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3,破身虐妃,五度言情
有人說:問世間情爲何物,直教人生死相隨……
有人說: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吾道:曲終人散空愁暮,繁華落盡終成空……
是開始……是高、潮……亦是結束……
皓月當空,王爺府;
除卻風聲,僅剩寂寥;
偌大的王爺府看來陰沉沉,空蕩蕩的,像是在無聲地傾訴着自己的孤寂。不時吹過的蕭瑟冷風,甚至給人一種比平常百姓家更加蕭條的感覺!
也許,是錯覺吧,夏桀心道,這個人世間,竟是什麼都不那麼清晰了。
僅僅不過兩日光景,自己竟有些困了倦了,其中的風起雲涌,是她所能體會的嗎?爲了她自己的一絲執念,不做任何後顧之憂的思慮,對任何人都已是不管不顧,哪怕是她自己的生命,彷彿也再未見她有過珍惜之意。
是的,不知怎的,忽然間在自己看來,她如今的追求就是一絲執念,甚至有些不可理喻了。是的,是執念;
望了望窗外,夜,似乎依舊是往常的夜,似乎又不似;如今的自己,是否還是昨天的自己呢?那我眼中所謂的她的執念是否如這花前月下般也不過鏡花水月呢?
沁人心脾的檀香隱隱的由房中一角的香爐中飄出,聞來竟有種多年來從未覺察到過的舒心與安神;那個雕刻精美的薰香爐放在哪裡呢?腦中過了一遍,竟是沒有絕對的把握,是啊,人內心深處印象最深的未必是日日接觸,時刻擁有的,就如這淼淼升起的香菸,伴隨自己這麼多年,可謂親密得不能再親密了,今日無意中才感受到它竟是如此之好,或許傷了的身體也是會累到心的,西流丞相果然不簡單,觸手伸得夠遠,這兩天遇到的竟是多年來難得一見的高手。
簡單中透着華麗的房中,器皿盆栽擺設得甚是恰當,加上牆角的那排書架,一派書香門第之感,林柔柔果然還是用心了的,是否,是該去那邊瞧瞧呢?
安語婧回來兩天了,依舊是足不出戶,不過問任何事,不想起任何事。
她在等,當然了,這種情況下,太后是不可能來找自己的,自己也懶得去過問他們母子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結局過程都不關心;
至於在等什麼呢?或許只是自己懶得動,從宮外客棧回來,還真不怎麼的想動,不想動就不動吧,想到這個理由,不由得自嘲了一番。
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的,不是嗎?
終究,安語婧還是慵懶的來到了太后宮中,甫一見到太后,安語婧便恢復了那冷豔的容顏,問了聲太后安好,便不再多說。
太后對自己的到來貌似沒表現出多大的詫異,畢竟是太后,安語婧心道,養尊處優不能磨滅她當年經歷的大風大浪,這樣成了精的老婆子看來自己還得小心應付纔是。
“你回來了?”太后緩緩道,抿了一小口茶。
“是的,語婧讓您失望了,皇上他”安語婧頓了下,看到太后的嘴角明顯抽了下,雖是一閃而過,但卻沒逃過安語婧那守株待兔的眼神。
“皇上他找到了妾”
“我都知道了”太后打斷了她,果然是高手,語氣中竟不帶半點個人情感,沒有惱怒,沒有責怪。連眼神都沒有絲毫閃爍,安語婧心底暗暗佩服。
“語婧原本很是同意太后的意見,也以爲賤妾走了便就什麼都會好了的”安語婧不知輕重的接了下去,語氣中竟帶着些許嗔意。
這絲嗔意差點沒把太后雷得裡焦外嫩,明顯被嗆了一下,臉頰憋得通紅,彷彿那口茶隨時都會噴出來一般。
良久,太后依舊是那不急不慢的語氣,“哦?看來是我的錯了”
似結論又似疑問,安語婧知道有後文,沒有接下去。
太后頓了頓,“我聽說你走之前給堯兒留了書信,據說把我描繪的那叫一個惟妙惟肖,文筆相當不錯啊”
“太后見笑了,賤妾自小沒讀過什麼書,不過把您老對賤妾的諄諄教誨記錄下來,賤妾一直奉您老如申明般,對您的意見那是深信不疑,我相信皇上也能理解的,賤妾怕皇上擔心,便寫了下來”
然後一臉無辜的補了句“賤妾沒做錯什麼吧太后?”心下卻是尋思到,夏堯該快到了吧。原來裝傻裝嫩扮豬吃老虎真的很好玩啊,這想法要是被老太婆知道
“安語婧!”還沒等安語婧在心中更爽一步,太后果然沒忍住,一聲暴喝襲來,盡在意料之中,安語婧心中一笑,嬌軀卻是一顫,便是人在受到突如其來的驚嚇時的表現,自然得不能再自然,或許,自己見了,都不會懷疑是假的吧,不由一陣得意,想跟我鬥。
“太后,我賤妾做錯什麼了,您”,安語婧瞬間祭出人間殺器之最——楚楚可憐淚水滿眶的女性之刃,太后頓時只想跳過去壓死她,當然了,用茶壺砸也是可以的,或許實在是氣迷糊了,這樣的想法都出來了。
然而,這招不是耍給太后看的,剛好落入衝進來的夏堯眼中,頓時將這招的威力詮釋得十全十美,這時間把握的真實精準啊,太后這樣的高手,想來識貨,或許以後她也會覺得我用的好、火候把握實在恰當的,安語婧不着邊際的想着。
夏堯的一聲怒把她拉了回來“母后,你…”
“不關太后的事,是賤妾自己來找太后的,賤妾不懂事,不知怎麼就惹怒了太后,皇上,賤妾對不起你。”安語婧及時接下夏堯的話,淚水自然是如大珠小珠落玉盤般嘩啦嘩啦留下,彷彿特別的廉價。
只是在夏堯看來,那叫一個揪心,一方是親母,一方是至愛,人最痛苦的不是沒有愛,而是有太多愛,哪個都是至愛,哪個都是不捨,卻總是天意弄人,讓你恨不得從來沒有過這回事,或許,這便是那麼多人追求平凡的幸福的原因吧。
“母后”夏堯淡淡道“婧兒是我今生至愛,你是我親生母親,自然也是至愛,我雖貴爲天子,在兩個至愛的調節上確實心有餘而力不足,您若體諒皇兒,就不要再爲難婧兒,不要再阻攔皇兒立婧兒爲後…”
“你是天子,你也知道”太后一聲斷喝“你可考慮過江山社稷,你可以考慮過黎明百姓,你可考慮過你作爲天子的責任,你難道不知道立這個女人爲後的後果?母后難道會害你?這女人的嘴臉我看得清清楚楚,母后活了這麼久,最壞的就是她了,你千萬不要被她迷惑了啊皇兒”說到後來,竟有絲絲哽咽。
軟硬兼施,又是親母,夏堯自然難以抵擋,淡淡道:“朕想娶她,給她朕能給她的最高榮譽,這有錯嗎?我若身爲帝王,連一個妻子都不能自主,這點事都定不了,今後何談立威,何來江山社稷?若這點基本保障都沒有,要這帝位何用,要來江山社稷要來國泰民安又有何用,我寧願生爲一介草民,了我今生之願。”
夏堯越說越激動,竟有一發不可收拾之勢。
猛然見到太后抽動的面龐,終是停了下來。道了聲“皇兒累了,先下了,母后早點休息”,然後面向安語婧,道“婧兒,我們回去吧”。
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夏堯沒有去拉安語婧的手,倒是安語婧一臉乖巧的跑過來依偎在一旁,羞答答的道了聲“嗯”。
太后終究什麼都沒說,無論什麼事,既可以有一千個反對的理由,又可以有一千個贊成的理由,或許,只是彼此死死的堅持自己的觀點不願放手,誰也不願輸了什麼。只是,誰都不會甘心。
丞相府,夜幕深重,濃的如墨汁一般化不開,散不去。精美的府邸,安靜的環境,一縷淡淡的燭光從某廂房內渲染而來,一道頎長而滄桑的背影倒映在薄薄的紙窗上,威嚴而寂寥。
“主子,如今皇上是鐵了心要讓安語婧入宮,更不惜與太后爲敵,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
西流丞相的對面,是他最寵信的侍衛,赤焰,生的俊美,表情卻冰冷的好似一塊冰,說出來的話也是硬邦邦的,感覺不到半點的溫度。
原本坐在書桌前的西流丞相聽到赤焰的話,眼底迸射出一股極大的怒火,當下喝道,“哼,皇帝如今是翅膀硬了,想要自己單飛了,可真是了不起!想當年,若不是我西流一族在背後支撐,他以爲他能夠在聰明睿智的夏桀回京之前,坐上這九五之尊的位置?如今,又想要將我丟棄,我怎會如他所願?”
赤焰聽後,沉默了,這些事情發生時,他還還小,並不是其中原因。“那主子的意思是?”
西流丞相瞧他一眼,冷哼道,“他既然要娶安語婧,那就讓他娶好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不能夠娶的回?”
“可是,小姐那邊……”以小姐對皇帝的癡心,看到如今情況,怕是會極爲傷心!
提起眼下被變相軟禁在宮殿中的女兒,西流丞相的眼底掠過一絲心疼,可是對夏堯的恨意更加濃郁,
“當年,若不是因爲權力,也不會讓玥兒嫁給那個無情無義的男人!”想來,終究還是可恨的,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他這個做爹的怎麼會不傷心嗎?
“這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