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北辰感覺一股涼意直衝頭頂。他反覆看了幾遍鏡頭,那個人影雖然有些模糊,看不清長相。但牧北辰怎麼可能不認識杜洪的身形。直覺告訴他,當年的叛徒可能就是兩個杜洪中的一個。
那和自己生活十五年的杜洪是哪一個,如果對方真的像老羅所說,出動了兩個機甲大師來伏擊杜洪,他是如何逃脫的?
是不是一直以來撫養自己的老洪就是十五年前的叛徒?所以他才說其他人都不能相信。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爲什麼會救自己?
牧北辰閉上雙眼強迫自己冷靜,視頻還有一半,他顫抖着按下播放。
“不如把他交給牧家,我們這次的任務也就算完結了。”羅秋風說道。
“不行,老羅。”杜洪態度堅定。“我收到的指令是救出實驗基地的所有試驗者,並還他們自由。”
“自由?這個世界存在自由嗎?”羅秋風搖頭。
杜洪直視着老羅說道:“生而爲人,便自然擁有自由之翼。你去哪裡由你自己決定,那成爲什麼樣的人也應該由自己選擇。”
“呵呵,老杜。那你想成爲什麼樣的人呢?”
“成爲一位機甲大師。聯邦最年輕的機甲大師。”
第三幕畫面開始。
“老羅你怎麼又回來了?”杜洪疑惑的聲音。
“爲了保證任務完成,我來支援你。你的機甲不適合隱蔽,不如讓我來,潛行對我來說就像家常便飯啊,我可以更快脫離封鎖。”羅秋風的聲音。
“接下來就交給你吧,老羅。”
就在杜洪完全打開機甲操作倉的那一刻,白色的影子奔襲而來,兩隻細長的尖刺向着屏幕而來。
來不及關閉操作倉,杜洪直接開火,連發炮彈命中,火光散去後,只剩下飛舞的衣服碎屑。
牧北辰感覺腦袋要炸了。如果被殺的老羅是真的,那現在的老羅是誰?如果這個老羅是假的?
第四幕。
圍着火堆,坐着一圈人。除了火堆偶爾的噼啪聲,就只剩下沉默。杜洪抽着煙,看了看左右。
雖然衆人圍成一圈,卻還是涇渭分明地兩個小團體,隱隱對峙。杜洪這邊以杜洪爲首,加上史密斯,昆德三人。而另一邊則是以羅秋風爲首的五人。
“藤原、布洛,紫悅,徐師匠,羅秋風!”杜洪咬牙切齒地從牙縫吐出他們的名字,“今天你們必須給我個交代,你們到底還是不是本人?”
“老杜,你在說什麼?”羅秋風皺眉說道。“我們不是自己,還能是誰?”
“呵呵,路上我遇見另一個羅秋風,他想趁我不備殺我,可惜被我轟成渣了。不然可以帶回來,給你做個雙胞胎兄弟。”杜洪吐了口煙。
“這怎麼可能?我們和羅隊一直在一塊。那個人不可能是羅隊!杜隊你是不是看錯了?”布洛激動地爭辯道。
“對啊,可能是我看錯了。但他的聲音也和老羅一模一樣,是,你們可以說聲音是模仿的。可你們別忘了,我們在基地裡看見的景象。如果這個神秘組織真的暗中發展被禁止的生命科技,那麼這一切都是可能的。”杜洪脫下上衣,刺目的傷疤遍佈全身。“但他們不可能連我們的這些功勳都能複製出來,現在我證明自己是我本人了,該你們了。”
等大家互相驗證一些身上獨有的傷疤之類的痕跡後,雙方氣氛緩和下來。
羅秋風過來找杜洪要了根菸。“老杜,要不明天我們隊來吧,你們傷亡太大了。”
“呵呵,老羅。我委託給你一件事,”杜洪遞了一根菸過去。“我覺得組織裡有叛徒,我們還不清楚自己的複製品是什麼時候產生的,但如果要複製我們,肯定需要我們的某些身體的成分。所以我懷疑組織有人泄露了我們的資料,讓他們得到了我們的行蹤,取得需要的東西。”
“不,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叛徒親自收集的。他還必須知道我們之中,誰的實力強,誰還活着,每個人的機甲型號等等。還要知道我們的任務內容,很多東西都是變化的。如果這樣,我懷疑在我們的組織隱藏的叛徒身份不低。”羅秋風說完貪婪地吸了一口煙。“古斯巴斯牌的就是帶勁啊。”
“老羅。”
“啊?”
“這次如果活着回去,記得查出這個叛徒。”杜洪望着夜色,花襯衫在風裡搖擺不定。
“查是肯定的,不過你真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你也知道,苦大師真的很煩人。”杜洪攤手。“還有如果遇見我的話,直接出手。如果我發現你也是一樣。”
羅秋風擰緊眉頭,狠狠抽了兩口,將菸頭彈飛出去。“萬一我們互相殺了彼此呢?”
“呵呵,如果見面第一反應不是躲避,那趕緊讓他消失。我可不想有人頂着我的身份,我纔不要什麼替身。我是聯邦唯一在三十歲前晉升的機甲大師。等着看吧,老羅。”
“我會等着的,你絕對會成爲傳奇的。你看那邊,我們的支援到了。”
望着駛來的六架機甲,杜洪卻沒有感到一絲驚喜。因爲他看到了一架熟悉的傘骨8式機甲,那是小賈慣用的機甲。
“準備戰鬥。”杜洪向機甲走去。
“怎麼了?”老羅不解地問。
“那裡面有小賈的機甲。”
“我兒子還在那個隊裡。”老羅拔腿就跑,液態機甲瞬間完成覆蓋。
看到如臨大敵的衆人,羅飛在頻道里不解地問:“怎麼了,爸?杜哥也在這啊,情報裡說沒說啊……”
羅秋風怕“小賈”等人聽到,趕忙切換到私人頻道:“羅飛,你們裡面有叛徒。小賈,大鬍子,三路通都已經戰死了……”
劇烈的爆炸聲裡,羅秋風看着羅飛的機甲被熱感飛彈直接炸的四分五裂。他撲倒在地,在殘骸中尋找羅飛的身影。
因爲發現及時,兩隻隊伍都沒有出現傷亡。但支援的幾人因爲離得太近,沒有防備,最終都犧牲了。
羅秋風抱着羅飛的屍體嚎啕大哭:“我就不該答應你,讓你參加這次行動。該死的叛徒,我一定要找到你,把你千刀萬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