科技星球走出來的一羣人,居然能夠經歷那麼科幻的事情。

雖然新生的人類對他們這羣人統稱都爲首領,但真正的首領從來都只有一位,那就是媧,即便是俊也認可。

“輪迴,輪迴!”雅典娜腦海之內只剩下這一個詞。

“世間真有輪迴,如果有輪迴,我可不可以復活我的父親?”記憶中的輪廓已經模糊,卻也阻擋不了雅典娜對親人的思念之情。

“你着相了!”俊似笑非笑,作爲“神靈”俊很不喜歡自己看中的人被這些可笑的情緒支配。

沒錯,思念逝去的親人,在俊看來就是很可笑的事情。

“多少年了,我想念我的家人。”雅典娜清醒了,呢喃細語令人聞之神傷,縱然找不到回家的路,卻不妨礙人思念故鄉。

“會回去的,因爲…我們是神!”很早以前俊的心理就發生了變化,看待別的物種,都以一種俯視的姿態;即便是一起從地球出來的超智慧體中,能被他看上眼的,也沒幾個。

雅典娜轉身離去,她要變強,她想變強;復活家人只是一個念頭,她父親的基因還沒資格被收進基因庫,更別提復活了。

“總會找到回家的路!”

羲於深山老林中與一山龜坐而論道,山龜年長,羲以道兄相稱。

“道兄有所不知,愚下對機關陣法也算頗有研究,且看吾這篇陣道如何。”羲伸手取出一片竹簡,雙手遞給山龜,邀他共賞。

不是沒有別的材料用,而是羲只中意用竹簡來記載,算是他個人的一點小愛好。

“幹、坤、震、巽…”山龜眼睛盯着泛光玉竹簡,沉默是金!

他看到驕陽初生,天干地坤,固定四面,振動八方,那初生的一,生二,化三,演萬物……

“恆古以來就有預言,

乾坤生,太極現,天地變,陰陽即分;未曾想到,這則預言竟然與你們一羣外鄉人有關。”山龜艱難開口,對他們生活在這片大陸上的生物來說,這個結果是殘酷的;

可他真的無能爲力,生活在這片規則不健全的大陸,是幸運,也是悲哀。

“罷了罷了,但願我能看到這方世界她應該有的樣子。”山龜長出一口氣,把玉竹簡還給羲,二者皆有心事,雙雙沉默。

“兄長,河圖洛書借我一用。”光華一閃,媧出現在深山上空,漂浮在那;龐大的威壓下,四野懾服,黑暗中的生物涉涉發抖,就連山龜也低下了一直仰着的頭顱。

“首領有所吩咐,羲遵命就是,河圖洛書能修復,主要還靠首領,理應拿去。”整個山上唯一還算正常的,只有羲了!

只見他手中浮現兩團耀眼光輝,像是山,又似水;一陰一陽,一明一暗,環山抱水,輝映出一副太極圖。

昔日於地球崑崙古蹟,發掘此圖,經過艱難修復,爲其注入海量生之力,才得以還原,卻原來是那遠古時期燧人氏所持有的古物“河圖洛書”。

“沒錯了,果然如推演一般;兄長,我需要你的支持。”媧無波瀾的合成聲音,帶着一絲竊喜。

羲看着這個一直對自己尊敬有加,以妹妹自居的首領,只能同意;雖說看不到媧的面容,不能看到她的表情,但羲能體會到她的急切。

“噗!你、你。”山龜手爪巍巍顫顫指着媧,話沒說完,從山上滾下去,四腳朝天,不停抽搐。

“放肆,膽敢窺探吾!”媧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威壓更曾一層,山頭在她的壓力下,硬生生被壓下去十多米,媧手一揮,就要抹滅山龜存在的痕跡!

“且慢,妹妹,這是我朋友,還希望你能給我一個面子,留下他!”羲硬着頭皮,看山龜的反應,他就知道是對媧卜卦,結果被反嗜了,心裡暗暗責備他“沒事你瞎算個啥?”

“朋友?”媧眉頭一皺,她可不希望跟這些黑暗中的生物扯上瓜葛“當心因果業力糾纏!”媧提醒羲,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因果…因果早以註定,從我們踏足這片大陸的那一刻起。”羲這些話留在了心底,他知道自己說什麼也不會有人聽。

萬丈山,高高豎起,山頂端是一段崖,黑色的山崖上,媧盤膝坐在那裡;她手掌輕輕揮動,山體瞬間瓦解夷爲平地,而那段崖隨着媧翻動的手掌,不斷崩碎再重組,那段崖碎裂成萬片,媧依然在那裡坐着。

過了許久,那段崖變的通體青蘊,宛若古銅,不再崩斷,媧才停止下來,崖就那樣漂浮在空中,媧盤膝而坐,時間彷彿靜止了。

媧手掌微攤,憑空出現一粒晶瑩的種子,被她種在身後,崖的上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出一株樹苗,樹苗見風便能成長一般,從一株小樹,不大一會,就長成了一棵參天大樹,上面結滿了各色果實,香氣四溢,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採摘一個。

一隻鹿憑空出現,在樹下左瞧又望,很是拘束。

“麋鹿,長生樹以後就靠你守護了!”媧一直閉着眼,周圍的一切動靜卻也明瞭。

麋鹿靈性的大眼睛眨啊眨,似懂非懂,點點頭,走到長生樹下,好奇的打量這棵樹,她盯着樹上各色的果子,嘴角掛着一絲晶瑩的液體。

“麋鹿,不可貪吃!”媧無奈的聲音讓麋鹿怯怯的後退幾步,她眼睛轉啊轉的偷瞄長生果實,還是抵不住長生果的誘惑。

未見媧如何動作,長生樹上掉下一顆長生果,落在麋鹿身前,麋鹿眼神一亮,不由得看向媧,可憐兮兮的樣子,像是在問“我能吃嗎?”

“你記住,長生果不可多吃。”媧囑咐道,麋鹿似懂非懂,卻把頭點的如同小雞吃米一樣。

“吾以崖化永恆,以吾血演蒼生!”懸浮在媧身邊的方舟核心開始變化模樣,從一個正方形體變的似正非正,似方非方,迷你的核心向上漂浮,逐漸變大,等它上升到崖頂,立在長生樹上頭,與長生樹遙相輝映,使長生樹如神如幻。

崖在兩者的照耀下,再次變幻,通體晶瑩,無塵無垢,顯得愈發不凡,從地面上看,無法看到那座崖;懵懂間,麋鹿完成了一次洗禮。

“今,吾來完善此間。”媧聲音不高,中正平和,她的聲音清晰的刻印在大陸上每一個生靈的心中。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去完善。”俊側躺在他那宮殿裡,他一直關注着媧,很好奇媧接下來會做什麼。

“完善,如何完善?”遙遠的極北之處,一道遠勝於媧與俊的氣息,模糊的身影不能辨其型。

這一刻,他動了,揮手間天塌,行走中地陷。“嗡隆隆!”巨大的轟鳴,那是捆在他身上的鎖鏈,被他在地上拉出一道不見底的深淵。

看他體型,沒有邊際;那道如神似魔的身影,終究沒有太多動作,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這是我聽過最可笑的笑話。”中部,大河流域,或者還不能算大河;因爲那條河比地球上的小溪也沒大多少。

此時它被一個長了八雙手臂的身影占據着。

“俺的假牙又被笑掉了幾顆。”

“完善是不是就有更多吃的了呢?”

……

無數聲音響起,對媧說的話不以爲然,那麼多年過來,不是她說改變就能改變的。

“方舟號修復百分百,修復完成,是否運行?”原本在那吸收微弱能量,一直不能徹底修復成功的方舟號,在方舟核心變化的一瞬間,能量得到極大補充,直接修復成功。

“運行。”沒了基因庫,方舟號的負擔變少了,功能好像也增強了。

空中不知何時起風了,由開始的微風,慢慢的變成大風,到後來的颶風、龍捲風變成常態。

風帶來了沙,一層一層落在地面上,黑暗中沒有生物再說話,因爲一張口嘴巴就會被風沙給填滿。

其中也不乏有生物被狂風撕碎,化作了風中沙,他們找地方躲了起來,風太大了…

人類被超智慧體接走安置下來,倒是無恙。

不得不提有十餘人被老夫子派出歷練,遇上大風而錯過超智慧體的接應,一對年輕的戀人在其中,他們一行人迷失了方向。

“信,我怕!”女子站立不穩,向旁邊揹負重劍的愛人求救。

“花,有我在,別害怕;我身上還有一些熒光石,是那位騎魚的長者送的,可以用一段時間。”

一行人熙熙攘攘,說什麼的都有,他們匍匐前進,躲在一個山洞裡面;山洞很快被黃沙堵上,他們沒有辦法出去,好在山洞夠大,他們依靠在黑暗中鍛煉出來的視力,向前探索。

“無限生機,創生!”媧面前出現一道全息屏幕,她輕輕一點,在遠方的方舟號,散發強烈光芒,一瞬間的光,足以照亮黑暗的大陸。

方舟號、方舟核心、媧三點連成一條線;生之力無聲無息,從地下,從空中,從遙遠的極地匯聚過來,媧降落於地面,把生之力作用在暗黑的土地上。

土地像活了一樣,瘋狂生長;一丈,百丈,萬丈,整整十年,全世界黃沙彌漫,硝煙滾滾,大地比以往厚實了十萬丈。

風沙停止了,陸地增高十萬丈,當初嘲笑媧的生命體,沉默不再言,事實上他們大部分都死了,只有小部分存活下來。

被埋進土裡的生物不計其數,整個暗黑的大陸上面生物最起碼減少九成以上。

由於距離太遠, 難度太高,他們不能再隨意吸收紅藍色的地心能量,這給人類留下了充足的時間。

狂風始一停止,天降祥雲,兩隻小獸踏雲而來,只見其獅首鹿角生虎目,麋身龍鱗長牛尾,尾毛若龍尾,角帶肉,身若麋鹿,又似神靈。

長生樹下,麋鹿看到兩隻小獸,異常激動,跳來跳去,直想從崖上跳過去,兩隻小獸帶給她很親切的感覺。

被媧安撫一下,麋鹿才安靜下來,仍然眼巴巴的看着小獸。

“古人有言,麒麟踏祥雲,人間百難消,我也有瑞獸來投的這一天麼?”媧很平靜,就算見到傳說中的麒麟,她也同樣淡然。

就如同因爲她創造大地,死去無數生物她漠視一樣,眼前的麒麟獸,同樣不能讓她心有波瀾。

麒麟在媧身邊嬉戲,麒扯住麟的尾巴,把她摔出很遠,麒倒在空中,看着麟笑的直打滾。

麟更是暴脾氣,撲回來對麒又撕又咬,一爪子一爪子使勁撓他,把麒收拾的服服帖帖,委屈的樣子讓媧莞爾一笑,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

麒麟小獸鬧夠了,一左一右向媧撲過去,媧站那裡不動,她不動是對自己有足夠自信。

兩隻麒麟小獸臨近媧身邊,慢慢變淡,化作說不清道不明的色彩,纏繞媧身。

媧軀體發生變化,衣服變成淡藍色,身後映月,頭頂面紗轉變,像極了王冠,雙腿修長,婀娜多姿,聖潔無暇,讓人不能褻瀆。

秀髮修長,以青藤長蔓簡單扎束,媧身上多了一種莫名的道蘊,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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