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還記得上次帶我去雲西鎮,處理的馬婆婆和她兩個不孝子的案子嗎?”郭英問。
原來這個老警察,就是她到了刑警隊後,負責帶她的師父。
“當然記得。”老警察說。
“當天,羅雲也在場。”郭英說。
“哦?”
老警察眉頭一挑,眯眼回憶了片刻,想起來了。
“沒錯,他當天的確在場。好像是雷瘋子兄弟倆,污衊馬婆婆的死,與他父親有關,把他父親扭到了靈堂前,要給馬婆婆披麻戴孝,還要他們家賠償醫死了人的費用,羅雲放回學家,聽說了這個事情後,就衝到了雷瘋子兄弟倆的家,想要去救他父親。結果剛到,就看到馬婆婆從棺材裡面爬出來,與雷瘋子兄弟倆扭打成一團的情景……”
郭英說:“您不覺得有些太巧了嗎?這兩個案子都有些古怪,偏偏他都有牽扯其中。”
老警察搖搖頭:“是有些巧,但這並不能夠說明什麼。畢竟在這兩件案子中,羅雲都是處在受害者一方。尤其是今天的這個案子,他更是見義勇爲,不僅拆穿了甘季賣的肉有問題,還奮勇與他搏鬥,救下了一幫食客。這些不止有人證,還有一段直播視頻可以充當直接證據。”
郭英忙道:“師父你誤會了,我並沒有質疑羅雲在這兩件案子裡的身份。我只是因此覺得他很古怪——一個普通的中學生,怎麼能夠認出那肉有問題?當時在烤肉店裡的食客中,有好幾個還是醫生。可他們,並沒有看出那些肉有問題!還有,從網絡上流傳的那段直播視頻來看,羅雲的武力很強。他一個學生,怎麼會那麼能打?而且最關鍵的,今天烤肉店裡那彷彿地獄般的一幕,連我們不少同事都受不了,他卻表現的十分淡定。哦對了,還有他身邊,那個叫做夏月的小姑娘也是這樣……”
她哪裡知道,羅雲連鬼都見過,連真正的陰曹地府都去過,又怎麼會怕烤肉店裡的那一幕?
對羅雲而言,那不過是個小case。
至於夏月,她能那麼平靜,全靠羅雲對她用上了《軒轅碑記·祝由十三科秘錄》裡的靜心咒。這門祝由術,有靜心寧神的效果,驅散了她心中的陰影,讓她不覺得那麼驚恐,否則今天晚上這頓飯,非讓她吃出心理陰影來不可!
老警察眉頭微皺:“經你這麼一分析,那小子還真有點古怪……你剛纔給他做筆錄的時候,有問過這些嗎?”
“問過。”郭英苦笑着說:“這小子回答的滴水不漏,告訴我說,他當時聞着肉味不對勁,又覺得甘季表現的很古怪,便隨口一詐,結果沒想到,甘季直接便承認了。至於他那身功夫,他說是打小跟着一個道士學來的。之所以淡定,則是因爲遊戲玩得多,比這更恐怖、更血腥的場面都見過,就不那麼怕了……”
老警察被最後這句話驚呆了:“啊?遊戲玩的多了,還有這效果?”
郭英一攤手:“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他說的信誓旦旦。”
要是羅雲在這裡,聽到了他們的話,定會冷笑着腹誹:“許你們說遊戲太血腥太暴力,會教壞小孩子,就不許我說,玩了遊戲能練大膽子?”
“你覺得,這小子的話,有幾分可信度?”老警察問。
“不知道。”郭英說,“現場太混亂,很多證據都被破壞,人們也都處在慌亂的情緒中,所以無法分辨他講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至於他提到的那個道士,倒是可以去調查一下,看看是否真有此人……”
老警察考慮了一會兒,說:“等這件案子完了後,你抽空去調查一下吧。”
“好。”郭英應道。
兩位警察並不知道,被羅雲擺出來當‘老師’的道士,是真有其人,而且也的確是遠近聞名的習武之人,只是在幾年前已經去世了,郭英根本不可能查出什麼結果。
“對了,這羅雲身上,還有一個古怪之處。”郭英突然想起一個事情。
“還有什麼古怪的?”老警察問。
郭英說:“他帶了個包,我本以爲,那包裡,是學習用具啊、複習資料什麼的。結果打開一看,裡面裝着的,是毛筆、黃紙和硃砂墨等等東西……”
“啊?”老警察也呆住了,“他帶這些東西做什麼?”
郭英苦笑着說:“據他說,是用來畫符的。前幾天不是高考嗎?他從網上找了一個據說是什麼‘魁星保佑’的符,就去買了這些材料,照着網上畫了幾張,帶在身邊,以保佑他能夠考出一個好成績……”
“這……”老警察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了,許久後才憋出一句:“現在的年輕人呀,平時不努力,把希望寄託在這些歪門邪道上,怎麼可能管用?”
“您信他的話?”郭英問。
“信啊,這種事情還少了嗎?你沒看網上,經常有學生在考試之前,拜什麼考神,轉發什麼‘逢考必過符’之類的事兒嗎?前幾年,還在考試之前,弄什麼掛科比不掛柯南……”
“師父您懂得太挺多啊。”郭英道。
老警察擺擺手:“嗨,我也搞不懂年輕人弄的這些花樣,都是聽別人說的。”頓了頓,他繼續說:“爲了一個期末考試,都花招盡出,高考這麼重要,他畫幾張符帶在身上,並不奇怪。”
“我還是覺得有些古怪……”郭英說。
“那你覺得他這些東西是用來做什麼的?招鬼鎮鬼嗎?我看呀,你也是被今天烤肉店裡的情景給嚇到了。”
老警察搖搖頭,忽然一笑。
“說到鬼,我給你說個事兒,前幾天,石元鎮派出所接到報警電話,說是有鬼出現在鄉村馬路上,還有村民發了照片,那鬼一身白還反光,讓人看不清。村民們害怕,讓警察趕緊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