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男人倒是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一個一個的讓開,站到了那個光叔的身後。
所謂的光叔並沒有多麼大的年紀,四十歲上下,眼角些許的堆着一些細紋,像是經常微笑擠弄出來的。身體稍稍的發胖,顯得臉也是圓圓的,看上去並不是凶神惡煞的模樣,反而給人一種親切。就連現在,看着冉小莫的眼睛都是彎着的,微微笑起來的模樣很是和藹。
冉小莫拽拽衣服,挪了挪腳丫,朝着那四個人瞪去,太沒有素質,真沒有道德,冉小莫還光着腳丫,就被脫了下來。
“嗯,你看,這可不好,怎麼又給府裡添了人嗎?”光叔指指冉小莫,側過臉去問道。
“白寶貝的小阿姨,纔來了幾天而已。”白楚恭敬的回答。
“嗯。”光叔眯着眼睛瞧了瞧冉小莫,點點頭,“阿楚啊,光叔是怎麼和你說的?女人,是最務事的,這話你給忘了?”
“沒有。”白楚低下了頭。
“你還記不記得上一屆的會長,周叔,啊?”光叔提高了聲音,拍拍白楚的肩膀,沒等白楚回答,自顧自的回憶起來,“當初就是因爲他不聽我的勸告,非要弄一個什麼女人,你看,警察呀,臥底呀,現在都在搞這種東西。沒有辦法,女人是很危險的。”光叔說着,攤開了兩隻手,無奈的靠近了椅子裡,“除非你有十足的把握,否則什麼人也別往自己身邊安排,阿楚,我能讓你留着你兒子,已經是厚待你了。?”
白楚頓了一下,閉上了眼睛,點點頭,“是,謝謝光叔。”
光叔看着白楚,微微的笑了起來,“當然,寶貝這孩子,我也是很喜歡的。”說着,張開了手,朝着白寶貝拍了拍,“來,給光爺爺抱抱。”
白寶貝歪着小腦袋看了看白楚,身子朝後揚了揚,極其不願意的看看那隻伸向自己的大手。白楚輕輕的將白寶貝送出去,光叔一把抱在懷裡,“哎呀,不錯,這孩子我絕對喜歡,”光叔說着,對着身邊的人笑着,“就這個名字我很討厭,什麼寶貝不寶貝的?我看啊,就不如換一個,男人嘛,總不能一輩子叫哥這樣的名字。”
光叔很是寵溺的捏捏白寶貝的小鼻子,“哎呦,怎麼眼睛都哭紅了呢?嗯?誰惹咱們小少爺生氣了?光爺給你好好收拾她。”光叔說着,將白寶貝送回到張嫂手中,厲聲何止,“這樣的場合,你抱着一個孩子過來,嚇到小孩子怎麼辦?抱回去。”
張嫂唯唯諾諾的接過了,連忙抱着白寶貝回到了樓裡。
光叔拍了拍手,接過身邊人的手帕,擦了擦,又將手帕遞回去。“你叫什麼名字啊?”這次,終於輪到了冉小莫。幸好是夏天,又是在浴池邊上,地面既不是很熱,又不是很涼,要不然,這樣站着這麼久,肯定是要着涼了的。
“冉小莫。”冉小莫擡起眼睛,回答。
“哈哈,不錯的名字。”光叔笑着,對身邊的人指了指,“這丫頭長得不錯。”白楚始終半低着頭,煞有心事的瞅着桌子上面擺放着的咖啡。
“你家是哪裡的呀?通過哪個家政部門到了這裡的呢?”
“我家啊,八棵樹村的,沒什麼家政部門,我纔來這不就。你要是想要調查,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訴你,我不是什麼警察,也沒時間在這裡說着些沒有什麼用的事情,我就是想告訴白楚一聲,白寶貝嚇到了,最好馬上去醫院,拖得久了,這孩子肯定會出事的。”白寶貝回答至於,又多說了一些話,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心思參與到這樣的問題討論之中來。
白寶貝剛纔的狀態還在腦海中迴盪,多等一分鐘都不太好。剛纔光叔把他放到張嫂手裡的時候,白寶貝的嘴脣還是發紫的,小臉兒慘白的不成樣子。
“哦?剛纔我們的話你聽到了什麼呀?”光叔拿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杯子被拿開,白楚的目光就沒了落腳點,身子動了動,擡起頭盯着冉小莫。
“一句也沒聽着,你也不看看隔着多遠呢?你當我是順風耳嗎?”冉小莫撇撇嘴巴,“我不感興趣,也沒那種偷聽的愛好。”補充的這一句話讓光叔臉頰上的笑容凝固,隨後,喝了一口咖啡,“說起話來倒是很有氣勢。”
“也不是什麼氣勢,不過是對待不同的人用不一樣的辦法,你看看你們,我鞋子都沒穿,你們就拖着我下來,禮貌懂嗎?平時沒學過嗎?一羣土匪。”冉小莫瞪了光叔一眼,彎下腰,擡起腳丫,用手揉了揉,“沒事的話,我要上去了,你們繼續,不過,白楚,最好先準備個車子,我看…….”
“嗯,我看不用。”光叔的笑容漾開,朝着身後的人做了個手勢,身後的人身子剛彎下一點兒,白楚就有了動作,“光叔,我會立刻解決,這事情不勞煩您動手。”
光叔卻充耳不聞,繼續指點着身邊的人。白色襯衫的小夥子點點頭,對着旁邊的人使了眼色,幾個人整齊的朝着冉小莫走去。
“哎,不用了,我自己能走,用不着你們擡着,那樣我也不舒…….啊……”冉小莫的話音被一池子的水淹沒。四個男人手勁兒很足,冉小莫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那麼輕易的一推,輕輕鬆鬆的就跌進了泳池裡。剛彈出腦袋,那四個人已經一起跳到了泳池中,將冉小莫剛冒出水面的頭狠狠的按下去。
冉小莫掙扎着,反抗着,手和腳並用,在水中捶打,撕扯,亂蹬。游泳這種簡單的事情對冉小莫來說是很輕鬆的,在八棵樹村的荷塘裡頭,小的時候就掉進去過,從被人救了開始,自己也就學會了游泳。冉小莫他奶奶說了,哪有個孩子不會游泳的,該學學的,以後鴨子要是找不着了,也好下水去找找。
可是,他奶奶卻沒有告訴,如果被其他的人襲擊了,按在了水下,要怎麼辦?這不是單會游泳就行了的。
冉小莫只覺得有水嗆進了嘴裡,隨後,就是大口大口的朝着自己的身體裡面鑽去。冉小莫覺得自己好像哪裡漏了個洞,所有的水都從那個洞中涌進去,馬上就要把她變成一個水氣球,馬上她就要被撐得爆開。冉小莫只覺得好像再也呼吸不了,只覺得全身都沒了力氣,張着眼睛透過池水向上看去,循着白楚的方向,只能看見影影綽綽的幾道衣衫的顏色,至於是誰的,根本分不清楚。
慢慢的放棄了掙扎,只覺得全身都很累,只覺得整個人都很難受。到處都是水,水,無限蔓延的水,孤獨,無助,這種曾經從沒有過的感覺真讓人難受,這個時候都不如死了的好。冉小莫眨巴眨巴眼睛,掙扎着的手臂終於沒了力氣,腿和腳也好似放棄了最後的反抗,隨意的撲騰了幾下,最後握住的好像是一件白色的襯衫,那襯衫摸起來的感覺,真的…….很水……
冉小莫慢慢的張開眼睛,有陽光投射進來,照在自己身上薄薄的被子上,暖洋洋的,透過窗子的棱角,細碎的投射到地面上,朝着陽光看去,有七彩的光暈盪開,美好的失真。
冉小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再慢慢的呼出,剛纔…….是怎麼了?
動動手指,仍然感覺全身無力。朝着房間看去,仍然是白府,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冉小莫費力的擡起手,摸摸自己的臉頰,是溫熱的。死是一定沒死,那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爲什麼自己會躺在這裡?別人呢?白楚,張嫂,白寶貝,人都去了哪裡?
冉小莫張張嘴巴,想要呼喊,卻在張嘴的時候感覺嗓子一陣難受,努力的嘗試着要最起來,嘗試了幾次,都因爲沒有力氣而失敗。冉小莫放棄了,皺着眉毛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算了,就這麼躺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