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真是奇怪,徹夜暴雨,清晨停。頭暈,全身無力,眼皮沉重,簡潯呻。吟。好難受,整個人好像躺在棉花上。應該是發燒了。
簡潯摸額頭,滾燙一片。
手機就在牀頭,鬧鐘已經響過好幾遍,她根本沒聽到。
簡潯拿過電話,辛苦喘氣,找到周圓圓的號。生病了,今天不能去公司,有什麼事請好友擔待一下。
喉嚨幹得像被火燎,簡潯吃力的起牀,去飲水機前倒了杯水,咕嚕咕嚕灌下,搖搖晃晃,步履維艱地回到牀上繼續睡。
沒力氣,腦子像是裝着石頭。簡潯想睡,可不舒服,根本睡不着。閉眼,簡潯在牀上痛苦打滾。
輾轉反側許久,渾渾噩噩,似乎有人按門鈴。
睜開眼,憑所剩不多的意識仔細辨聽,的確有人按鈴。
誰呀?
掀開被子,簡潯坐起。她輕拍額頭,又隨便用指尖梳了梳過耳短髮。揩眼角,搓臉蛋,簡潯不穩地往門口去,“誰呀?”
撐起身體所有力氣,對外面的人問話。
“小潯潯,是我,開門。”咦?蘇金浚?
簡潯開鎖,“你怎麼來了?”
實在不舒服,更沒想到門外是他,簡潯皺眉擠眼的。整個人面色緋紅,頭髮凌亂,嘴脣乾裂,脣瓣隱隱還有飛起來的細皮,她憔悴不堪的病容,蘇金浚看得心都疼了。
“我去公司,圓圓說你生病請假,問她地址,這纔過來看看。”擔心,也不管簡潯樂意不樂意,蘇金浚大腿往前一邁,擠進她手臂與門板隔出來的縫裡。
本就虛弱,不只說話,就連呼吸都快沒有力氣。簡潯這會兒沒精神對付這尊瘟神,她關上門,回頭看高山般站在身側的男人,聲音啞啞的說,“我沒事,就有些發燒,我想睡一覺,沒時間理你。你自己坐,走的時候不用叫我, 把門鎖上就行。”
說着,簡潯搖搖頭,頓時更加暈眩。她腳下一個趄趔,眼看就要摔倒,蘇金浚快一秒,修長有力的臂牢牢將她往自己懷裡帶。
靠他胸膛,簡潯使勁喘息。
真糟糕,人病起來怎麼就像樹葉一樣,隨時都要倒似的。
“阿姨呢?”抱着她,蘇金浚心跳強勁有力,用自己的力量支撐簡潯孱弱的病體。
“她帶糖糖回老家了,過幾天才回來。”氣息不穩,簡潯的聲音幾不可聞。
蘇金浚聽後卻生氣,好不客氣罵她一通,“你說你這麼大個人,阿姨一走你就不好好照顧自己!如果阿姨和糖糖知道,該多擔心呀!好在今天我來看你,不然你一個人怎麼辦?走,去醫院。”
簡潯全身滾燙,臉蛋也紅得嚇人,蘇金浚想抱她,簡潯早一步覺察他的動機,用盡全身餘力推開他,“不用,我就睡一覺。”
不想去醫院,簡潯打算回房。蘇金浚急,“不去醫院怎麼行?你以爲你身子鐵打的?”
都這麼虛弱了,可這女人怎麼還這麼任性?
“說了不用!”簡潯真是沒力氣和他爭,“這樣,麻煩你去藥店給我買幾片藥回來,鑰匙在鞋櫃上放着,我先休息會兒,待會兒叫我吃藥。”
頭暈,好像滿世界都在打轉,簡潯交待完,跌跌撞撞要回房。
“小心!”蘇金浚又貼過來,挽着她的手,細心將她往房間帶,“那行,你先睡會兒,我很快回來。阿姨不在,你也一定沒吃早餐,我給你買回來。”
“謝謝”,身體正病着,脆弱的時刻,簡潯沒骨氣拒絕他的好意。
將她扶回牀上躺下,蘇金浚看了眼室內環境。窗戶關得緊緊,空調開着。他把空調關掉,又把窗戶打開。陽光射進來,將他妖冶俊美的面龐勾勒出一層金光,好看尤如阿波羅。
“你先休息,我很快回來。”他回頭,對牀上的人露出溫柔神情,可簡潯已經闔上眼。室內安靜,他靜靜看着牀上的人,發燒的關係,簡潯呼吸濃重,蘇金浚走到牀邊,雙眸含情脈脈,彎腰,在她額頭印上一吻,笑笑,這才離去。
前段時間腿受了傷,此時石膏已拆,但行走不如之前那般矯健有力。蘇金浚踮着腳尖,一瘸一拐離開公寓樓,問了許多路人,這才找到藥店。本是想再問問超市的位置,但想着還是先把藥給她吃了,之後再出來買菜也不遲。
拎着藥袋,蘇金浚又在路邊一家粵味餐廳要了一小鍋粥,趕緊回去。
他到廚房,找出碗和勺子。生病的人口味清淡,蘇金浚替簡潯買了一籠小蒸餃,把粥倒出來,又把蒸餃裝進盤,蘇金浚推開房間的門。
把東西放牀頭櫃上,蘇金浚喚醒簡潯。
真是太難受了,睜眼的力氣都沒有。目光朦朦朧朧,仔細辨別許久,簡潯纔看清是他。
“來,先吃點東西。”他真是體貼,扶着簡潯的背起來,在她身後靠上柔軟枕頭,把粥端起來遞她。
“謝謝”,沒什麼食慾,嘴巴苦苦的,也嘗不出粥是什麼味道。簡潯隨便喝了點,又在他的強烈要求下,吃了兩個蒸餃。他收拾碗筷端出去,簡潯又躺下睡覺,剛閉上眼,他又回來,“這有藥,來,先吃了,看看有沒有好一些,實在不行下午就去醫院。”
簡潯睜開眼,就見蘇金浚站在牀畔。
他身軀高大,山般聳立。
簡潯又撐起自己,接過他手裡的藥丸和水杯,灌了好大一口水,這才重新躺回牀上。
她安睡,蘇金浚在屋子的每個角落摸摸看看。
房子兩房,不算大,但三個人住,也還湊合。有家的氣息,不像自己家那座空蕩蕩的城堡,除了傭人,整天見不着一個活的。
蘇金浚又出門,這次打算去超市買些新鮮蔬果和肉類,給她親愛的小潯潯製作愛心午餐。
爲了追求簡潯,蘇金浚這個世家公子真可謂煞費苦心。他不像其它紈絝子弟不惜砸重金只求博得紅顏一笑,他深知他愛上的小潯潯纔沒那麼膚淺。她是一個當媽媽的人,這樣的她更在意的應該是男人的動手能力和用心程度。比如如何顧家,如何照顧家人。於是,蘇金浚前段時間苦練廚藝,就想先征服簡潯的胃,慢慢征服簡潯的心。瞧瞧,終於派上用場了!
竊喜,覺得自己實在聰明,有大智慧。
蘇金浚開車去附近的大型生活購物廣場,腦子裡幻想簡潯看到滿桌子食物裡,衝他露出崇拜和愛慕的心形目光。
胃裡有了東西,又服了藥,這一覺簡潯睡得很沉。
迷糊中,聽到人有喚自己。
她睜開眼,映入瞳孔的是蘇金浚好看的面龐。
“小潯潯,該吃午餐了。”他在牀畔坐下,看她雙眸柔出水來。
頭還是暈,簡潯沒胃口。翻身,被子矇住頭,“不吃,你自己吃吧。”
“別這樣”,把被子揭開,蘇金浚耐着性子,像哄小孩般柔柔開口,“人是鐵飯是鋼,不吃一頓餓得慌。況且你還病着,不吃更沒力氣!”
本來腦子就暈眩,他還一個勁說,簡潯覺得腦袋裡嗡嗡鳴響,像有成千上萬只蒼蠅在眼前飛。
“好啦好啦,吃啦。”實在受不了,簡潯下牀,“你先去外面等我, 我洗把臉。”
牙沒刷,臉沒洗,頭髮也亂糟糟,別說他人, 就連簡潯自己也受不了蓬頭垢面的自己。
“好,我先給你盛飯,洗完就出來。”
不知是不是病着的關係,簡潯覺得這一刻的他好溫柔,好體貼,真是一個好男人。她甚至感嘆,如果時光到回,二十出頭,一定毫不猶豫答應他的追求。
蘇金浚炒了一盤菜心,顏色碧綠。蝦仁玉米,惹人食慾。拍黃瓜拍得力度掌握還算好,沒爛得成渣。他煲了一鍋湯,紅蘿蔔燉排骨。
都是些家常小菜,而且口味清淡,簡潯出來看到滿桌成品,說實話,對他真還有點刮目相看。
這些菜色,不用嘗,光賣相上就比自己好太多了吧!
汗顏,簡潯坐進位裡,“這些都是你做的?”
不信,真的不信,他一個金尊玉貴的少爺,怎麼可能會做菜?
從她懷疑的目光裡蘇金浚就瞧出她對滿桌子菜持讚揚態度,他樂,眉眼彎彎,“這頓愛心午餐當然出自本少爺的手!這可是我爲了追求你,整天跟在我家阿姨身後,在廚房裡進進出出才學會的。你瞧……”
怕簡潯不相信是他的功勞,蘇金浚伸出雙手。
修長瑩白宛如藝術家的手,十隻指頭此時有三根指尖貼着ok繃,“小潯潯,爲了做這餐飯,人家傷了三個指頭耶,好可憐的說!”
“呀,怎麼這麼不小心?”見他受傷,而且其中一個指頭創可貼綁得厚厚,應該是傷口較深,貼了好幾張ok繃上去。
“親親吧,親親它就不疼了。”趁機邀功請賞,蘇金浚孩子氣嘟嘴,指尖往簡潯方向湊,要她親。
“滾!”剛還因爲這男人的用心而感動一把,這會兒他又不正經,簡潯惡眸甩他臉上。
他笑笑,不介意。
“吃,吃,來,先喝碗湯。”像個掙表現的孩童,他積極替簡潯盛湯。
因爲病着,根本吃不出什麼味道。但他做的菜,簡潯能用“乾淨”兩個字形容。色澤誘人,口感也還不錯。
吃完飯,在沙發上休息,蘇金浚在廚房洗碗。不多會兒他出來,又把藥送過來,簡潯服完,繼續回房睡覺。
感覺好了些,至少燒退了。
晚餐後,簡潯要他回去。蘇金浚不肯,擔心半夜她又發病。實在拿他沒辦法,簡潯給他找出枕頭和薄薄的毯子,往沙發裡丟,“你就在這將就一晚吧。”
沙發短,根本容不下他頎長身軀,而且興奮,整個夜裡蘇金浚翻來覆去,無法入眠。看電視看到下半夜,實在撐不住,這才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一個翻身,人還迷迷糊糊,突然覺得疼。
睜眼,蘇金浚一時不清楚自己在哪裡。看周圍,這才發現自己滾到地板上。
摸屁股站起來,全身汗濡濡的。他看時間,八點剛過。不舒服,全身黏得難受,蘇金浚去沐浴間,匆匆洗了個戰鬥澡。
剛出來,門鈴就響。
嗯,這麼早,誰啊?
也不顧忌是在別人家,蘇金浚直槓槓走過去,門開……
禇昑恩看門後的男人,頭髮**,一股沐浴露的香味撲鼻而來。
他,昨晚在簡小潯家過夜?前夫