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天電影院的一號廳裡,柳星恆正坐在臺上,手裡拿着話筒。他剛剛表演完八種語言無縫切換,心頭還有一絲緊張,然而臺下的觀衆們卻很給面子,鼓掌很熱烈,或許是因爲這件事對他們來說真的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作爲有一定戲份的演職人員,柳星恆要和呂克貝鬆,斯嘉麗約翰遜等人一起坐在臺上接受主持人的提問,講講拍攝時的趣事。而作爲咖位最小的,他坐在這羣人的最邊上,右手邊是法國警察的扮演者阿馬爾維克德。
六人卡司加上主持人,七個人在臺上並排坐着。一般來說坐在最邊上的都是存在感最低的,然而這裡是柳星恆和崔岷植的主場,再加上呂克貝鬆對柳星恆十足的好感,時不時話話題帶到柳星恆身上,令他的存在感強了不少,彷彿今晚的主角。
“柳星恆xi。”女主持人的問題又跳到了柳星恆的身上,“聽說你在法國拍戲的時候曾經迷路過,到第二天才找回來是嗎?”
柳星恆看了眼臺下的裴珠泫,把話筒放到嘴邊,“是的,我個人方向感非常差。當時攝製組的某個東西壞了,然後我去買換用的,結果我就迷失了我自己,好在法國人民比較熱情,我的語言能力也還過關,還是找了回來。”
吹了一波法蘭西人民,把事情攬到自己身上。柳星恆知道自己絕對不能提裴珠泫,即使她坐在觀衆席上沒有多少存在感。因爲一旦說出實情,南韓記者們天馬行空的想象力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剛出道的女生。
“啊,是這樣嘛。”主持人又看向呂克貝鬆,“那呂克貝鬆導演,您當時一定很擔心吧。”
呂克貝鬆轉頭看了眼柳星恆,然後說道,“是的,當時我們嚇壞了,甚至還準備報警,不過好在他找了回來。”
“嗯。”女主持人點點頭,然後接着問道,“那呂克貝鬆導演,您在拍攝時候有沒有遇到過什麼特別困難的事情呢?”
“嗯……本來我覺得在語言交流上會很麻煩,但我們有柳,還有很出色的翻譯團隊。如果非要說困難的話,那就是在巴黎那裡拍攝的追車戲了,我們毀壞了很多輛報廢車,我們的特技人員那時候還受傷了……”
接下來的問題就在各種商業吹捧中度過,柳星恆想提一提裴珠泫,但他找不到機會。
結束了提問環節,接下來就是觀影環節,在看《繼承者們》的時候,柳星恆還會對屏幕上的自己,有着滿滿的異樣感。如今的自己,看着幕布上的柳星恆,滿眼都是自己不足的樣子。這個地方應該處理的更好些,那個地方情感可以表現的更完美……
“喔,還不錯嘛。”然後身後的金希澈在看完之後第一時間給出了這個評價,“你雖然是反派,但還是很帥氣嘛。”金希澈還特地湊到柳星恆耳邊說。
電影放完,柳星恆等人又走上臺,主持人帶着做了個結束致詞,首映禮也就到此爲止了。一般活動結束的分別之際,總少不了來賓之間的互相吹捧,但柳星恆很討厭這個,他同呂克貝鬆等人和李準益導演一一打了招呼以後,便直接離開了會場,他想要去一個地方。走前本想和裴珠泫說兩句話,但看一看還盤踞在影廳後部的受邀來的多位媒體人,柳星恆只能投去一個眼神,然後選擇獨自離開。恰好裴珠泫也同時看向柳星恆這裡,短暫的眼神對視,柳星恆忽然覺得,裴珠泫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怎麼想起來去九龍村了啊?”金希澈跟着柳星恆到了車前,他有點糾結是跟着柳星恆走,還是回去照看下自家的師妹。但柳星恆報出的目的地讓金希澈楞了一下。在他的印象裡,柳星恆知道九龍村還是從他這裡聽說。
“我要定製一箇舊東西,聽說那裡有人做。”柳星恆的答案很簡單。
“什麼東西?”金希澈很好奇。
“米櫃。”柳星恆報出兩個字,隨即又說道,“而且我可能還要順道去書店一趟,我想去買一本《恨中錄》。”
“《恨中錄》?”金希澈顯然對於柳星恆的作爲有些懵逼。
“你別跟我走了,回去看看她吧。”柳星恆掃視了一圈周圍目光集中到這裡的路人,又看了眼金希澈,然後拉開車門鑽了進去,順手就把車門關上了。
金希澈看了看已經坐在車內的柳星恆,還有坐在駕駛座上不知何時被柳星恆喊來的李正元,只得點了點頭,“好吧。”
金希澈轉身返回了影院內,李正元也發動車子慢慢駛離了世界塔。
九龍村或許是首爾最窮的地方,那裡住着的人普遍都上了些年紀,而柳星恆所要的那種米櫃,屬於韓國的傳統工藝的一種,也是上了年紀的東西。
而可笑的是,首爾最窮的九龍村,恰好就在首爾最大的富人區江南區的轄境內,離某些高端場所甚至只有一兩條街之隔。所以柳星恆到那裡,也沒有花費多少時間。
大約十五分鐘,道路變得顛簸,李正元不得已把車停在了外圍。兩人下車步行,走了不過十來步,許多連在一起的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房屋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屋頂上搭的是鐵皮,牆壁是膠合板,柳星恆甚至還能看見有些地方封着漁網和紙板。再向裡走幾步,柳星恆甚至懷疑那些看上去鏽的有些過分的破爛鐵皮會不會掉下來,但沒辦法,他要的東西在裡面。
“年初就說要投資10億韓元改造這裡,現在已經是八月底了。”柳星恆站在這鐵皮和朽木組成的迷宮門口,自發的感嘆了一句。
李正元只是跟着嘆了口氣,然後默默地跟在柳星恆身後。好在柳星恆要找的地方有着很大的一塊招牌,一處還算開闊的房屋門口,擺着幾張木頭椅子,還有一個大櫃子,房屋的木門上用紅色的油漆寫了一個大大的木字。
看見柳星恆和李正元在門口駐足,半開的門內走出一個老人,灰白的頭髮,已經破舊不堪的紅色毛衣,手裡還拿着個木矬子。
“要做什麼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