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從接觸敵人開始,我就一直覺得不太對勁,好像少掉了什麼東西似的。

坐上步兵戰鬥車,我依舊是閉上眼睛,看起來就是一副趁機偷閒打盹的樣子。我們的新夥伴這次倒是沒有發表任何議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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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沉默之中,只有車輛行進時發出的引擎運轉聲和履帶的軋曳聲。

到底是什麼事情不對勁了?我閉着眼睛思考着。

車上的通訊機突然聒噪地響了起來,麥可下士連忙戴上耳機並按下通話鈕。

‘這裡是第0163巡邏小隊……是,長官……有我方飛行員?是,我們立刻去接應!’

我方飛行員?這次是什麼任務?難道是要配合空軍進行聯合攻擊行動嗎?,我們好像只是個巡邏小隊而已……。

放下耳機,麥可下士宣佈的命令解答了我的疑惑:

‘剛剛接到長官指示,有一名被擊落的飛行員已經接近到我們的巡邏區了,我們必須立刻前去接應那名飛行員回基地。據報有敵軍也在追蹤那名飛行員,大家最好有發生戰鬥的心理準備。’

接應我方被擊落的飛行員,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車輛沿着盆地雨林地帶的邊緣行進了一段時間,麥可下士下令停車,然後要我們全體人員下車,步行進入雨林之內,以便能及早接應到救援目標。

‘開火以前,先確認你的槍口不是指着自己人,我可不想看到有人傷在自己人的槍口之下。’麥可下士命令着。

車門打開,小隊成員紛紛跳下車子,迅速散開成搜索隊形。我是最後一個跳下車子的人,下車時,麥可下士還等在車子旁邊。

‘傑森,你沒問題吧?’麥可微笑着看着我的眼睛。‘如果不行就別勉強,留在車上也沒關係。’

‘啊,沒問題的,只是有點疲倦而已。’我連忙回答。

我不能再逃避下去了,再像之前一樣逃避下去,只會讓自己陷入更糟糕的狀況之中而已;要避免自己陷入不喜歡的危險之中,只能靠自己的力量將危險預先予以排除。

‘你不會感覺害怕了嗎?我們這次任務幾乎可以保證會遇見敵人。’

被麥可下士這麼一說,我這才突然發現:我的恐懼感一直沒有升起來過,難怪我一直感覺不太對勁。

‘呃……還是會有一點點害怕……。’

‘只是一點點?’麥可的微笑更明顯了。‘要嘛是的效力還沒退去,要嘛就是你已經算是沙場老兵了。我個人是希望那不是的作用。’

沙場老兵?我寧可那是的副作用。

‘開玩笑的。’看到我臉色不太好,麥可下士聳了聳肩。‘人類面對未知的事物都會害怕,每個上戰場的新兵也都會害怕。但是,當新兵熟悉了戰場上的遊戲規則、見慣了生與死之後,新兵就不再害怕,而成爲老兵了。’

‘,成爲老兵也表示失去了人類內心的最後一分良知……。’停了一停,麥可下士低聲自言自語着。

隊伍小心翼翼地前進着,當其中一半人行進時,另一半人則利用樹幹掩護,同時舉槍警戒着可能出現的敵人,以免像上次在行進中遭到敵人伏擊而損傷慘重。

這是血的教訓,是付出了兩位戰友的性命與一位同袍的健全肢體而換來的教訓。

行進了好一會,奇異的影像又開始浮現在我腦中:一名戴着飛行頭盔、身上穿着飛行衣、手中持着手槍的人正躲躲藏藏地行進着,多半就是麥可提到的飛行員了;一段距離後面正跟着好幾名持着電漿步槍的士兵。

那些士兵雖然看不見飛行員的位置,但是卻依舊朝着飛行員的方向前進着,大概是根據飛行員移動時發出的噪音在進行定位。

現在有個大問題,那就是我們離飛行員至少有八百公尺,但是的追兵離飛行員卻只有不到兩百公尺;在我們能夠接應到飛行員之前,只怕的士兵會先捉到我們的飛行員,更糟糕的情況是照着目前兩邊的行進狀態推算,我們的小隊還會正面遇見的小隊,那免不了又是一陣駁火,以的火力優勢,我們很難有獲勝的希望。

沒有辦法了,要避免戰鬥,只能想辦法拖延士兵的腳步;只要我們能先會合到飛行員,的士兵們應該就會放棄追擊了。

看看身邊的樹幹似乎還算容易攀爬,上方的枝椏之間也有足夠我站立的地方,撇開視野不夠清晰的缺點,倒是個不錯的制高點選擇;我連忙爬上了身邊的大樹,在樹幹分枝處蹲好,舉槍上肩。

離士兵有將近一千公尺,那幾乎是-30的有效射程極限了,不知道子彈有沒有辦法穿透士兵的頭盔?

突然之間想到,我只是打算拖慢士兵的腳步而已,何必非得把對方擊斃不可?

‘成爲老兵,也表示失去了人類內心的最後一分良知……。’麥可下士剛纔的自言自語不停地迴響在我的腦海之中。

難道,我真的已經成爲老兵了?

正當的士兵們繼續朝着飛行員前進時,我方的飛行員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停下了腳步開始觀察環境。

‘該死的,快移動啊!’我忍不住暗罵着,的士兵離我方飛行員的距離更近了。

那個飛行員八成是失去方向感了,以致於他現在必須停下腳步來辨認方向,在茂密的叢林之中不容易找到可供定位的明顯地標,喪失方向感是常有的事情。

要讓那名飛行員繼續移動,必須讓他找回方向感才行;至少,要讓他知道友軍的所在方向。

而-30擊發時的槍聲就是最好的聲訊指標!

槍聲響起,一名士兵抱着膝蓋中彈的右腿滾倒在地上哀嚎個不停。

‘管他新兵老兵,只要活這場該死的戰爭,一點意義也沒有。’我喃喃自語着,陣陣硝煙味從退殼口飄散了出來。

聽到槍聲的同時,我方飛行員立刻臥倒在地,但是在聽到身後隱隱傳來的傷者哀嚎時,立刻就跳了起來,朝着槍聲傳來的方向狂奔。而飛行員這麼一跑,的追兵們除了中彈的傷者以及留下來看護的同伴之外,其餘七個人也都急忙朝着飛行員追了上去。

‘傑森,怎麼了?’麥可下士的聲音經由小隊通訊頻道、從我耳機裡傳了出來。

‘長官,我看到任務目標了,正朝着我們移動中,後面還跟着七個的仰慕追求者,看來我們的任務目標很有吸引力。’

‘七個?’麥可下士的咒罵聲接着就從耳機裡傳了過來。‘知道了,你的掩蔽位置沒問題吧?’

‘我想暫時沒問題……’在樹幹交錯複雜的阻礙之中,一名士兵剛好出現在我的射界裡,我又開了一槍,讓那名士兵在怪叫聲中滾倒在地,剛剛那一槍擊中了那名士兵的屁股,那傢伙可要有好一段時間坐不了椅子、也不能躺着睡覺了。

,更好的是,因爲我擊傷了那名士兵,方面又分了一個人去照顧傷兵,現在追蹤我方飛行員的只剩五個人了。

‘一槍兩個啊……’我忍不住又開始自言自語起來。

知道了有敵人在附近,也知道友軍在支持,我方的飛行員現在跑得更快了;,不知道是不是在樹叢中快跑時發出的噪音過大,一名士兵突然站定腳步、舉槍瞄準、在我能開槍擊中他之前,就朝着我方的飛行員開了好幾槍。

慘叫聲響起,我方飛行員的足部中了一記電漿光束而滾倒在地,那個站原地開槍的傢伙被我射穿了喉嚨,重重地僕跌在自己流了滿地的鮮血之中。

‘長官,任務目標中彈了!我剛剛擺平了打中他的傢伙,還有四個……啊,不,敵人開始撤退了,但是我覺得小心一點會比較好。’

本來以爲剛剛那直接斃了敵人的一槍沒辦法讓多分一個人出來照顧同伴,誰知道的士兵們很乾脆地放棄了追擊,直接撿起了戰死同袍的裝備就撤退了。

‘這次變成一槍五個了……算是好運吧?’

,這種好運可是建立在對方士兵的鮮血之上的,我越是好運,就表示被我殺的人越多。

既然敵人撤退,小隊的人員很快就到達了飛行員身邊。江傑迅速處理了那名飛行員的傷口,默肯和安迪則是讓那名飛行員的雙手依託在背上,合力將那名飛行員馱着站了起來。

‘抱歉,長官,我們來晚了。’由於那名飛行員的官階是中尉,麥可下士行了一個軍禮。

‘不會的,下士,多謝了;你們如果沒有即時出現,我大概已經死了或是成爲俘虜了。’

‘不敢當,長官,很抱歉您受傷的腳要回基地纔能有更完善的治療,幸好我們的車子離此不遠,不必走太多路。還有,歡迎回家,長官。’

‘是的,回家真好。’那名飛行員點頭同意。

巡邏小隊成員:[官階/名字/職務]

下士麥可邁特那,小隊長

二等兵默肯海拉提爾,士兵

二等兵澤木雄,榴彈兵

二等兵傑森弗萊契,狙擊手

一等兵江傑,醫護兵兼副小隊長

一等兵阿巴提爾阿米羅達,士兵

二等兵安迪泰勒,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