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那裡，不敢動了。
過了一陣，情緒才漸漸穩定下來，耳邊是嗡嗡作響的鳴笛聲音。
她能看得清楚，只是不太清晰了，再努力，還是不太清晰。
一直這樣，她是沒有辦法回去的。
想了一陣，她還是給周志軒打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周志軒到了。
車子擦着她腳尖停住，卜綿綿後退了一步，看着車門打開，周志軒下了車，咬了咬脣，“帶我去見見孩子。”
周志軒“嗯”了一聲，打開了副駕的門。
卜綿綿看了一眼，沒有上去，走到後座，拉開門上了車。
到了醫院，看到躺在牀上，被病魔折磨得痛苦的孩子，卜綿綿深吸了一口氣，擡手，撫摸了一下孩子削瘦的臉龐。
不知道爲何，她覺得這孩子，眉目間有些像小蘿蔔，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麼的，或者她視力不太好了吧。
她坐在那裡，看着孩子過分白的皮膚，心裡難受，越難受，視線越差，漸漸地，眼前只剩下一片模糊的影子。
周志軒看向卜綿綿，“綿綿，醫生說童童等不了多長時間了，最多一年，骨髓移植是唯一救他的辦法。”
卜綿綿咬了咬脣，看向周志軒，“那就讓醫生做檢查吧。”
周志軒帶着帶着卜綿綿去見醫生，做完檢查，說是三天後出結果。
卜綿綿自己打的回了學校，腦海裡一直浮現着那個孩子的模樣，真的挺像小蘿蔔的，如果孩子健健康康的，白白肉肉的，一定和小蘿蔔一樣可愛。
不過，總覺得有點不對勁。她看着那個孩子，腦海裡空空的，沒有什麼想法。
可是看着小蘿蔔不一樣，她會想親近。
那明明是她的孩子，爲什麼感覺不對勁？
她坐在那裡出租車上，一直出神，一直到司機師傅說到了，她纔回過神來，“多少錢？”
等師傅報了錢數，她從錢包裡找到零錢，遞給司機，下車回了宿舍。
顧婉看到卜綿綿進門，站起來，“綿綿，你去做什麼？怎麼下午沒有上課？”
卜綿綿看向顧婉，“我有點事，出去了。”
顧婉看着卜綿綿，總覺得她變了，比暑假前變了很多，“綿綿，下午是沈老師的課，她點名了，因爲你不在還批評你了。”
卜綿綿一聽，料到是這樣，“沒關係，你愛批評就批評吧。反正我一個字也沒有聽到，氣到的人是她自己。”
顧婉愣了一下，要是以前，綿綿絕對不會說這話，“你……你不想要獎學金了嗎？”
卜綿綿搖了搖頭，“一次點名，不至於讓我掛科吧？”
她坐在那裡，找了一本書，打開，看不清楚書上的字。
她回頭看顧婉，看不清楚她的臉。
顧婉怔怔地看着卜綿綿，“綿綿，你變了。”
“有嗎？”卜綿綿朝着顧婉一笑，極力放輕鬆了一些。
看到顧婉出去了，她打電話給那個顧隊長，“您好，顧隊長，我是卜綿綿，我想問一下，我和卜富城的dna親子鑑定結果出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