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提哈德,如果你能幫我弄到四個裝滿子彈的ASR-32彈夾和一把滅音手槍,我就去執行這個任務。”
“傑森,你沒生病吧?”聽到我這麼說,我周圍的人都嚇了一跳,譚邦甚至大叫了起來。
“不然我們該怎麼辦?不是犧牲歐提哈德就是犧牲被俘的同伴。”我聳聳肩。“再說,也許我們根本‘沒有軍官被俘’,沒有被俘的軍官,又哪來的暗殺目標呢?你們說是吧?”
聽到我說出“沒有軍官被俘”這幾個字的時候,大家都知道我的意思了;我打算用這個理由來敷衍指揮部的命令,不管事實上有沒有軍官被俘,只要我這個去執行任務的人說找不到軍官,指揮部總不能叫我生幾個軍官出來當作暗殺目標吧?再說,被俘的軍官是否真的被我給暗殺了,除非指揮部派人監視我的任務過程,不然指揮部也不可能知道我到底殺了人沒有。
“四個彈夾是嗎?沒問題!”
雖然我們是匆忙地從聖塔那斯基地裡撤退出來的,沒有攜帶太多的彈藥與補給,但是歐哈提德一下子就從還有攜帶着彈藥的人身上,湊滿了四個彈夾的子彈給我。
“傑森,祝你好運。”
在我出發時,歐哈提德如此說着。只不過,以往的“好運”指的是能平安完成任務,而這次的“好運”指的卻是不會看到任何指揮部想要我們暗殺的被俘軍官。
※※※
由於聖塔那斯基地相當的大,而NTU的佔領部隊人數不夠多,因此NTU只派出了巡邏隊在基地內巡邏,而且防禦重點也僅限於指揮站、士兵兵營和補給處等等重要地點而已。
所以,雖然我沒有穿着NTU士兵的制服,但是要藉着夜色進入這個不久前還是VMA據點的聖塔那斯基地,卻是一點也不爲難;當然,那也僅限於在遭到廢棄的營房附近遊蕩而已。如果想要滲透進入指揮站或是士兵兵營那些地方,由於警戒相當嚴密,難度就變得相當高了。
反正我的任務也不是滲透進去那些區域,警戒再嚴密也與我的任務無關。
觀察了一會,發現原來聖塔那斯基地的監禁區竟然是有人在使用的,雖然因爲燈火管制的關係,整幢建築物都沒有任何燈火透出來,但是我看到了一隊NTU士兵護衛着幾名軍官走出那幢建築物,NTU多半是偷懶把戰俘都關在那裡了。
依賴着其它建築物的陰影做掩護,靠近了監禁區;監禁區的NTU士兵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剛好一個NTU步兵班的編制;其中三個人在監禁區的前方管制室裡,其餘五個人則是在衛兵休息室。
現在我有一個問題,那就是進入監禁區的門是關着的,我要如何打開這扇門?
如果敲門的話,裡面的士兵很可能會以爲是其它NTU的士兵而來開門,也很有可能會響起警報。
如果用滅音手槍射擊門鎖,裡面的士兵很有可能會聽見子彈與門鎖撞擊時發出的聲響,而有所警覺。
任何一個辦法都有驚動敵方的危險,一旦敵人警戒起來,我無疑地就死定了。
不過,不知道該不該說我好運?其中一名士兵大概是想找些吃的,打開了監禁區的門走了出來;我立刻做了個決定。
與其用“找不到軍官”這種理由來敷衍指揮部,也許我可以試着把被俘的士兵救出來。監禁區離NTU的主要營部有點距離,如果我能在不引起警報的情形下解決監禁區內的士兵,要救出俘虜、並帶着俘虜從黑暗中溜走,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先不管俘虜之中沒有軍官的情況,即使有,已經被救出來的軍官自然不會有進一步泄露軍事機密的危險,自然也不需要予以“排除”;至於那些已經泄露出去的機密,反正都泄露了,再把被救出來的軍官給“排除”掉,一點意義也沒有。
總之一句話,把俘虜救出來,即使沒有辦法安全帶着他們脫逃,總好過我親手殺了他們。
我在那名士兵回頭打算關門的時候,用滅音手槍朝着那名士兵的後頸開了一槍,隨即從陰影之中衝出來,上前扶着那名士兵已經沒有生命的軀體,以免屍體摔在地上發出聲響。
“怎麼搞的?那傢伙去買東西也不把門關好。”另一名士兵抱怨着,朝着門邊走了過來。
我推開沒關上的門,閃身進入監禁區內,先朝着坐在監視臺前的士兵開槍,以免他按下警報系統的按鈕;接着再朝着那名見到我閃身進來而嚇呆了的NTU士兵開火,防止他叫喊示警,引起其它在衛兵休息室內的NTU士兵們警戒。
兩名NTU士兵先後倒了下去,坐在監視臺前的那名NTU士兵滿臉鮮血地仰在座椅上,而朝着門邊走來的那名士兵則斜靠着牆壁緩緩倒了下來,從彈孔流出來鮮血擦得蒼白的牆壁一片慘淡的血紅。
拿起放在監視臺旁的電漿步槍,推開衛兵休息室的門,只有右手持槍探入門內,人依舊站在門外,接着扣下扳機一陣亂槍掃射;衛兵休息室裡的五名NTU士兵根本沒有看到我出現,甚至沒有理解到遭受攻擊,就全部被電漿能量給燒成了殘缺不堪的焦臭肉塊了。
到目前爲止,一切都進行的相當順利,現在我唯一不知道的,就是NTU那邊要多久纔會發現監禁區的士兵們已經死光了。
來到控制檯前,雖然打開監禁室的密碼被NTU的技術人員給修改過了,但是我卻感覺得出來是什麼密碼組合;迅速在鍵盤上輸入監禁室控制密碼,再按下開啓按鈕,從監視攝影機上可以看到監禁室的門迅速打開,有些比較好奇的VMA戰俘已經開始向外探頭探腦了。
“各位弟兄們,看守的士兵已經被殺死了;請大家保持安靜,立刻來監視臺這裡集合,我會想辦法帶着大家離開這裡。”
我將廣播音量轉到最小,湊着對講機說着;從監視器上可以看到戰俘們興奮地跳了起來,紛紛衝出監禁室,沒多久我面前就擠了四五十個人。
“嘿!特種部隊的長官!謝謝你了!”其中幾個特別興奮的直圍着我道謝,就差沒抱着我親吻而已。
“先別急着道謝,哪幾位射擊功力比較優秀的,去拿NTU的步槍來掩護其它弟兄們;所有的人都在這裡了嗎?”我壓低聲音詢問。
“還有一位也是特種部隊的軍官沒出來。”其中一個俘虜說着。“好像是受了重傷、沒辦法行動的關係。”
特種部隊的軍官?
“那位軍官在哪?”
“在J15監禁室,最裡面的那間。”
“好,我去看看情況;有拿槍的弟兄先警戒着,但是不要任意開火,知道嗎?麻煩兩位比較有力氣的弟兄來幫個忙,我們得把那位無法行動的軍官一起救出去,不能拋下他不管。”
吩咐了那些被救出來的士兵之後,我前往J15監禁室;不管這位軍官是誰,既然我不想照着指揮部的意思去“排除”他,我就必須帶走他。
兩名看起來頗有力量的士兵隨即應聲出列,跟着我一起前往J15監禁室。
※※※
我萬萬沒想到,在到達J15監禁室的時候,那名蒼白着臉坐在牀沿,赤着雙腳,左大腿上包紮着厚實繃帶的人,竟然會是威沁森中校!
“中校,怎麼是你?”我連忙走上前去。“你沒事吧?”
“傑森?!”看到我出現,威沁森中校先是驚喜的表情,隨即神色暗了下來。“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不是指揮部要你來‘排除’我的存在?”
“指揮部是有這個命令,要我‘排除’所有被俘的軍官。”
“那……”威沁森中校嘆息着。“這就動手吧,能死在你手下,也不算太令人遺憾。”
“別那麼悲觀,反正指揮部又沒說不準我救人,只要我救你出去,你就不是被俘的軍官了,自然不需要被‘排除’。”
“救我出去?”威沁森中校嚇了一跳。“我腿上受了傷,根本走不動……你該不會是想叫這兩個人擡我出去吧?”
“不然還有其它更好的辦法嗎?”
“沒有。”威沁森中校搖頭。“但是我不喜歡這個辦法,我寧可你抱我出去,我也不要讓他們兩個來擡我,不然還是讓我死了算了。”
“別鬧了,中校!”我差點昏倒,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的時候,這位中校竟然在鬧彆扭。“我們必須趕快離開啊!”
“帶着一個行動不便的人?傑森,原本你們可能成功逃離這裡的,但是你們帶着我的話,我會拖累你們的腳步,反而會害死你們的。”威沁森中校苦笑着,朝我伸出了她的玉手。“我現在能明白麥可要求你殺死他的心情了,你的手槍借我。”
“不借,即使帶着你,我們也可以逃出去的,但是我們動作要快。”
“是嗎?你這麼想,不知道這兩位弟兄怎麼想?”威沁森中校用嘲弄的眼神看着那兩位跟着我來的士兵。“不知道你們兩位願不願意帶着一個重傷的人逃跑呢?這很可能會害得你們死亡喔!”
兩名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
“傑森,我很謝謝你想救我出去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拖累你們。”威沁森中校又是一個苦笑。“我也不能再拖累你了,手槍借我,我自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